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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显露的表情有些复杂,连彭庭献都没分清,他到底是气愤、 羞辱,无言还是……反思?

脑子里蹦出这个词,彭庭献感觉这几秒魔幻极了。

裴周驭却一字不发,把指甲钳谨慎地收回了兜里,俯身去捞营养剂,给他拆了两支,递嘴边:“搞快点。”

他大有一副不配合就硬捅进嗓子里的压迫感,彭庭献平生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反而气定神闲把脑袋往后仰,靠在墙壁上,胸腔微微起伏:“你求我。”

他说着,同时释放出一些信息素。

进行标记过的S级Alpha对另一半会有本能服从,即便裴周驭没表现出什么,但彭庭献注意到他膝盖一动,大掌立刻覆上去,抓了他自己一秒。

彭庭献眯眼,然后浅浅一歪头:“求啊。”

毫无征兆的,手术室内灯光熄灭,两人瞬间被一片黑暗吞没。

八点二十五分,研究员迎来下班时刻。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能看到的唯一光源只有那束红光,彭庭献从上面瞄过去一眼,又重新落到裴周驭脸上。

客观来说,他的骨相确实十分立体,在红黑交错的昏暗光线中翕动着一片阴影,鼻梁高耸立挺,连紧抿的薄唇都显得冷漠又性感。

裴周驭一直不吭声,彭庭献抬手,戳了下他抿住的唇。 W?a?n?g?址?发?b?u?页?ī????ù?w?é?n???〇?Ⅱ???????????M

不知在哪个瞬间被取悦到,彭庭献两手抬起,枕在脑后,深深眯起眼半困半乏地说:“我现在不饿,好了,放一边,我要睡觉。”

他说完,挥开裴周驭威胁意味满满的手,阖上眼睡觉。

过去好一阵,他差点真的要睡着,才听见面前传来轻微声响,裴周驭这次一反常态地缄默,还是不多说,起身离开了他。

———但没走远,他说了今晚要和他一起睡。

彭庭献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勾起唇,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关心他睡在哪个角落,而是伸手摸了下自己胳膊。

外面有雪,一连下了两天,室温有点冷。

彭庭献一向是个对睡眠环境很挑剔的人,他迷迷糊糊放松警惕,又迷迷糊糊被冻醒了几秒,意识闪烁的空隙里忍不住想念自己曾经的大床,温暖,宽大,有安神香料填充被窝的味道。

现在睡的这是哪儿。

迷蒙间,彭庭献睁开了一刻眼,他入目撞上一双血手印,颜色像洗不掉一样,牢牢嵌在了墙面,那手印的长度很明显,是裴周驭手骨的大小。

但宽度不是。

这间手术室,十有八九是他二十一岁时被改造的地方,那时还算个少年人,没有像现在一样被叠加一圈圈岁月的厚度。

顺着忽明忽暗的手印看过去,他捕捉到一束微弱的火苗,裴周驭正靠坐在一处没有手印的空白墙面,指间捏着根烟,但没点,好像隔一会儿便用打火机点燃一次。

手术室内空气不流通,如果真的抽,烟味会非常明显。

彭庭献感觉他是在借火。

这种程度的光亮影响不到自己,是裴周驭那边独立开辟的火光,一下又一下,能在黑夜中时刻关注着他。

他的视线就这样跌入一双沉沉的黑瞳中,裴周驭发现他醒来,发现他看过去,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

很大方,他不怕被他察觉到这些。

———可能暴露爱意的东西。

彭庭献眼中一时间也失去焦点,他感到困,困到无法分清这一幕是梦境还是现实。

脑海中刚才断断续续闪过碎片,就算睡着了,他潜意识仍在复盘这几天。

程阎、蓝戎、蓝仪云……还有孟涧。

想到最后这个名字,彭庭献意识清醒了些,在墙上蹭了蹭脑袋,太阳穴阵阵发痛,又忍不住向后磕了一下。

如果程阎是蓝戎的人,蓝仪云根本没参与这件事,而自己被关进了八监,这里的研究员又听命于蓝戎……

忽然捂住眼,彭庭献深深吸了两口气。

他需要非常大的毅力才能与这一切和解。

然后振作起来。

脑中半梦半醒,另一个更极端的想法也悄然滋生出来,彭庭献选择让自己站起来,在原地摇摇晃晃一阵,走到消毒池前洗把脸。

他打开水龙头,让冷水泼在皮肤上,强迫自己清醒一些,乍凉的水温冲击神经,他浑身一顿,感觉更冷了。

还是跌跌撞撞,他扶着墙摸黑往回走。

刚迈出去两步,胳膊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抓住。

裴周驭灭了火光,在烟草徐徐散尽的昏黑中朝他勾勾手,拍自己身旁:“过来。”

他那边飘来令人向往的余温,鬼使神差的,彭庭献走过去。

先是后背抵在了墙面,他又静然片刻,才撑扶着墙缓缓蹲了下去。

坐在地上,并肩的一旁是旗鼓相当的信息素。

许是两人已经完成标记的原因,浓重的柏木叶香反倒让彭庭献感到心安,但他没选择靠过去,警惕地保留了一段距离。

裴周驭同样不打算靠过来。

那截将要熄灭的烟又被点燃,裴周驭随手按了两下打火机,叫他:“彭庭献。”

“别吵。”

男人发出一声低笑:“那你睡。”

第100章

手术室内界限分明,那边是雪,这边是彭庭献和裴周驭。

彭庭献睡觉确实挑,但又放不开家教和体面,再累也只是两肩抵着墙睡,没有四仰八叉直接躺地上去。

屋内面积很宽,如果他想,滚着睡也不成问题。

但彭庭献偏不。

肩侧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裴周驭时不时释放出一些信息素,他们完成标记,既互相牵制,又可成为彼此的安眠药。

大雪弥漫整个黑夜,沉沉的,彭庭献进入了梦乡。

这可能是帕森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天蒙蒙亮的时候,第一监区传出噩耗,一位小护士在上班途中不幸遭遇雪崩,帕森来路不好走,她被列入了失踪名单。

这一早,各个监区的长官都召开了例会。

蓝仪云命他们强调活动安全,把手下犯人们都召集起来开会,而第四监区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犯人们年迈或伤残,自由活动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四监长官吩咐了几句,无所事事,润到了五监这边来。

霍云偃也正好给大伙开完会,他清点了人数,发现程阎依旧没起,正欲去找他,身后响起哼歌声

步子一转,霍云偃又勾唇走了回去。

他自然地和四监长官搭上肩,闲聊几句,吃准了这老东西是过来要饭的,于是从兜里掏了盒上等的烟,塞他怀里,然后点他腰上钥匙:“217是不来了个名人?”

“何止。”

四监长官绽出皱纹,笑得阴森森:“毛病也不少,仗着开公司身价高,把那小破屋子嫌弃个遍。”

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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