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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这士兵才刚应下,陡然就见主街两旁的巷子口先后驶出六辆马车来,与刚进城的马车汇成车队。与此同时,车上下来十来个身穿粗麻孝衣的裴氏族人。驾着最后一辆车的蒋律往车厢顶上一跳,足下猛一用力,车厢竟是分裂开来。那厢体落于地面,轰然露出马车上的棺椁。

城门校尉脸色大变,喊道:“来人!把这几辆车和这些人通通给我围住,一个都不准放走!”

他领着十数人亮出兵器快跑向车队,将车队围了一圈。平日里百姓要是见着这架势,早已作鸟兽散,可今日却不同寻常,众人非但没有畏惧士兵们手里铮亮的兵器,反而摩肩接踵地挤在外围,全然无视城门校尉的威吓。

宋乐珩和宋流景从车上下来,两人皆已撕下人皮面具。宋流景手里抱着裴薇的灵位,随宋乐珩一同走到第一辆车边,和裴焕、裴温站在一处。这校尉粗粗打量了一眼两姐弟,当即便认出了两人。

“果然是你们!王爷早料到你们会行动。把他们拿下,送去见王爷!”

“当街拿人,也要有个法理。”

宋乐珩冷眼睨着对方,话音不大,但她一启齿,周遭旋即安静下来,无端便显出了几分威压感。校尉正奇怪百姓怎么好像都被宋乐珩买通了一样,就听宋乐珩讥讽道:“难不成是因岭南山高皇帝远,平南王手下的一个小小校尉都想一手遮天?”

“你……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宋乐珩拿过宋流景手中灵位,高高举起,示向众人:“我手中乃平南王妃裴氏之灵!那马车里,正是平南王妃的尸首!我是平南王妃之女,他是平南王妃之子。前面这两位,更是宋含章的岳丈和妻兄,你竟敢阻拦我等,护送王妃尸首回府,居心何在!”

校尉被宋乐珩的一席话堵得脸色涨红,哑口无言。百姓们则是立刻低声议论起来。

“奇怪,平南王妃不是早就死了吗?前些日子还在办白事,怎么她娘家人又送了尸首回来?”

“你们没听说吗?有人传之前死的平南王妃是假的,是平南王宠妾灭妻,想让妾室上位,把真正的平南王妃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说是送去白莲教了!之前那些从白莲教逃回来的姑娘都在说,这堂堂王妃,可惨了……”

最后一人的话还没说完,校尉手起刀落,转眼就削掉了说话者的脑袋。血顿时溅在了周围几人的脸上,也溅在了老爷子的衣袂。尖叫声震耳欲聋,前面的人群惊恐地想散开,可最后面的人却死死堵着。人潮避无可避,只能在那死者周围退出一个小半圆来。

“谁再敢胡说八道,下场如同此人!”

“何以断定是胡说!你不问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那接下来我和父亲要说的话,是不是也足以让校尉对我二人拔刀相向?!”裴温气怒至极,搀扶着老爷子的手还在微微轻颤。他一辈子都埋头书中,与人处事向来平静温和,和人争生死,他这还是头一回。

校尉也掂量了片刻裴氏父子的分量,手里的刀还在滴着血,目光不咸不淡地落在两人身上,说:“裴老爷,裴先生,这是在邕州城,若二位与王爷之间有所误会,我亲自送二位过府去见王爷。有些话,在这长街之上,是万不可出口的。”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百姓说的?”裴老爷子咳嗽好几声,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人:“今日,我裴氏上下,就是要在这城门前,世人面前,为我的女儿裴薇,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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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的话音落定,天光乍暗,如同黑云压下来了一般。百姓和军士愕然抬首,骤见铺天盖地的白纸黑字飘洒下来,整条长街上,俱是这冬日飞雪之景。书尽裴薇之恨的祭文或落于百姓手中,或落于地上,再由这深冬的风卷起来,散向整座邕州城。

无穷无尽,声势浩大——

“吾妹裴氏,受宋家礼聘于豆蔻,合二姓之好,上侍长者,下利后嗣,恪守妇德,无有纰错。然宋含章好情色,负恩义,纵妾灭妻,辱我裴氏合族!其勾结白莲教,以妻换一己之利,与恶鬼无异。吾妹身陷贼庭,受辱屈节,除死无他法正清白,自缢于夜!

吾妹尸骨未寒,今欲撕恶鬼皮囊见天光。

死者有知,得见天理,岂非至愿!”

裴温字字含泪泣血,念出祭文之词。

城门校尉看着这漫天异象,心里一时间惊疑不定。他心知这场面已然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赶紧叫过旁边的士兵,让人迅速把祭文送去了平南王府。

百姓人手一纸祭文,也已炸开了锅。

“原来真是平南王亲手把正室送去白莲教的?当年他可是攀上了裴氏才当的平南王,这裴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和白莲教究竟有没有关系!那白莲教是真神还是骗人钱财的。”

“这还用问?那些从白莲教逃出来的女子不都说了吗?白莲教全是骗子!”

“胡说!我看过白莲教的神迹,他们供奉的那尊无生老母石像,她会眨眼的!你们要骂平南王就骂,别污蔑神佛!”

“都给老子闭嘴!敢妄议王爷,我砍了你们脑袋!”

校尉朝着一名中年男子挥刀而去,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起一个声音大喊道:“白莲教就是为了敛财!他们在城里掳掠女子制造恐慌,让百姓上供保平安。他们收取的财物,宋含章都会从中获利!”

人群哗然。

校尉神色一凝,伸长脖子朝人群里巡视:“说话的人是谁!去,把那人给我找出来!”

士兵们想挤进人堆,长街另一边又传出不同的声音:“白莲教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宋含章是为了获取支持,才把正室送去白莲教!这狗东西禽兽不如!”

“谁在说话!是谁!给我滚出来!”校尉和士兵们都在四处张望。

“宋含章不止和白莲教有勾结!他还让他的儿子宋威抓走城中流浪的孩子,充当前线肉粮!被白莲教掳去的女子,也有部分被当作肉粮!”

这话一出,百姓们更是惊愕不已。有人立刻反应过来,恨恨道:“难怪,我就说近来城里都没什么要饭的小孩!”

眼见藏在人群里的说话者有意引导百姓情绪,校尉急得上火。有心抓人,却怎么也钻不进严丝合缝的人群里,只能听到辱骂宋含章的声音一会儿出现在东,一会儿出现在西,逗得一群军士像瞎猫一样乱转,场面颇是有些滑稽。

宋流景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局势,小声问宋乐珩:“阿姐,这些百姓,都是你召集来的?”

“不然呢?”宋乐珩闷声道:“平南王府的热闹,不是谁都敢看的。”

说着,她扫视过地上那一滩血,心中愧疚难安。但今日行事,非见血不可。收敛了心思,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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