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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气闷别过头,语气已不如初见时那般怒意深重,只是有些冷硬不满,斥责道:“请督主收敛言行,莫要如此放浪不羁。不是每个人的性子都如督主一般。”
“那你是什么性子?”宋乐珩眨巴眼,满脸复杂地瞅温季礼:“你就因着被我亲了一两口,要跳河自尽?哎你这哪像……”
后话还没说出,温季礼微恼地打断,道:“什么自尽?大丈夫行立天地间,岂会轻言生死?我只是……头发上裹了水草,想去洗洗。”
宋乐珩:“……”
宋乐珩一怔。
这场面,多少是有点尴尬。
她抿了抿唇,又摸了摸鼻子,捏着嗓子干咳了一声。温季礼还是头一回见她这吃了瘪的模样,方才还憋闷在胸腔里的一口气瞬间就消散了不少。
“哎呀……哈哈……看这事儿给闹的。”宋乐珩尴尬道:“温军师还真是……真是注重仪表哈。”
温季礼故意噎她:“督主实在笑不出来,也可以不用笑。”
“我就是没想到嘛,你们高门大户出来的贵公子,果然是和普通人的想法不太一样,都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情洗头。”
温季礼听了这话,原本放松的表情又起了几分戒备与探究:“督主是在探查某的底细?”
宋乐珩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倒也没有。温军师虽然穿着上不算太华丽,但你腰间这块狼头玉佩,价值不菲吧?”
宋乐珩眼馋地伸出手去。
温季礼谨慎的往后一退,避开了宋乐珩的触碰。宋乐珩抬起眼,瞄见他那眉头又蹙起来了,便笑嘻嘻地收了手去,继续道:“我知晓,你入世辅佐平昭王,是平昭王的身边有人举荐。平昭王亲自把你从怀山请下来,一直以为,你是隐居怀山上的世外高人。”
“那督主为何不这样以为?”
宋乐珩咋着嘴看他:“你那支黑甲兵,太骚了。世外高人养不起。”
温季礼:“……”
温季礼的脸又红了:“你说话能不能……能不能……”
刚起了个头,人便又咳嗽起来。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残阳没了一半入远山,河畔秋风急,这么一吹,吹得人身上凉飕飕的。
宋乐珩伸手去抓住温季礼的腕子,温季礼想躲,没能躲得开,被宋乐
珩硬生生拉到石头上坐下。末了,宋乐珩又屁颠颠跑去远处捡起自己的外袍抖开,跑回来把外袍披在温季礼身上。
温季礼先是有些愕然,本能地想推开给自己披衣的宋乐珩,他一推,宋乐珩就像牛皮糖一样黏回去。他再推,宋乐珩再黏。如此你来我往两回合,宋乐珩手上一边同他较着劲儿,一边就道:“哎,你属驴的?又倔气性又大,等会儿我要是不小心把你摁到了,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你不怕那些村民又看到啊?”
温季礼默了默,约莫还是怕的,便不再推开宋乐珩。
宋乐珩把衣服规规矩矩的给他披上身,这才道:“我这衣裳也没干透,你先将就着点儿。你会生火吗?你要是会,我就去拣点柴,烘一烘你的衣物。你这身子骨弱,别折腾病了。”
温季礼的呼吸倏尔停滞了一下,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宋乐珩,就好像……心口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遭,冲得他心若云涌,风止而云不歇。他转开视线,不动声色的让了一半石头的位置出来,也没说什么邀请的话,只是平和道:“我不会生火。”
宋乐珩略感惊讶地看看他的动作,心中了然,嘴角抿着笑,就着他身旁坐下了。但她也知晓温季礼的脾性,刻意没有挨着他。
“督主为何不猜,黑甲兵是平昭王留在我身边的?”
“这种问题,何必要问呢?”宋乐珩懒懒答话:“你在平昭王身边也有眼线吧。临榆关是个什么局势,我知,你也知。都打成那样了,黑甲兵若真是他的,他早就调回去杀燕丞了。”
温季礼默默审视着宋乐珩,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本就生得好看,说风华绝代也不为过,皮肤白皙,五官分明而精美,再是这么一笑,简直能要了人的命去。宋乐珩心里痒痒的,脑子里不自觉就闪过一句弹幕词——
有些人往那一坐,就能搞得人心黄黄……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宋乐珩!你是正经人!正经一点啊!不要被美色迷住智慧的眼啊!
宋乐珩赶紧挪开了目光,埋头掐了下自己的虎口,然后才假装丝毫没被温季礼的容色影响,一本正经道:“你这只黑甲兵的装备、马匹都是拔尖儿的精良,养精骑兵本来就贵,朝廷如今的实力恐怕都养不起这么一只精骑,更遑论是平昭王。温军师是什么出生,不言而喻。不过,你这狼头玉佩……”
宋乐珩又想去摸,温季礼手快的把腰间玉佩拽远了一点,道:“督主是聪明人。聪明人都有秘密,不该交浅言深。督主不问某的出生,某也不问督主的奇怪之处,两全其美。”
宋乐珩的手顿了一下,旋即便收回来。
不得不说,温季礼这人的分寸感真是极强,虽然话不多,但句句戳到实处。宋乐珩方才喂了他一口鱼丸,能让人在水底呼吸的东西,如此奇怪,温季礼又是惯会布局的谋士,想用这事坑她一把,那就是轻而易举。
饶是宋乐珩也不一定轻易踩坑,但眼下一通衡量,执着去打听温季礼的底细,并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宋乐珩正欲换个话题,远处,一阵脚步声匆匆靠近。两人转过头去一看,便见萧溯之快步走来,刚到两人跟前,就怒意高涨地拔出剑指着宋乐珩。宋乐珩吓得一个机灵,当即站起。
萧溯之恨声道:“公子!我一回平南王府就打听到您被……被沉河之事,她竟敢害您至此!让属下杀了她替您解气!”
“别冲动!”宋乐珩摆手:“你家主人还没发话呢,怎么动不动就拔剑!我都说了,一定会对你家主人负责,你赶紧把剑收起来。”
萧溯之更是气恼,毫无收剑之意。宋乐珩见状,弯着腰伸手去勾温季礼的腰带,矮声道:“劝劝,快劝劝呀。我要是死了,谁负责你下半辈子。”
温季礼:“……”
萧溯之的眼睛瞪得更大。
一来,他没见过能碰他家主人腰带的女人。
二来,他没见过满嘴要对他主人负责的女人。
三来,他没见过都干出这两件事了,还能好好站在他主人面前的女人……
综上所述,萧溯之整个人都处在震惊蒙圈中,然后,愈发震惊蒙圈地听见他主人真就开了口:“好了,把剑收起来。”
萧溯之:“……”
完了,他就走了一晚上,他家主人的清白肯定没了……
萧溯之懊悔不已,但又不能不听命令,只能咬牙切齿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