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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道:“我已经吃过退烧药了,现在好很多啦,不用担心的。”

“还是有些低烧。”

裴知凛拢回手,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强硬,“现在跟我去看医生。”

蔺遇白本来要说“不用了”,但在少年长久地注视之下败下阵来,裴知凛的眼神真的很容易让他腿软,加上自己又是个性子软的人,还在病中,身心在极度脆弱的时候,就容易变得很倾向于依赖能量很强盛的人。

蔺遇白临到口中的拒词,一时改成了其他:“我不喜欢去大医院,一点小病就大动干戈去医院,要挂号,要排长队,开得药也贵,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钱。我也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嗓音带着沙哑的鼻音,像是在某种毛绒绒的、无害的小动物在冲着主人撒娇。

裴知凛说:“我不是带你去那种要排长队的大医院,那个地方也没有消毒水。”

蔺遇白纳罕:“那是去哪儿?”

裴知凛没有马上告诉他答案:“去了就知道了。”

一只手掌伸到了蔺遇白的脑袋上方,很轻很轻地揉了揉,少年修长冷白的手指捋顺了他的额前略微缭乱的发丝,“在这等我,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蔺遇白刚睡醒,人还是有些懵的,脑袋也沉沉的,他无意识地把主导权给了裴知凛,乖驯地说了声:“好。”

很快地,迈巴赫从车库驶出,停到了蔺遇白面前。裴知凛下车,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手掌护在蔺遇白的头顶上方。

蔺遇白顺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裴知凛坐回驾驶座上,微微倾斜过身体,作势为蔺遇白系安全带。

蔺遇白:“我可以自己系的……”

但他到底慢了一步,一只劲韧结实的大臂越过他的面前,徐徐掖过安全带,绕过蔺遇白的身体,安然地系在他的左腰一侧。

这一刻,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

蔺遇白忍不住敛声屏气,小腹也随之收紧。

他不是第一次坐裴知凛的车,但就跟第一次坐一样拘谨。

他紧张得阖上了双眼,不敢去看对方。

从裴知凛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地看到女生的容颜。

他把身上的夹克轻轻裹在了她身上时,深色布料衬得她露在外面的颈子和脸颊白得惊人,像一张被水洇透又晾干的薄纸,脆弱得似乎下一秒要被秋色里的冷风戳破。

外套下摆空荡荡地垂着,卡其色绒裤下方露出苍白纤细的脚踝,正伶仃地缩在一隅。

裴知凛克制地收回目光,拉上手刹开始开车。

——

蔺遇白原本是为了避免与裴知凛视线接触才阖上眼睛,但阖上眼睛之后,一阵困意幽幽袭来,他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裴知凛车开得很平稳,加上没有放车载音乐的习惯,车内的环境十分安谧,蔺遇白睡得很熟。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车子停了下来,自己被人打横抱起,缓缓走近一个药香弥漫的温暖环境里。

隐隐约约间,他感受到有人在诊自己的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浮中带细,数而无力,寸关尺三部皆弱,这是受了凉又过度劳累的征兆。”

“我已经跟药房那边开了方子,这药要吃,更要养。这几日务必‘避风寒,慎起居,薄滋味,戒劳倦’,饮食以清淡温软为主,还有,让他多睡,睡是最好的补药,这几日别急着四处活动,就安安静静地待着。”

“第一副药已经熬好,阿凛,你先喂他喝下吧。”

蔺遇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古朴的中医馆里,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深色毛毯,为他望闻问切的中医须发皆白,眼神慈和但锐利,就像是从仙侠剧里走出来的仙气飘飘的仙人。

蔺遇白讷讷地偏过头,望见裴知凛掬着一碗深色的汤药,走到了自己身边。

“林拾禧,喝药,喝下对身体好。”

蔺遇白没有喝,只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爷开的中医馆。”

蔺遇白微微睁着双眼:“你爷?”

“嗯,以前他是在省级中医院工作,医术极好,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找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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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裴知凛是带他来自家爷爷经营的医馆看病了。

蔺遇白心中有一小块地方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他鼻腔一涩,对裴知凛嗫嚅了一声:“谢谢你啊,带我来这里。”

这里果真不用排队,也没有消毒水的气味。

但有家的味道。

裴知凛淡声吩咐:“喝药。”

蔺遇白规规矩矩地接过了药碗,浅啜了一小口,下意识皱了皱的眉心:“嘶……好苦。”

裴知凛转身看向自己的爷爷,用家乡话说了一句什么。

蔺遇白听不懂帝都话,但感觉说话着家乡话的裴知凛与平素在学校冷峻清隽的他不太一样,现在的他感觉更平易近人了一些,脸上锐利的棱角都软化了不少,周身的气息也没有那么清冷。

这晌,老中医说好,从古朴的木箱里拿出了一个圆形的罐子,递给裴知凛。

裴知凛从罐子拿出了一颗黑不溜秋的小圆丸,走到蔺遇白面前:“张嘴。”

蔺遇白听话得张了嘴。

很快,他就被塞了一个甜丝丝的东西,尝起来应该是蜜饯。

裴知凛道:“衔住,兑着汤药喝。”

蔺遇白用牙齿抵着蜜饯,慢吞吞地把汤药一点一点地喝完。

他很少喝过这么苦涩的中药,中途数度要停下来喘上几口,让蜜饯的甜味把口腔里的苦涩掩盖过去。

蔺遇白对中药了解甚少,以为一碗药喝下去,要睡上一觉才能好转,但没想到一喝完,随着温热的药液流淌在五脏六腑时,他感觉一股子凉气不断从骨缝里飕飕地涌出来,身体被一种敦厚而温实的力量填充得很饱满。

那种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种通透清爽的轻松感觉。

蔺遇白摹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之前比上车前要好太多了。

他望向了裴知凛,思绪有些恍惚。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照顾别人,他很少享受被别人照顾的感觉。

蔺遇白是家中的独子,父亲是个债台高筑的赌鬼,还会家暴,经常殴打母亲。蔺遇白通常承担着保护母亲和收拾家中残局的角色,他远比同龄人要早熟,也比同龄人要过早的承认成年人的责任,经常受伤的母亲能够给他的爱很少,恰恰相反,蔺遇白从小要学会照顾她,学着给她很多的关心和爱。

邻里街坊都在夸蔺遇白懂事,蔺遇白努力学习,努力挣钱,努力变得强大,从小到大,他都是努力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大前年,在蔺遇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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