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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道分割,身旁不断有狱警穿梭,他们正逐一排查所有卡车,同时在最后一辆车后方加强了看守。

此时此刻,刚刚那位驾驶员正神情肃穆地坐在室内,他扫过操控盘,看到了车厢门的打开记录。

意识到两人已经跳车,坐姿不由得稍稍松懈了些。

裴周驭心中默数声仍在继续,四个角,四架暸望塔,交替的探照灯几乎不留空隙地照在人身上,他屏息记下了一轮时间间隔,正准备带起彭庭献往外冲,突然,帕森正门外爆发了枪响。

仿佛有军队抵达的声音,士兵们威然并立,蓝叙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赶忙将警力集中。

暸望塔在这时闪过迟疑,间隔时间被拉长,裴周驭抓准时机一把拎起彭庭献冲出了掩体。

灯光紧跟他们脚步照射过来,打在柏树下方,静悄悄,什么都没有。

同一时间,礼堂那串震耳欲聋的钢琴声终于停了下来,今晚的演出截止此刻,来宾们三三两两踱出,在钟声和飘扬彩带里互相道贺。

六监和五监相隔不远,方才爆发的动乱却已在最短时间内平息,蓝戎特意命人制造了那枚标识弹,它拥有和礼花相同的颜色与声效,腾升天空时,并没有来宾察觉到丝毫异常。

大家纷纷伸出手接弹片,画面诡异而荒诞,就好似共同在为蓝戎庆祝敌人的落网。

五监闸关口,霍云偃被合力活捉,一群狱警怒骂着将他带至审讯室。

一进入便被挂在了十字架上,数盆开水兜头泼过来,霍云偃被烫得龇牙咧嘴,下一刻,他倏然听到一声犬吠。

“嘭——”,闷响撞地,sare竟被活活扔在了他脚边。

“嗷呜……”sare被砸懵了脑袋,强撑四肢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嗷——”

“这狗是不是他娘的疯了?!”

甩它进来的狱警破口大骂,大力抹去脸颊的血:“刚才把它牵过来的人呢!训导员!训导员在哪儿!?上赶着护主是吧!”

他眼刀射向霍云偃,捕捉到身后脚步声,率先上前暴踹了sare一脚:“你这狗分不出青红皂白是吧!你他妈护着谁!啊?!老子给你剁碎了信不信!”

sare被踹得又发出一声哀嚎,它条件反射地作出防御姿态,獠牙全部龇出,伏低身子挤压喉咙闷吼。

霍云偃感到自己皮肤上逸开了热雾,他眼角被烫掉了一层皮,狰狞着垂眸往下看。

sare还是像刚才一样拼命护在他身前,但它的四肢明显在抖,被驯化的本能让他无法对任何一位穿着制服的狱警痛下杀手,他想保护他,又无法挣脱禁锢多年的牢笼。

霍云偃这一瞬间从sare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可刚走了个神,身后另一位狱警扬起皮鞭就狠狠抽在了他脊梁上。

牙关刹那间闭合,霍云偃死死抵住了牙根,愣是连闷哼都没出。

sare急切嘶叫着团团转,连音调都没了形,门口那位狱警被赶来的训导员拉了一把,两人发生争执,训导员急匆匆掠了霍云偃一眼,果断选择自保,拎起sare连拖带拽拉走。

狗吠声不断,审讯室内幽暗的篝火明明灭灭,身后那位狱警悄然骂了声什么,他低头看了眼手环消息,阔步走到墙角提起一根电棍,恶狠狠从背后抽了霍云偃一记。

这次,逼出了一声低吼。

霍云偃齿缝间溢出了血,缓缓从嘴角流下,他忍不住向上仰头,喉结在空气中滚动了一遭又一遭,每一处隆起的青筋都疼得阵跳。

下一秒,门口狱警上前,一拳掼在他腹部。

前后交替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两个狱警并不是五监的人,从前也不知在何处积蓄了矛盾,打起他来时竟毫不手软。

其中一人的手环一直在震,过了半晌,霍云偃活生生喷出一口鲜血,他们才马不停蹄地将人从架子上带下。

“八监。”

那狱警再次确认了眼手环,口气讥讽:“蓝总在那里,让我们把人带过去。”

霍云偃当即感到脸颊被人拍了拍,狱警趴在他耳边森森低语道:“——你完了。”

第八监区,顶楼走廊,浓重的血腥气灌入了每个人鼻腔,贺莲寒被三五个狱警拉扯着往后拖,蓝戎先是理顺袖口,而后又开始整理被她攥乱的衣领。

敢当众对蓝戎作出这样大不敬行为的人,贺莲寒当属第一个。

狱警们暗中使了不少力,把她甩到一边,紧接着残忍给她一肘击。

贺莲寒捂住了小腹弯下腰去,但没过两秒,她又咬紧牙关把自己撑起。

她当真是疯了,下一刻,不容阻挡般再次冲到了门前去。

手术室内沈娉婷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连信息素都减淡了不少,无论是门内的曲行虎,还是门外的蓝家人和狱警,都挂起了事不关己的冷漠。

唯独她,仍在固执地用肩膀一下下撞门。

“沈娉婷!听得到我说话吗!别睡!你出声!出声——!”

蓝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周身罕见地出现凝迟,整个人呼吸都被放缓,眼睛也眨得更加慢了。

一寸寸的,他转过头,骤深的瞳孔恨不得盯穿贺莲寒。

一位狱警全程观察眼色,作为心腹,他默契地上前,“咔嚓”甩开一副手铐。

他步步朝贺莲寒逼近,在贺莲寒周边的所有角度,暗中架起了数十个枪口。

空气在这一秒凝结,蓝戎眼中的寒意先迸射,他点了头。

砰——

突如其来的,一个女人率先打响了第一枪。

蓝仪云矗立在狱警包围圈之外,刚才没有人留意到她,以至于当现在她缓缓抬手收起枪口时,整个动作都显得松散极了,贺莲寒愕然回头,第一眼便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狱警瞳孔放大,手上虚虚拢着一副手铐,然而,“啪嗒”,手铐脱力掉在了地上。

狱警的膝盖淌出血河,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跪在贺莲寒面前。

蓝戎木然转身,直直对上蓝仪云的视线。

后者呼吸略有波动,但语气却相当平静:“我说过了吧。”

“什么是我的底线。”

第124章

狱警的哀嚎声绕梁不绝,鲜血从他膝盖漫出,一路流到贺莲寒脚尖。

周围那些枪口不自觉颤了颤,蓝仪云做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思维诡谲,他们生怕下一个挨枪子的就是自己。

蓝戎的情绪一下子跌沉下来。

他已经很少露出这样“阴戾”的表情了,纵横农河三十余年,鲜有鸡零狗碎的琐事能让他产生负面波动,他从玻璃前缓慢转过身,盯着蓝仪云,不开口,只是长久地盯着。

从她早已断裂的长发、到因战场奔波而沧桑的面容,还有眼里那股劲儿——明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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