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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各地送来的文书跟下雪片儿似的,咱们就这十来人,哪怕紧赶慢赶,也处理不了一国政务。”

“是啊主公,我们……我们都尽力了。”文士们面黄肌瘦的跟着附和。

宋乐珩凝重地放下手里文案,也在无声思量。

李保乾接着道:“更何况,这些政务里头,有不少是需要拿钱出来的,尤其是关乎战后的重建。如今国库空虚,若世家都持现在这般态度,无人拿钱出来,迟早会出乱子的……”

“什么无人拿钱出来!我拿不就行了!”李文彧端着一个汤盅从外头走来,气冲冲地瞅着李保乾:“大伯,你别老说长他人威风的话了,你没看她愁得人都瘦了吗!”

李保乾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出气筒,起身就开骂:“你个驴脑子!你拿什么拿!你知道养一国要花多少银子?你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多少吃不起饭的百姓?你能拿多少!你就算掏空了李氏也养不起三十四个州!”

李文彧眼看他大伯要冲过来揪他耳朵,急急忙忙往宋乐珩边上躲。李保乾不敢以下犯上,只能咬牙切齿瞪着李文彧道:“你别打扰主公,先跟我出去!”

“我才不要。你当我傻啊,出去你就得揍我了。那钱这个事儿,有进就有出,有出就有进!把百姓养好了,他们有得花,我们做生意的才有得赚。不养百姓,李家的钱不迟早也得败光。”

蒋律鼓掌感慨:“哇,原来李公子这么有远见。”

“你个……你个驴脑子!这是朝廷的事儿!不是你生意场上的事儿!”李保乾一吼,吼得头晕眼花的,脚底下也禁不住踉跄了一步。

李文彧忙把汤盅放在宋乐珩的书案上,想去扶李保乾,又怕被李保乾抓走,迈出两步就又退了回来。李保乾看着他这退两步的动作,心都凉了半截。

还养儿防老……

呸。

李文彧劝道:“哎呀大伯你别着急嘛,实在不行,多提拔点寒门呀。宋乐珩,你给每个寒门出身的人都封个大官不就好了?让他们去做事,去收税嘛。国库的银子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宋乐珩:“……”

宋乐珩揉着脑袋,头更痛了。

李保乾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险些被自家这草包给气笑:“你懂个屁!你一时之间上哪去找成千上万有才学的寒门?真放了你这样的驴脑子去当官,不也害民害己!再者,税是那么容易收的吗?地方豪强是那么容易听话的吗?你少说两句,别跟这儿丢人现眼。”

“哪就那么多破事嘛!”李文彧竟还气闷得跺起了脚。

宋乐珩摇摇头,正想让他先离开,李文彧便拉住她的衣袖道:“那也不能不吃饭,不休息吧?我看你们都熬好几夜了,再这么熬下去,人非得熬坏了!我不管,你今天必须休息!”

“主公还没开口,你就安排上了,你当你是……”

李保乾一句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宋乐珩便挥了挥手。她知晓这几日众人也都是累得狠了,确实需要休息。念及此,她道:“都回去歇着吧,拉磨的驴都得喘口气不是,诸位放心,天塌不下来的。”

文士们如释重负,一一谢过宋乐珩,都出了书房去。

李保乾心中无不感慨,想想宋乐珩今岁也到而立之年了,和他一比,分明还算年轻,可好似比他这个当长辈的还要沉稳几分。就如此刻最头疼的本该是她,她却反倒让手下人放心。想起旧年在交州相见,宋乐珩是那等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一转眼,就走了这么远了。

李保乾暗暗叹着,矮声道:“主公也要歇着。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嗯。”

李保乾行礼告了退,李文彧又让蒋律也出去。等屋里屋外都没人了,李文彧方转到宋乐珩的身后,手法熟练地替她按揉着脑袋。宋乐珩闭目养着神,就短短片刻的间隙,她都险些睡着。只是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总是听到李文彧在柔声说着话。

“你这几日都没回过主殿,白天不回,夜里也不回。你猜,我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嗯?”宋乐珩只挤了个上扬的调调出来。

李文彧便说:“我去学炖汤了。你记不记得我在西州跟你说过的,我要会做饭,针线,还要学梳头,学给你画眉。对了,我去买了城里好几家脂粉铺子的东西,回来研究了好久,我打算也去开间脂粉铺子。这样,你脸上用的,便也是我做的了。”

宋乐珩懒懒地笑:“脂粉铺子,有钱赚吗?”

李文彧一说起赚钱,就瘪了嘴:“没什么利头。

要是普通人家,做这活计,养一家子倒是不成问题。但我要帮你养整个中原的,那就跟个苍蝇腿儿似的。我是因为你才去做的。”

宋乐珩又笑:“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去做了。针线、做饭,也都交给旁人就行。”

李文彧的手上忽而顿了顿,停了动作,走到宋乐珩脚边去蹲下。宋乐珩睁眼看着他,他便有些难过,伸手去轻抚宋乐珩那红肿的双眼。

“这两年,要看你笑一次,越来越难了,你还笑得……不怎么真。好累啊。”他收回手,扑在宋乐珩的腿上枕着。

宋乐珩这下是真想笑了,道:“怎么玩着也累?实在累,便再去睡会儿。”

“不是我累,是你。”李文彧的脸朝着宋乐珩,嗅着她衣衫上皂荚的清香气,道:“要是我们一直都在广信就好了。一开始拌拌嘴,吵吵架,然后我们一起做生意,过点富足日子,这样的一生,多好啊。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宋乐珩,你骂我两句吧,或者,打我一顿。”

宋乐珩:“……”

宋乐珩哭笑不得:“你大伯刚要打你你倒是躲得快,怎么现在到我这儿来讨打?”

“那些话本子里,你知道他们怎么写的吗?写你每每大怒拍桌,我们四个人就吓得跪成一排。还有你不顺心的时候,爱砸文书,砸花瓶,砸得到处都是。你要真是这样,那我还能安心些,可你现在,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

李文彧仰起头,眨巴着眼:“书里不是说,对越是亲近的人,人都是爱发脾气的吗?你怎么对我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拿过一本文书递给宋乐珩,“你用这个来砸我。”

宋乐珩无可奈何地抽走了李文彧手里的文书,又放回那一摞小山上,然后主动揭开那陶土做成的汤盅,看到里面黄澄澄的鸡汤上飘着几粒枸杞红枣,香味扑鼻。

“别闹了。我正好饿了,你今日炖的什么汤?”

李文彧知她在转移话题,但又舍不得人真饿着,便用勺子搅了搅,答道:“参药鸡汤。我娘说,姑娘家吃了这个好,补气血的。你先尝尝咸淡合不合适。”

他舀了一点汤喂到宋乐珩嘴边,宋乐珩不大适应,没有张嘴,刚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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