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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交州也是风云际会。”宋乐珩想了想,道:“世家的动向传出去了吗?各方都知道他们往交州去了?”
吴柒摇头:“贺溪龄和那些官员分批走的,都藏匿了行踪,就怕把矛头引到交州去。我们是因为朝中留了人,才会知道洛城的动静。”
温季礼接话道:“杨睿麟是皇亲国戚,向来不养重兵,只重农业与民生,是以各军阀都有默契,不会轻易去碰交州。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谁会先踏破这条底线。一旦有第一个人发兵交州,那交州就会打成肉泥。”
“贺溪龄这老狐狸此次是豁出命去了。”宋乐珩定神道:“那我明早就快马加鞭赶去交州,得抢在这底线有人踩破前,把杨睿麟抢了。”
温季礼应了一声,继而便看向燕丞。宋乐珩想了想,也看向燕丞,想知道燕丞下一步打算往哪走。吴柒见两人都在看燕丞,干脆跟着一起看燕丞。
燕丞迎着这三人的视线,没好气道:“想说服我替你们宋阀打仗就省点口舌,我没兴趣。”
“身处乱世,人人都有所求。主公向来以诚心待燕将军,自是希望燕将军与宋阀同存,将军又何必拒人千里。”
燕丞实是没想到温季礼会帮着宋乐珩劝他,讽笑道:“你还真是大度。你们当军师的,是不是都以为能洞悉人心?可惜了,我就偏无所求。”
“你有。”
二人的视线汇于一处,一者笃定,一者藏锋。如无声的战场,硝烟四起。
片刻过后。
宋乐珩和吴柒都被支到了远处。马车旁,那匹赤马正在围绕车边吃草,一杆长戟立星月之下,夏夜的风拂起戟上的红缨。
宋乐珩背着手不断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要忧心忡忡地望一眼马车,生怕燕丞一言不合就会对温季礼动手。
吴柒抱着手看她,被她走得头晕目眩,按着眉心斥道:“行了,你别走了!他俩才刚进去马车不到一刻钟,你在担心什么,真当温季礼是任人踩碾的小白花啊。”
“话不是这么说嘛。”宋乐珩焦头烂额:“之前燕丞一脚踹飞李文彧的时候,都没到一刻钟呢。”
“李文彧那脑子,能和温季礼比吗。那温季礼没遇到你之前,你不看看北辽那吃人的地方,他都能混出四个郡来,他还能被燕丞给吃了?”
“不是柒叔你都没看到,燕丞最近火气大着,秦行简他们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我就怕军师那身板……”
这话还没说得完,马车的车帘子猛地掀开,燕丞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整个人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恨不得撕宋乐珩两口。
“你说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儿,我都听到了!我为什么揍他们,你心里是没数?!”
宋乐珩没答他,赶紧走过去掀开车帘看了看,见温季礼安然无恙地坐在里面,才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吞了回去。她拍着心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燕丞气得要命:“宋乐珩,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那种人吗!”
“你这脾气大杀性重的,军师是读书人,我有点担忧
不是也很正常。”
“你!”
温季礼笑着摇头,道:“主公,燕将军已答应加入宋阀,明日,由他随你前往交州。”
“啊?”宋乐珩愕然看燕丞。
燕丞更气:“怎么着?你还不乐意?”
温季礼打圆场道:“主公此去交州,定会遇上变数,没有大军在身侧,只恐有所疏漏。燕将军有万夫莫当之勇,他护着你,我会安心些。”
宋乐珩欲言又止,心里却清楚,这样的安排最为合理。眼下的交州和开水锅没区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儿,她也不敢再带骑兵前往。燕丞单打独斗的能力最为拔尖儿,有他在,她的安危能多一些保障。
只是,放着燕丞与她同行,温季礼这心里,怕是早被一根根的刺扎得不成模样了。
她想着上车去与他说两句体己话,腿刚要迈出去,后背衣衫就被人一拎,拎得她倒退了好几步。等她稳住身型,燕丞才松开她的衣裳,不满道:“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是不是真不想我加入宋阀?你说一声,我现在就走,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没这意思。”宋乐珩看看炸毛的人,语气软了:“怎么改变主意的?你和军师说什么了?”
燕丞听她总算是和自己说了句软乎话,眼里那恼意不自觉就消散了七八分,看着宋乐珩也不似一开始的冰冷,反倒多出些丝丝绕绕的情愫来。
“你自己去问他。”话锋一转,燕丞又道:“你看清楚过身边这个人吗?他是人是鬼你知道吗?”
宋乐珩:“……你这样说人坏话,声音好像也不小吧。”
“我这不叫坏话!我这是实话!这个人,你就留点儿心吧,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他今天能……”
宋乐珩竖起耳朵,想听能什么。
结果,燕丞又收住了话音:“算了,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眼睛只要看见他,就像拿抹布擦亮的盘子底似的。”
尾音一落,人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宋乐珩:“……”
宋乐珩捂了捂自己那像“盘子底”的眼睛,高声喊道:“哎,能什么啊!你说话别老说一半行不行!到底想说什么啊!”
无人回应。
只有马蹄声,渐渐没入了夜风之中。
宋乐珩无可奈何,回头让吴柒驾另一辆马车,自己驾温季礼这辆马车,一同先返回军营去。她上了车刚拉住缰绳,身后就伸过一只手来,牵过了缰绳去。温季礼在她身边坐下,道:“我来吧。”
宋乐珩笑笑,懒懒勾住温季礼的手臂,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宋乐珩的双腿也搭在那车头下,跟着晃晃悠悠地荡。星光照路,花草摇曳,穹顶的闲云浮动着,仿佛触手可及。
宋乐珩嗅着温季礼身上的药味,阖眸养神道:“说说,怎么说服燕丞的?他让我问你。”
“主公猜一猜。”
宋乐珩睁开眼看他,知他是故意不说,便去掐他的腰,逗他笑。温季礼闪躲了两下,就势握住宋乐珩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燕丞本不需要旁人说服,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既然主公不肯给,我便替主公给了。”
宋乐珩叹道:“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温季礼默了默,如实道:“不是。话出口那时,已经后悔了,像有针在心口扎。”
“那你还……”
“燕丞,的确是陪同主公去交州的最佳人选了。此次我领兵回广信,无法陪着主公。若再无他在主公的身边,我难以心安。与其让主公面临险境,那……扎便扎了吧。”
宋乐珩被他这一言说得心都要化了,凑近过去,用鼻尖儿蹭了蹭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