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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整天和这些“朋友”泡在一起。

起初,他们也就带他去吃饭,打牌,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们带他去赌博,去找女人……刚开始他不敢,害怕家里人知道了骂他揍他,但跟着去了两次,发现好像也没什么。

陆砚清在公司很忙,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觉得他年轻,处处拿捏他,那几年他几乎一年都没回过几次家。但对他从不吝啬,他要钱,他就给,每次都要嘱咐一句别碰不该碰的,他嘴上应着“好”,但转眼间钱就全扔在了赌桌上。

钱花得太快,他不敢要得太频繁,这时候沈德望出现了,他说是陆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是父亲的老朋友,对他这位“故人之子”很是照顾,钱给的大方,对他家生意上遇到的困难也很是热心。

那时候他已经十六七岁了,虽说对家里的生意不上心,但陆砚清在忙什么,他多少知道些,所以当沈德望问家里生意上有什么困难,他可以帮衬一些的时候,他想着陆砚清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就告诉了沈德望。

想到这里,陆墨扬长长呼出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憋闷得很。

但是,这还远远不是最坏的局面。

“妈,这辈子我都没办法面对令仪姐。”

陆墨扬低着头,沉沉闭上了眼,掩住了眸中的一片通红。

江漱华站在陆墨扬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以后令仪嫁过来,我们用一辈子去弥补。”

荷风阵阵,陆墨扬耳边却响起了剧烈的碰撞声。

那是七年前,他十九岁,一个初春的周末,晚上他和“朋友”去喝酒,喝完酒后载着刚认识的妞儿去兜风,车速飞快。

期间,周令仪打电话给他,说有个东西让他捎给陆砚清,他就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去找她。到了目的地,他看她站在路边,但这时,他踩刹车怎么都降不下来速度,他用力踩,拼命踩,但无济于事……

“砰————”

剧烈的撞击声仿佛穿越时光,重重砸在陆墨扬脑海中,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头疼欲裂。

事发后,周令仪被送去医院,他忘不了周家人想杀了他的目光。而他,被带去抽血检测,他那天只喝了一杯酒,所以酒精含量不到。

但是,却从他血液里检测出了冰|毒。

陆砚清第一时间压下了所有消息,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从十分钟前的铺天盖地,到十分钟后,一个字都没有。

但是,他忘不了他骇人的眼神。

“哥!你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虽然浑不吝,但是这东西你打死我我都不敢碰的,哥!你信我,你信我……”

“想进医院还是监狱?”

他说,想进医院还是监狱。

听着他平静没有起伏的声音,陆墨扬却冷到了骨子里,他知道,一切都晚了,晚了。

在周令仪动手术那晚,陆砚清亲手打断了他的腿,给了周家交代,也绝了他再出去鬼混的路。

“墨扬,不仅是给周家交代,咱们家世世代代这么多年,从政从商,小心谨慎,你可以成为一个导火索,也可以成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即使你哥有能力稳住事态,但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你懂吗?”江漱华声音很慢,心力有些难以支撑。

停了一会儿,她继续道:“前阵子去雾溪,你哥问我怪他吗?我没有回答,他去雾溪的前两年,我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我知道他做这些是对的,但是看你躺在床上……这些年我对不起他。”

“你哥在雾溪这几年,并非对你不闻不问,你做手术所有的医生都是他安排的,所有的治疗方案他都看了又看,所以,别怪你哥。”

怪吗?父亲去世得早,“哥哥”这个称呼,在他心里像一座山。

不怪吗?十九岁到二十六岁,他在轮椅上的那些日子……

想到这里,陆墨扬的腿隐隐作痛,当时他跪在地上,疼得意识不清,陆砚清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前,高大的身影难以仰望,可他却从他深不见底的眼里看出来了,他想要沈德望的命。

连他都看出来的东西,爷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陆砚清用半年的时间收拾残局,妥善处理好那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但在所有人都等着他清算的时候,他却消失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大厦玻璃,陆砚清站在那里,在地面投下沉寂的影。

那天吃过晚饭,爷爷说:“砚清,你奶奶生前最疼你,但这些年你忙生意,她临走也没能见上你几面,去雾溪待段时间吧,好好陪陪她。”

他知道爷爷怕他冲动走极端,但那一刻,他是失望的,他觉得爷爷老了。

但他没有解释,也没问去多久,这一待就是七年。

他离开那天晚上,是个雨夜,轿车驶过繁华的街道,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沉寂的夜空,市中心最大的Led屏幕上投放着颜宁的照片,星光璀璨,风头无两。

那晚,是她的第一个最佳女主角。

第35章

晚上九点,陆砚清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程力为他打开车门。

车子起步,程力看着后视镜:“回哪儿?”

“清园。”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行驶,半个小时后到达镜湖,月弯星疏,静影沉璧,夜色下的叠翠山宛若一位睡着的美人。

陆砚清踏着溶溶月色迈进别墅大门。

客厅里,颜宁穿着白色真丝睡衣斜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放着剧本,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很多笔记,电视里播放着她以往演过的电影。

颜宁喜欢复盘,出圈的高光片段会复盘,不温不火没人注意的也复盘,她想知道好在哪里,又差在哪里,如果神态动作再稍微有些层次,或者换另一种情绪表达,会不会更好一点?

衣服微微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颜宁啃着黄瓜,边看剧边做笔记,没有注意到身后缓缓走来的人。

陆砚清注视着她的背影,那天在山洞里,她似乎也是这样一身白。明明是干净的颜色,可在她身上,却让人隐隐想要犯罪。

他刚回来,她就出现在了宴会上,他出去吃午饭,她就出现在了餐厅,怎么会那么巧呢?

燕京城谁人不知,沈德望对继女视如己出,宠爱无度。这些年沈家捧她,大概花了不少力气,被精心浇

灌出来的花儿也确实美丽。

将这样的绝色安排在他身边,看来沈德望是下了血本。

快开机了,剧本颜宁也快翻了两遍,她捶了捶肩膀,拿起桌子上的黄瓜咬了一口,累得向后仰躺在沙发上。

然后下一秒,消失许久的男人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头顶上方,两人视线撞个正着。

“咳咳……咳……”

颜宁被吓得瞬间直起了身,半口黄瓜卡在喉咙里,她连忙抽了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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