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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对不起霍哥,我又给组织添麻烦了——我这几天、我这几天脑子太乱了。”
他慌张得手忙脚乱,一会儿朝沈娉婷的方向磕头,一会儿又卑微地抱住霍云偃小腿,把脸贴在他裤腿上,仰起下巴眼巴巴地望着他。
快要哭出来一样。
霍云偃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渐渐弯起唇,随着他的眼角落泪,轻微摇了摇头,眉毛挤成一道心疼而可惜的褶皱,低低哑着嗓子说:“好可怜,像条狗一样。”
沈娉婷一记鄙夷眼刀杀过来,心说还不是被你这个畜生玩得脑子都糊涂了。
她启开红唇,一字一句地告诉陆砚雪:“你是傻子吗?说自己是偷渡到H星球不就好了?在这儿生活了很多年,但并不是从小在这儿长大。”
“这么好圆的问题,至于让你怕成这样?还让我帮你调换监舍,呵,你一个下贱穷人,配让我给你跑前跑后?”
她高高在上地哼笑了声,眼中轻蔑不加掩饰,陆砚雪又像刚才在监舍里一样沉默下来,肩头颤抖,想还嘴却不敢发作。
霍云偃在一旁点上了烟,看戏看得风轻云淡,他没说话,懒得参与这场霸凌。
沈娉婷又数落了陆砚雪几句,作为背后组织掌权人的女儿,她教训起下属来可谓炉火纯青。
陆砚雪被骂得不敢还嘴,只听高跟鞋铿锵地面,沈娉婷抬脚欲走,临走前撂下一句警告。
“别再自以为是找彭庭献打探内幕,你的任务就是夹起尾巴做人,再怎么利用彭庭献,他也不会被帮你调查八监,他一个多么清醒自私的商人,你不清楚吗?”
“好了,滚回你的监舍里去,别再给我们找麻烦,”她挥手一指,然后转身离开:“一天天的真是,这么急着调查八监,直接找裴周驭下手不就得了?窝囊废,蠢货……”
她不太熟练地踩着高跟,骂骂咧咧离去,她从小在军营马背上长大,穿不惯这些,却不得不听从父辈的贵族礼教。
“裴周驭”三个字跟随她背影消逝而去,却传进霍云偃耳朵里,他指间夹着的烟微微一顿,忘记弹烟灰,一截燃断的灰掉在他虎口。
灼烧的痛感将他唤醒,刺激却并不强烈。
虎口这里不久前洗去了纹身,那是一只黑色缅因,獠牙凶恶,四周环绕蛇头,象征着H星球守护神代代不朽。
因为被清洗多次的原因,这块皮肉已经破损,麻木不堪,洗去了曾代表他身份的印记和经历。
他抬头望向走廊窗户,第八监区的白色屋檐露出一角,那里干净而肃穆,隐藏着帕森监狱的最高机密。
裤管忽地被人扯了扯,霍云偃淡淡垂眼,看着地上的陆砚雪苦着一张脸哀求自己:“我们回去吧,霍哥。”
霍云偃最后向八监的方向看了一眼。
“行啊,回去吧。”
第44章
沈娉婷的高跟声渐渐消失五监,彭庭献在监舍里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程阎聊了两句,见他敷衍,便站在门口目送沈娉婷。
她拐弯离开五监时瞥过来一眼,敏锐察觉到他晦暗不明的小眼神,蓦地狠狠瞪他,伸手指了他一下。
然后迅速出了闸关,身影消失在五监,像是有什么临危受命的急事。
彭庭献悠闲地在门口站了会儿,没过多久,陆砚雪被一个男人带回来,彭庭献发觉霍云偃的手上有水渍,陆砚雪的头都快要低进地里,他脸上却挂着一副餍足模样。
“咔嚓”,监舍的门被拉开,陆砚雪进来时被人摸了摸脑袋,彭庭献侧身让到一边,双手环胸,微笑着和陆砚雪保持距离。
视线向下窥了一眼,他裤子都没整理好。
玩具一个。
霍云偃不易察觉的目光掠了眼彭庭献,见他吃瓜看戏,也胸腔震动着发出一声笑:“羡慕?”
“羡慕你?”
彭庭献淡定十足,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接得稳:“都戴上嘴笼了,霍警官,不节制一下?”
“有什么好避讳的,”霍云偃就笑,抱着胸贴近他:“蓝姐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五个监区都由沈警官代劳,怎么,彭先生对omega不感兴趣吗?”
“都是R星的人,彭先生,您的风流史大家都心知肚明。”
彭庭献收回落在陆砚雪身上的目光,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太劣质了。”
霍云偃不明不白地笑了声,低低的,应他:“好。”
没过多久他便撤身离开,彭庭献发现他手环亮了一下,应该是蓝仪云下达了什么通知。
彭庭献溜达着走回床铺,正闲着无聊,抬头透过窗户往第八监区的方向看了眼,门口这时响起敲门声。
霍云偃去而复返,再一次出现门外,但此刻身前多了一个人。
蓝仪云。
她刚洗过头,湿发披在肩上,朝彭庭献勾勾手指,用一种笑着的姿态指示他,过来。
正午11点整,彭庭献避开就餐高峰,和所有犯人背道而驰,成为单独进入监狱长办公室的人。
沈娉婷不在,像早晨匆匆对视那眼一样,在为蓝仪云处理些什么。
蓝仪云稍显疲惫地躺回了办公椅上,头一仰,点了根烟抽,不管发梢的水还在滴。
彭庭献默不作声,他闻到蓝仪云身上散发出和裴周驭一模一样的化学药液味。
浓重刺鼻,洗都洗不掉。
蓝仪云仰起脖子吐了口烟,缓缓张嘴,两片唇瓣素得毫无血色:“昨晚你和裴周驭干什么了。”
彭庭献在她轻飘飘的语气中感到脊背一僵,他表情不变,反问:“蓝小姐知道昨晚裴警官来找我了吗?”
“不知道。”
蓝仪云不屑地偏头吐烟,声音懒洋洋的:“我没事儿关心你干什么?别绕弯子,说话利索点,他昨晚有什么异常没。”
彭庭献这才放宽心地笑笑:“裴警官昨晚有些失控,他刚从第八监区释放,身上瘦了不少,脖子上带着颈环,所以动怒殴打我的时候触发了报警器。”
“大概九点一刻,他的颈环响了一声。”
彭庭献一字不漏地说。
蓝仪云在一团烟雾中眯起眼,朝他看过去,彭庭献脸上那副假笑虚伪得很,他语气控制得好,但藏不住心眼毒,嘴上掩盖住的东西,从眼里照样能冒出来。
不回应,蓝仪云沉默着抽了会儿烟,说:“你俩真是你死我活的一对呢。”
彭庭献微微弯了弯腰,回敬一句:“生死存亡,不过是蓝小姐一句话的事,我相信蓝小姐客观公正,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蓝仪云朝桌子上弹了弹烟灰。
她在窗边倾泻下来的阳光中仰起头,放松着转了转脖子,忽然令人摸不着头脑地无言下来。
彭庭献此时抬头看她,见她脖子上被投射下一片光斑,明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