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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

沈娉婷先发制人。

她质问的语气脱口而出,俨然还没卸下家里那副大小姐模样,但话一出口,面色又闪过古怪。

蓝仪云整个过程的表情要比她镇定得多,只笑,不语,但凌然的巴掌已经挥了起来。

眼看指甲就要擦过沈娉婷眼角,忽然,一只苍白的手将她截住。

动作一停,她和沈娉婷同时向后看去。

贺莲寒的衬衣敞开大半,胸口裸露出来,有几道明显的划痕,她胸膛轻微起伏,克制着呼吸,脸色乌沉道:“别脏了我门口。”

蓝仪云没有挥开她的手,任由她抓着自己,但眼神很快转移,定在沈娉婷脸上,笑道:“听到了吗?滚不滚,枪指我一个试试?”

沈娉婷按紧腰上的枪,不动。

剑拔弩张的气氛快要顶破房屋,贺莲寒感到头痛,一把将蓝仪云拽回了屋里,然后甩门,将沈娉婷隔离在门外。

蓝仪云肃杀的目光狠狠掠过她,脸一冷,冲到门那边就要继续,同一时间,门外也响起了沈娉婷的踹门声。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门板一脚,然后低骂句什么,冷笑离去。

蓝仪云直接掏出了外套里的电话,她在附近安插保镖,随时一声令下,沈娉婷就可以走不出这里。

这个行为没有得到阻拦,她拨通了手机,但是,身后淡淡响起一声:“蓝仪云。”

“不要让我失望第二次。”

电话同时被接听。

“蓝姐,有什么指示?”

蓝仪云浑身都静止了一秒,第一次气到发笑,她胸膛震动了两下,没出声,但是当着贺莲寒的面把手机举了起来。

她注视着她,歪一下手机,要她自己过来挂。

贺莲寒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动作自然且毫不畏惧,一下子点击了挂断。

电话在下一秒被紧接着甩出去。

“嘭”一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蓝仪云平视着身高和自己接近的贺莲寒,眼中冷然逐渐消散开来,但面部仍有抽搐:“喜欢?”

贺莲寒强忍眉头:“谁。”

“我。”

“不喜欢。”

“外边那个。”

“……”贺莲寒感到疲惫:“你有意思吗。”

“你们差了几岁?”蓝仪云抓住重点,要笑不笑地盘问:“她入职资料上显示二十二,你多大了,贺莲寒,现在喜欢这么年轻的?”

贺莲寒静静看着她。 网?阯?f?a?布?页?ⅰ????u?w?€?n????〇?????????????m

蓝仪云无端感到一股烦躁,越是被冷处理,越是熊熊燃烧:“她比我都小七岁,你害怕她?我帮你杀了她行不行?”

贺莲寒深深拧眉:“我刚才说多少遍了,短信确实是她发的,但没有对我造成伤害,上次只是……”

“你敢说她对你没意思?”蓝仪云怒极反笑,习惯性去掏腰后的烟,戳穿道:“刚才替你看见了,她手里拿着过户单呢,车是新的,想送你啊?”

贺莲寒噎了下,转头咬牙嘶出一口气,深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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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仪云却认为这是一种默认,于是更加来劲:“跟我断联这么久,自己搬这儿荒郊野地来,不种菜,搞上妹妹了?”

贺莲寒又挂起一片沉默,她每次都不知道该这么应对蓝仪云这种状态,一吃醋,一猜忌,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被判定为狡辩。

她的情感冷漠和警惕不是天生,但非常让人心累。

蓝仪云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贺莲寒缄默了一阵儿,等她自己发泄完,缓了缓,才开口道:“小沈刚才的车我看到了,白色,她应该不知道我这辆车是自己买的。”

开了快十年的红色轿车,并非蓝仪云赠送,而是她亲自选的颜色。

贺莲寒喜欢红色。

所以蓝仪云指甲油的颜色从未改变。

眉尖轻微颤抖,贺莲寒一时冒出来许多话想说,但字句到了嘴边,又突然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

她感到一股刻在骨子里的恶心,那与她记忆中的童年情感格格不入———这一秒,贺莲寒又选择了沉默。

蓝仪云本想也说点什么,一张嘴,又哑火。

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出了某个数字。

七岁。

如果以她现在的年龄俯瞰沈娉婷,一眼便可以望穿她的鲁莽、孤勇、自命不凡和年轻气盛,那贺莲寒呢?

她和贺莲寒同样差七岁,在贺莲寒眼里,她是什么样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堵塞感涌上胸膛,蓝仪云猛地抓了把自己断裂的短发,她把自己剪得很难看,今天来势汹汹,根本没顾及要整理一下形象。

裴周驭那天在办公室给她主意,言辞敷衍,只撂下一句“那你就去找”。

因为他自己是行动派,所以懒得听蓝仪云在这儿废话。

蓝仪云从那之后琢磨了几天,一边命人调查沈娉婷,一边时刻监视贺莲寒。

但今天,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她就来了。

还正好撞上沈娉婷过来送车。

———贺莲寒压根儿就不喜欢白色,她连小时候的睡衣都习惯穿红色,但自从这个颜色出现在自己指甲上后,贺莲寒为了避嫌,不得不把生活中的一切都换成了白色。

她不会接受沈娉婷送的那辆白车。

就像不允许自己试图利用红色接近她。

屋外闷响了一声,雷云翻涌,似是要下雨。

蓝仪云手里攥着根烟没点,她从未像此刻般感到心力交瘁,目光掠过贺莲寒的胸膛,她看到她还在流血。

烟身在手里转了一圈。

不语,蓝仪云铁青着脸去拿医药箱。

她的肩膀擦身而过贺莲寒,贺莲寒下意识抬起手,以为她又要冲出门发火,一句“要下雨了”卡在嘴边,一顿,她看到蓝仪云停在了药柜前。

轻车熟路地拿出她已经用了数十年的医药箱,蓝仪云翻出包扎用品,转过身,一脸冷漠地给她扔了过来。

“我不会,你自己弄。”

贺莲寒:“……”

她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沉默着捞起了棉纱和绷带,坐到沙发上,给自己脱衣止血。

蓝仪云全程在旁边站着盯她。

一道雷声很快劈下来,闪电划破屋外的天空,屋内昼亮一瞬,同步下起了沉默的雨。

贺莲寒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包扎伤口。

蓝仪云今天不请自来,私自闯进她家里,刚才她们爆发了激烈争吵,她情绪罕见地失控,捡起地上碎玻璃划伤了自己。

蓝仪云才消停下来。

然后紧接着沈娉婷敲响了门。

回忆到这里,贺莲寒莫名有些发笑。

她时常感觉疲累,一方面是工作压力的身体冲击,另一方面是精神上的自我压抑,在离职帕森之前,她一直将自己圈定在一个目标里:她要救一把蓝仪云。

蓝仪云曾经不是这样,她比任何人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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