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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微弱的音量,含着杀意浓重的绝望,淹没在整个楼层的欲望狂欢中。

晚上十点整,裴周驭姗姗来迟,终于落脚七监。

不排除他有故意逃避的可能性,正因为他也同样身处易感期,在浑身感官燥热的痛苦处境下,免不得产生逆反心理,然而就在sare比他先一步踏入七监时,却猛然浑身一僵,静止在了原地。

它的瞳孔明显缩了一圈,狂吠一声,绽放出兴奋且难以置信的光芒。

裴周驭正欲开口训它,毫无防备的,骤然吸入了一丝混着酒味的空气。

距离较远,似乎是信息素的味道。

裴周驭一下子瞬间大脑空白,冷冻在原地,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刚才被那场冷水澡浇热了脑子,感冒或者发烧,神志不清,感受失调,也不……

身后的通风口送入一缕夜风,寒雨交织,他又闻到了一股红酒的清香。

清晰的,浓郁的,充满欲望的。

可以确定。

———是波尔多红酒信息素的味道。

裴周驭怀揣一股强烈的直觉,缓慢、缓慢地抬起眼,向二楼最角落的那间牢房看去。

他没发觉自己的手腕在疯狂打抖,过于飙升的心率惊动了手环,“嘀嘀嘀”地发出强烈警告。

监控到他一反常态的生命体征,手环自动触发上报系统,将裴周驭失控的脉搏和心跳次数,同步传输给监狱长办公室。

已经熄灯的办公室里漆黑一片,电话不断跳动,但却无人接听。

电闪雷鸣的暴雨夜中,裴周驭压下心跳,抬起脚,一步一步的,踩着警报声向二楼走去。

彭庭献此刻仍未向欲望投降,他两只手倔强地抓住门栏,单膝跪地,上半身完全弯折,狼狈地匍匐在地上喘气。

这时眼前降下一道阴影,他刹时抬起头,终于看到了自己今晚最想见到的人。

“裴警官,”他嗓子彻底沙哑,一呼一吸间,皆是危险而腾腾的热气:“我等你好久了呢。”

他脸上牵扯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在身后窗户阴云密布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可怖。

眼中杀意尽显,却半脱不脱一张人面兽心的脸。

裴周驭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双膝却无法抑制地发起颤来。

如此近距离的信息素冲击下,他被禁锢许久的嗅觉有些无所适从,连一向管理完美的面部表情,都隐隐有松动痕迹。

在彭庭献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裴周驭明知是险,仍然掏出了通往他房间的钥匙。

彭庭献亲眼目睹他走进来,带上铁门,然后果断将自己监舍的钥匙扔出了门外。

“小心别被裴周驭误伤,你要自保。”

彭庭献额角悄悄分泌出一层汗,他没想到裴周驭从一开始就会把逃跑的路直接堵死,他身上浓郁的信息素像一堵墙,铺天盖地压过来。

但诡异的是——走进来后,裴周驭居然又站在原地没有动。

牢房里灯光昏暗,逼仄的空间无法使空气流通,两个最高级别的S级alpha困囿在这里,相对而立,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体温和蓬勃心跳。

在一片雷声轰隆的闷响中,彭庭献率先稳住理智,忽然捕捉到裴周驭身上有一丝丝不对劲。

他在抖。

他居然在抖?

彭庭献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他甚至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确保以清晰的视力定睛一看。

裴周驭突然偏过了脸。

他脖颈因极力忍耐而绷出肌肉,呼吸粗重,连手也不受控地攥起拳来,但只一下,便又很快松开。

他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情绪表达的矛盾模样,看肢体行为,明显在因什么而激动兴奋不已,但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淡。

彭庭献好奇心起,按捺住自己快要焚身的欲火,上前靠近他一步,微微倾身,观察他止咬器下小幅度痉挛的嘴唇。

“裴警官,你抖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胸腔里渐渐滋生出另一种报复的念头,抱着某种直觉,他开玩笑似的,又慢慢靠近他一点。

而裴周驭接下来给出的反应,完全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常态,他不仅没有躲,反而随着彭庭献的贴近抖得愈发明显,像是感受到什么煎熬的痛苦一样,喉结一滚,艰难地闭上双眼。

手环正在持续记录他的生命体征,令人疯狂的信息素味道近在咫尺,十年了,这是他终于盼来的——易感期唯一能闻到的气味。

漏网之鱼。

专属解药。

裴周驭紧拧的眉心狠狠跳动了下,他在释放欲望和面临惩罚之间摇摆不定,一旦冲上去标记彭庭献,他腺体的异常一定会被发现。

解药近在咫尺,他却无法为自己的后半生作出任何抉择。

就在他因面庞抽搐而渐渐失神时,“咔嚓”,忽然的,耳边响起锁扣打开的声音。

他诧异睁开眼的一刹那,嘴上的止咬器应声脱落。

那个禁锢他十年的耻辱刑具,就这样安静而落败地躺在彭庭献手心里,他白皙的皮肤在哪里都容易留下红印,刚才欲望难忍时,他跪在铁栏前,将掌心攥出了一道道深红印痕。

而一把熟悉的白色钥匙,也静静地被他握在手心。

裴周驭一时看上去像大脑宕机,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彭庭献却始终保持着强悍意志力,理智在线地冷静下来,观察他蠢蠢欲动的腺体。

那里没有了嘴笼的掩盖,因发热而胀红的一片腺体,正源源不断地释放出匹配讯号。

alpha之间互相标记的次数很少,S级成年男性性征稳固,腺体不会代替主人说谎。

裴周驭能感知到自己的气味。

它在央求自己标记他。

意识到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后,彭庭献愣了一瞬,裴周驭到现在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眼睛片刻不肯移开地盯着他,即使脱下嘴笼,仍然没有冲动上前标记自己。

“我。”

裴周驭薄唇抿了一下,声线干涩无比:“……”

他又无故失语般沉默下来,眼球烧得血红,但仍将情绪收敛得很好。

只是皱眉,忍得很难熬,却并没有看上去波动太大。

腺体都比他这张冷脸诚实。

彭庭献一时间居然有些分不清,裴周驭究竟是不能标记自己,还是明明渴望被自己标记,但又迟迟拉不下脸。

额角那层汗分泌更旺,他的腺体也在叫嚣着冲上去扑倒裴周驭,但强行静下心来分析,没过多久,彭庭献蓦地又笑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自己被带到这间牢房门口时,碾压在脚底的那张登记表。

信息素气味——波尔多红酒。

原来。

只有自己对他才特殊。

在裴周驭隐隐透露出祈求的眼神下,谁也没想到的是,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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