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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应该清除得差不多了。
彼时一阵夜风灌进屋内,宋乐珩打了个激灵被冷醒。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起身去关上了窗户,随即走到温季礼身旁,看了眼木桶里的蛊虫,就匆匆挪开了视线。
但凡她有密集恐惧症,今晚都得撂在这儿。她一只手按着眼皮,温季礼柔和地看她一眼,劝道:“督主回房去吧。眼下是多事之秋,溯之和督主那名手下失了消息,还有督主的娘亲下落不明,趁此时有闲暇,督主多休息吧。”
“我睡足了,留在这陪你。”
宋乐珩刚打完盹儿,声音还软软的,像一汪温泉水,浸润其中,不知不觉便被卸了防备。温季礼稳了稳心性,才续道:“督主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谁说的。”
宋乐珩拉起温季礼的手。温季礼身体底子差,这会儿已是快入初冬,这么一夜不眠,守在屋子里吹冷风,他的两只手都冰冷冰冷的。宋乐珩捧着他的手搓了搓,朝着他的指尖轻轻呵了口热气。
“我能让你暖和些。看,这样是不是手就没那么僵了?”
温季礼抿着唇答不上话来。那湿热的气息明明只扑腾在他的手指上,却好似一把火,烧得他燥热难耐。他两颊都发着烫,想把手抽出来:“别、别这样,我不冷。”
“怎么不冷。”
宋乐珩把他的手一拽,温季礼冷不丁脚下踉了一踉,两人便挨近了。隔着咫尺,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让人——
心乱如麻。
宋乐珩道:“你身体不好,熬了夜更伤气血。这常识我还是知晓的。我等会儿去你房里把那件狐裘给你拿过来。”她放轻声音,又说:“我舅舅在后山圈了块地,养了不少老母鸡,我去抓两只,炖点补血药材,你明早喝。”
温季礼心里触动,嘴上却道:“那些鸡……不是你舅舅养来给你外爷吃的吗?”
“问题不大,少一两只,舅舅又不会数。”
温季礼:“……”
吴柒装着昏迷听见两人的对话,暗暗骂着宋乐珩色迷心窍,自己外爷要吃的鸡她居然都偷。完了又听宋乐珩道:“你身上什么味道?温军师,你好香啊。”
吴柒:“……”
吴柒:“啧。”
吴柒不动声色的把身体背对向两人。温季礼面红耳赤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乐珩,好半晌,他才强行收回手,正色道:“你……你不要总是动不动就调戏……不是,就戏弄别人。”
“什么戏弄,我是认真的。你身上的味道,像竹林里的晨露,清香里还带了点药香,很好闻。”
她弯腰凑到温季礼跟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抬起眼睛,狐狸似的盯着温季礼:“闻一下,我脑子都清醒了。我先去给你拿狐裘,拿完了再去抓鸡,你把门窗关好,别冻着。”
话罢,宋乐珩自顾自离开,只留下温季礼一人站着,心音如擂鼓。
吴柒装着人事不省地嘟囔道:“老子警告你,老子不同意。”
温季礼:“……”
夜深人静。
后山被圈起来的鸡圈里,一支灯笼孤零零地插在篱笆上,微弱的光亮中,刚送完狐裘就跑来抓鸡的宋乐珩正追得一群母鸡上蹿下跳,鸡毛漫天。
张卓曦赶过来时,就看到昏暗之中,他家督主头上插着两根鸡毛,正把一只母鸡按在地上,母鸡拼命挣扎叫唤的情景。
他翻进鸡圈,跑到宋乐珩身边,接手了替宋乐珩按住鸡的行动,道:“督主,事情麻烦了。”
宋乐珩起身拍拍满身的毛,没好气道:“又怎么了?别给我大喘气儿!一句话说清楚!”
“哦。”张卓曦掐着鸡脖子跟着站起,纠结道:“您那弟弟,也中蛊了。”
宋乐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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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修罗场二
宋乐珩站在一地鸡毛中,头疼地按着眉心。
“大意了,早该想到阿景也可能中蛊了。军师怎么说?”
“温军师让我们弄了血浆抬到宋流景房里去。他现在守着老吴那边走不开,说让您先去宋流景那边盯着。不是,您大晚上捉鸡干什么?”
张卓曦难以理解地看着自己手上好像心已经死了的母鸡。宋乐珩则是提起灯笼,一边笨拙地翻出鸡圈走远,一边道:“你去把鸡杀了,弄点补血药材炖里面,这会儿炖,天亮温军师就能喝到鸡汤,你给柒叔也留一大碗。我
先去看看阿景。”
张卓曦啧啧看着宋乐珩的背影,感慨万分道:“督主果然对温军师上心,以前我加入枭卫,督主给我炖的鸡都没这么大!”
宋乐珩脚步匆匆地赶到南苑时,还没走近,就能听到阁楼小筑里传出的呵斥声。
“走开!我不要泡进血水里!你们都别靠近我!你们不是好人,滚!”紧接着,便是瓷器被摔碎的动静。
宋乐珩微微皱眉,提着灯笼走得飞快,刚推开小筑的门,宋流景就和她撞了个满怀。宋流景喘着粗气,眼尾猩红,面上满是细密的汗水,一只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本能地要推开挡路的人,低头一看是宋乐珩,手上的力道瞬间卸去,连眼神都变得委屈起来。
“阿姐……”伴着话音,琥珀色的瞳孔里便蓄起了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蒋律和冯忠玉两脸愁容地走近。蒋律挠头道:“督主,这小子他不愿意泡进血浆里。”
“没事儿,我来,你们都去歇着。”
蒋律和冯忠玉点点头,一道离开。宋乐珩拉着宋流景进屋,轻轻关上了小筑的门。
这南苑的阁楼小筑,是早年裴薇还没出嫁时的住处。彼时裴氏长居苍梧郡,只有在盛夏季节,会来这凌风崖小住避暑。因着是一大家子出行,裴薇又尚未出嫁,裴焕便给这心爱的女儿单独辟出南苑来,由裴薇和她贴身的婢女居住。就连裴温等人,平日里也不能擅自来此。
女大避父,避兄避弟,便是这么来的。
只是那会儿避开家人的是裴薇,现在于这南苑中避开家人的,成了宋流景。裴温把宋流景安排在这,显然也是觉得这外甥长得属实怪异,怕他当真是个“怪物”。放眼这世间,裴薇不在,宋流景好像当真是无人可亲。这么一想,宋乐珩的心里便对他又柔软了几分。
她心头这般思量着,牵着宋流景走到了木桶边。那隔了夜的血浆看起来多少是有些恶心,宋乐珩禁不住胃里一阵翻涌,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看着宋流景语重心长地劝:“你听话,别胡闹,你眼下中了蛊,是要危及性命的,这血浆能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
宋流景埋着头,隔了好一阵儿,他才委屈巴巴地问:“那我要是没有中蛊,阿姐是不是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