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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从芙叶嘴里得知她真的快不行了, 也是不胜唏嘘。
太皇太后也经由小亲王介绍了小馒头那个别致的名儿。
眼角余光见小儿子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她不由问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一家子？”
上一代的醇亲王, 如今的迦叶大师笑道：“儿子喜欢吃他母亲做的几道素菜。他这个名儿倒是头回听说。”
他已经给小亲王把过脉, 发现他体质很差。
也是, 他是皇兄的遗腹子, 体质要是好才怪了。
能平安养大到三岁, 都已经是太医花费了无数心血了。
伽叶大师已经和皇帝说好，日后会将小亲王带到庙里锻炼, 提高他的体质。
以期他能平安长大，待体质好些再让他住回宫中。
小亲王现在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被过继，如今应该叫父王的人。
如今这里的宫人都是跟随太皇太后多年的知情人。
再就是同样知情的太后、皇后婆媳。
沈寄在家里听上门来的芙叶抱怨了一通，“什么叫上蹿下跳？那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含辛茹苦养到这么大。他一句话就剥夺了我自己挑儿媳的权利……”
是挺过分的。
不过，如今的国情就是如此。
沈寄头一回庆幸自己不是芙叶这样的金枝玉叶。
在这个完全拼爹的时代，她心底对芙叶一直是隐隐羡慕的。
“已经这样了，你也无法改变。还是设法打听一下那几位候选人的品性吧。”
“也只有这样了。对了，你暖房的花，有几盆养得比宫里暖房的还好。”
沈寄挑眉，“当真？”
芙叶点头，“我骗你作甚？”
芙叶这是在提醒她。
她还借出去给人办宴席的时候摆过呢。可别落什么罪过才好。
沈寄当机立断，“哪几盆？你挑出来，代我孝敬太皇太后吧。”
老人家倒不是会为几盆花就说她显摆的人。
既然已经被外人看到过了，好东西还是进献皇家比较好。
芙叶挑出了那四盆最好的。
沈寄又凑了五盆凑成九的数，说是祝愿太皇太后活得长长久久，江山稳固长长久久之意。
连侍弄的花匠都一并让芙叶带进宫去了。
她可不敢享用比皇家更好的东西。
那花匠的来历魏楹是查过的，而且进宫还得再查一次。
他得了这样的机遇，对芙叶和沈寄都很是感激。
芙叶便带着人和花一起进宫了。
太皇太后难得打起精神，出屋子看了一回花。
还赏了芙叶和沈寄不少东西。
后来这些花在太皇太后过世后，被摆到了御书房去。
半个月后，太皇太后崩，举国哀悼。
如同三年前一样，一切娱乐活动都被取缔。
窅然楼与宝月斋都暂时关闭，两边都在暗地里做着开新店的种种准备。
沈寄和魏楹又开始了每日里往宫门处举哀的日子。
沈寄哭过后就能回来，魏楹还得继续去衙门办公。
家里的事，这回倒没有麻烦王氏。
沈寄如今理事，也常把七岁的小芝麻弄在一边旁听。
这回便让她跟着挽翠处理，就当是个锻炼。
小包子负责看着小馒头。
见他腰间系的白带子松垮垮的，便蹲下替他重新系好。
三年前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隐约记得也是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色。
小馒头这回一开始倒挺乖，也没有嘻嘻哈哈的。
因为沈寄告诉他，是他刚认识的好朋友的祖母过世了。
所以，开始两天他还比较合作。
但到了第三天他就不老实了，一直闹腾，要找沈寄。
小包子便牵着他去找小芝麻。
小芝麻就坐在椅子上旁听着挽翠理事。
十年下来，挽翠身为沈寄身边最得用之人的位置已不可动摇。
那些下人背地里叫她‘巡海夜叉’，因她罚人比较狠。
看到小包子牵着小馒头进来，小芝麻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他吵着要找娘。”小包子道。
“娘要晚些才能回来。三弟，你乖，就和哥哥一起玩吧。”
小馒头不依，咿咿呀呀的。
小芝麻看管事们都还在等着领对牌办事，便把两个弟弟领到厢房让人拿东西给他们吃。
与此同时，身体孱弱的小亲王在太皇太后的丧仪上晕了过去。
皇帝便让人将他抱到后头交给了伽叶大师。
伽叶大师此次进宫自然是为了尽为人子的孝道。
此时将往生咒念了十数遍，俗世的繁华便不愿再理会。
索性抱着晕过去的小亲王，直接从密道出了皇宫回半山寺。
当晚，沈寄正在享受另一名一等丫鬟薄荷的按摩。
苜蓿懂武，而薄荷就对药理有很深的研究，并且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按摩技巧。
旁边三个孩子都在，小芝麻复述着白日跟着挽翠理事的经过。
小包子教小馒头玩着七巧板。
魏楹走进来，挥退了薄荷对沈寄道：“小亲王身体不好，被送出宫休养。有人来接小馒头去作陪。”
沈寄愕然，“他懂什么啊？这种事就是要陪也是要找个大一些的去吧。”
“可是小亲王就是说要找他陪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让管孟带着他去。”
是去半山寺，不是宫里。
魏楹觉得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沈寄挠挠头，“好吧，让乳母帮他收拾东西。不是去宫里么？”
去宫里肯定不能让管孟带着。
“不是，小亲王被送到庙里休养。就是你常去的半山寺。”
沈寄一喜，是在庙里就不会像宫里规矩那么大。
“那我可以去看他吧？”
“应该可以。”迦叶大师想来不会阻拦他们母子相见。
沈寄和小馒头说了，小馒头抱着沈寄的胳膊歪缠。
然后又拿手指指小包子，意思要他们陪他去。
“娘要去宫门哭灵，得空就坐马车去山上看你。”
沈寄说着转头问魏楹，“可以让小包子陪着一起去么？”
魏楹点点头，“一起去吧。”
沈寄没有费事和小馒头说什么，说了他也不明白。
于是对小包子一一叮嘱。
小包子其实不想去。可是又不能让才一岁多的弟弟自己去。
于是点头道：“娘，我会看好弟弟的。”
等孩子们都不在跟前，沈寄才问道：“怎么送到庙里去了？”
“说是身体不好，要养在佛前呢。”
“那京城这么多大庙子，干嘛要弄去半山寺呢？”
“听说半山寺有僧家神医。”
“哦。”
于是沈寄又多了一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