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0
显了。李文彧顿了一顿,拼了命藏住那哭腔,道:“为什么还是要退婚?你不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你说的,那日在河里你说过的,说不会退婚的。”
“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你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占着和你的婚约,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你只在意温季礼。”李文彧惨然一笑,突然起身怒喝:“你只看得见温季礼!为什么!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了!宋乐珩,你看看我啊!你要我呆在广信!我听你的!我替你募兵,在广信沿途设置济民的驿站,想着帮你招揽更多的人到岭南来!我都不懂这些的!我翻了好多书!我看着那些史书,我脑子嗡嗡直叫。以前大伯让我看,我都拼命躲的!可我现在……我是因为你才学的!温季礼懂的,我也可以懂……”
宋乐珩眼中动容。她属实没想到,李文彧这段时日在广信还做了这些。默了一默,她起身伸出手,却又停在了中途,收了回来,只道:“抱歉,我知道你做了许多……”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到高州来,你知道我有多想第一时间到你身边,我有多想见你!可我……可我都忍住了!我想你喜欢先做正事的人,所以我马不停蹄去行宫,熬更守夜盘点那些东西!我今天在这里……”他话音一哑,停顿之际,眼泪吧哒吧哒的往外涌:“我花了好大心力。这些紫薇树,好多都是我亲手种的,手都磨破了。你不知道我都有多期待……我以为会听见你说好听的话,就像你哄温季礼那样。可你……你就对我说这些……”
宋乐珩看他哭成这样,心都给人哭软了。可他想要的,她始终给不了。思来想去,宋乐珩矮声劝道:“那马场……那马场你考虑考虑,真论价值,其实比我还……”
“宋乐珩,你真的……没有心。”
李文彧的语气中满是伤心和失望,猛地将桌子上的糕点盘子一股脑推到地上摔碎,抓起酒盏重重砸在脚边,转头就走。他气恼得不行,恨不得走的时候把紫薇树全给踹了。可他踹了一脚,树没倒,人却踉跄几步险些就倒了,于是更气,哭着摔门消失在了别院里。
宋乐珩重重叹息,捂着额头坐下来。
谈崩了。
李文彧这一去,搞不好就要和宋阀恩断义绝。她坐在又热又闷的夜风里,都在思考下一步是不是该去豫州拉拢一下王氏,正要起身回郡守府找温季礼商议,就见马怀恩和张卓曦几人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主公!你和李公子吵架啦!他那么一个绣花枕头,你怎么跟他吵起来的?”
“这李公子一个人是要去哪啊?我看他骑个马都歪歪扭扭的,他会不会骑?不会摔下来吧。”
宋乐珩:“……”
宋乐珩起身急道:“他哪儿来的马?”
张卓曦挠头:“主公那辆马车套的马啊。”
宋乐珩:“……”
宋乐珩吼道:“你们都是猪吗!也不知道拦着点儿!这么晚了他骑个马到处走,出事了怎么办!”
说着,宋乐珩就快步往别院里去。其余人也紧张起来,悉数跟在她身后。
马怀恩道:“这、这李公子刚刚什么话都不肯说,他是主公的未婚夫婿,我们哪里敢拦嘛……”
“还在这废话!都给我备马!把人给我找回来!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几个皮都得被我扒一层!”
“是!”
翠屏山的草场上,几处篝火熊熊,火舌卷起半丈高。密密麻麻的繁星流转在低垂的天幕上,往草场笼了一层薄薄的银辉。
燕丞和众人都围坐在篝火旁,烤着刚打来的野兔。此时众人才操练完不久,一个个都是大汗淋漓。邓子睿脱掉上衣拧了把汗水,萧晋也卸了身上的轻甲。燕丞将烤好的兔子掰扯一只腿下来,递给坐在旁边不声不响的秦行简。
邓子睿大咧咧把拧干的上衣往肩膀上一搭,坐到燕丞旁边,痛快笑道:“早就听过燕将军的厉害,但听过是一回事,见过又是另一回事。燕将军年纪轻轻居然擅长各种兵器,还精通骑兵的战术!这是怎么做到的?”
萧晋道:“燕将军的确是天生的将才。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和我们黑甲打得有来有回了。”
燕丞咬了口兔子肉:“天生谈不上,看得多,学得勤而已。你们黑甲倒是很有意思,温季礼自个儿也不上阵杀敌,怎么能把你们训成这样的?”
“我们公子就是比普通人聪明许多。”萧晋一聊起温季礼,就满心都是佩服。坐在另外几簇篝火旁的黑甲士兵们一听说到温季礼了,也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背,恭敬有加。
“我们公子最开始是在沙盘上演练,模拟实战的各种突发情况,制定黑甲的基础阵型。然后会用十人对战,公子在高处观望,用不同颜色的旗子指挥两边变化阵型和攻势,再慢慢增加人数。黑甲的许多阵型,都是公子独创的。就算在我们北辽,个个部族骑兵精悍,都没几支骑兵能闯出我们黑甲的阵型。总之,我们公子就是很聪明。”
所有黑甲纷纷点头附和。
邓子睿也认同道:“对,主公和军师都是特别厉害的人。当时军师指挥我们在广信围剿朝廷兵的时候……”
燕丞用后槽牙咬碎了一块兔子骨头。
邓子睿话声一顿,这才想起当时他打的就是燕丞的兵,尴尬的清咳一声,跳过这茬道:“我就是……就是挺佩服主公和军师的。”
“那他和宋乐珩……”燕丞这说辞起了头,又停了一遭。
秦行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侧过身子去,懒得搭理这一伙人。
燕丞也尴尬的清咳一声,说:“那他怎么选择辅佐宋乐珩?这么聪明一个人,不该去投奔一个家底殷实的军阀吗?跟着宋乐珩偏安岭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是怎么想的?他有没有……换个主公的想法?”
邓子睿和萧晋众人完全没觉察出燕丞的小九九,全然以为燕丞是单纯在好奇两人的关系,萧晋便道:“换不了了。”
“怎么就换不了?他要走,宋乐珩也不能强留他不是。”
“哎……”萧晋叹口气,拿过烤好的兔子腿吹了吹。温季礼的事,他不敢当着太多黑甲的面聊八卦,便屁股挪动着,挪到燕丞近前,小声说:“我们家公子,没谈过。”
“什么没谈过?”燕丞不解地问。
邓子睿在燕丞另一边矮声道:“没谈过姑娘。”
燕丞不说话了。
萧晋再叹一口气:“宋阀主先前和公子生过嫌弃,让公子回北辽来着。还没走多远,公子就吐血了。我跟了公子很多年,他当时那状态,我都能看得出……”
“看得出什么?”燕丞问道。
“公子这身子骨,就这么回了北辽去,估摸着离郁郁而终就不远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