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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马怀恩小心翼翼看一眼宋乐珩,见她没有异色,才接着说:“我们赶到的时候,百姓都把他围着,说他是妖怪。我们这也不敢轻易上去,怕激怒他,不好收场……”
“行了,都回去歇着吧。”宋乐珩慢慢走向那人堆。
马怀恩和蒋律忧心忡忡,想要跟着。吴柒摆了摆手,让两人回了,只自己陪着宋乐珩。
百姓们围得层层叠叠,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
“我没说错吧,这臭气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喔唷,太臭了!像死人一样!你们说,他是不是个妖怪?”
“我见过他!白天他一个人走在街上,往城门那儿去!他身上会掉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特别可怕!被虫子裹上的人,都成了一滩尸水!”
“那还留着这妖怪干什么!赶紧的,大家把火烛扔他身上,烧死他!”
好几个百姓陆续把手里的火烛砸出去。宋乐珩见状,急忙在人堆里挤出一条路来,到了最前面。吴柒也赶紧招呼住准备扔烛的人们。
等宋乐珩一定睛,入目之景,是地面烧起来的一簇火焰后,站着双目失焦白衣沾血的一个人。他的衣袂已经被点着了,却好似浑然不察。赤着的双脚也不知踩过了多少地上的兵器,鲜血淋漓,狼狈至极。他昏昏噩噩地伸着手,询问每一个人:“你们……你们见过我娘吗?见过我阿姐吗?有没有人告诉我……阿姐在哪?我娘在哪……”
宋乐珩眼睛一热,喉咙上像被一块石头哽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要找我阿姐……找我娘亲,我找不到她们了……”
宋乐珩脱下自己的外裳,一言不发地走近宋流景。
好心的百姓劝道:“姑娘你别去啊!快回来!那是妖怪!很臭的!”
被臭得想打干呕的吴柒一只手捂紧口鼻,站在人群前道:“不是妖怪,呕……大家别迷信,那是我们家的人,不小心摔屎堆里了,我们这就带他回去洗洗。”
百姓们:“……”
好事的百姓本还想问宋流景那些小虫子的事,吴柒只说那是养了些虫子来变戏法,三言两语就把百姓们哄散了。
宋乐珩用衣服扑灭了宋流景衣袂上的火,而后看着宋流景,哑声开口道:“阿姐来了,跟阿姐回去吧。”
宋流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后退开去:“你不是……你不是我阿姐……我阿姐不会来找我,她不想要我……我只是一个累赘……娘亲也不想要我的,没有人想要我……”
宋流景说着,眼里就渗出血泪:“为什么啊……我……我也不想当怪物的……我只想当一个人……为什么,都要觉得我是怪物……没有人要我……那、那所有人,都该死的……”
宋乐珩又走近几步,吴柒想阻止她,也没来得及。她在宋流景的跟前驻足,拉住他一只手腕,轻轻替他擦了脸上的血泪:“阿姐没有不要你,听话,阿姐带你回家。你要是再闹腾,阿姐被你闹死了,你就真没有阿姐了。”
宋流景眼睛浑浑浊浊的,转向宋乐珩。他好像真被她这话吓到,顷刻就安静下来,被宋乐珩牵着手,慢步朝郡守府走。没走两步,他一脚踩中地上被遗弃的盔甲。那甲片碎了,连着的麻线把尖利的甲片扯得翻起,宋流景的脚都被刺了个对穿,顿时血流如注。
吴柒看得一阵肉疼。宋乐珩也跟着疼,疼得眼眶发酸。只有宋流景,目不视物,也感受不到这正常人的痛。他只是乖巧的,听话的,等着宋乐珩继续带他走。
他的世界里,只有宋乐珩。宋乐珩是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乐,除此以外,是空白和混沌。
宋乐珩忍了忍那要滚出来的温热水泽,擦了把眼角,背对宋流景弯了腰:“上来,阿姐背你。”
吴柒急道:“你那背怎么背他?我替你背!”
“不打紧,就这么一段路。”
说完话,宋乐珩拉过宋流景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宋流景背了起来。
长街之上,人已散尽。先前的光亮都暗了,徒留几盏破旧的灯笼,被夜风吹得一个劲儿摇晃。三人就这样往郡守府走,吴柒在边上干着急,恨不得兜住宋流景的屁股。
“阿姐……”
“嗯?”
“阿姐……”
“嗯。”
“阿姐……”
“好了,闭嘴,不许叫了。”
“听到没!你别累死你姐!”
宋流景果然不叫了,他紧紧抱着宋乐珩,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上。
若这漫长的一生,都这样度过,那就好了。
第147章 误会大了
“这你都敢拿,你是真不想要命了!让公子知道了,皮都得给你扒下来!萧溯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高七尺,反骨就占六尺九呢!”
“你才身高七尺,你在骂谁矮子!”
小花园的一角,萧溯之和萧晋正在拌嘴。萧晋手里拿着那半块狼头玉佩,气不打一处来。萧溯之也横眉竖目地盯着那玉佩,伸手想抢,萧晋却快一步闪开。
萧溯之恼道:“你到底是谁家家奴!我就是看不惯!那宋乐珩勾三搭四沾花惹草的,到处都去留情!公子自打遇上她,就没好过!隔三差五被气到吐血不说,还和家里……”
一说起萧氏,萧溯之就恨得牙痒,眼睛都赤红起来。恰逢此时,宋乐珩背着宋流景回来,也听到了萧溯之这后半句,脸色颇为难看。萧晋赶紧拉了下萧溯之的袖口,示意他别再说。萧溯之看了眼宋乐珩,收声朝萧晋伸出手去。萧晋不肯给他狼头玉佩,他便一言不发地拂袖就走了。
宋乐珩三人进了客房,萧晋又屁颠颠的跟进去,帮着宋乐珩和吴柒把睡着的宋流景安置好。等宋乐珩在桌边坐下,他识时务的给宋乐珩倒了杯茶,这才道:“宋阀主,萧溯之那些屁话,你千万别放心上。”
“你也滚一边儿去。”吴柒撞了一下萧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你和那死小子就是皮痒!被揍少了!他成天在温季礼面前嚼舌根,真不怕老子拔了他舌头。”
“哎老吴,你说他就说他嘛,别带我呀,我没嚼。”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吴柒自己倒了茶润喉,继而没好气地瞥着萧晋:“老子都大你一两轮,你叫什么老吴,叫叔。”
“诶,柒叔。”萧晋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自个儿也摸到宋乐珩的另一边坐下,道:“萧溯之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我们在家的时候,没人敢在公子面前多说半句话。那时候的公子老是冷冰冰的,跟座大雪山似的,大家都怕。也就是到了中原,公子遇上宋阀主了,这不就有了人烟气儿,他一活络,咱们也都
跟着活络了。”
“这么说,他嚼舌根还得赖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