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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里有痕检药液的味道,地面潮湿,窗户却紧闭,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上气。

墙角的金属管道上锁着一条铁链,sare被拴在那里,见裴周驭出现在门口后委屈巴巴地汪汪叫起来。

刚才那些痕检人员借用sare嗅了一遍现场,现在人走光,只有它被留在了这里。

彭庭献紧跟着走进来,sare一看见他声压立刻沉下去一个度,挤着嗓子发出轰隆的低吼,前肢也摆出随时出击的戒备状态。

彭庭献心疼地啊了一声,走到sare面前,半弯腰蹲了蹲,双手撑在膝盖上:“sare,怎么被铐起来了?”

他说着,冲狗伸出去自己的双手:“像我一样。”

sare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厌恶的反应更加剧烈,跳起来直往他身上扑腾,彭庭献不慌不忙地后撤一步躲避攻击,两秒后sare脚一落地,他又再次凑上去弯腰跟它套近乎。

几次三番过后,sare彻底暴走,尾巴狠狠蹭过地面,“啪”地把一股恶臭洗澡水甩在了彭庭献脸上。

“……”

澡堂很安静。

裴周驭下意识眉头一皱,脚步悄然向sare挪过去一寸,做出保护它的准备。

彭庭献脾气发作时与温和表象截然不同的手段有多阴毒,裴周驭已经亲眼见过了,被袭击的那位狱警还没醒,他不想自己的狗也躺上病床。

沉默的气氛在闷热包裹下更加窒息,裴周驭以为彭庭献马上要爆发的时候,澡堂内却响起一声轻笑。

“sare,”彭庭献用一嗓纯正发音腔叫出了这个名字,很好听,只是笑得有些无奈:“你一点都不像你主人那样成熟稳重。”

他脸上、胸口被污水溅得脏兮兮,水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犯人身上的脏东西和鞋底脚印。

彭庭献没入狱前是每晚标准玫瑰花瓣泡澡一小时的体面人士,身上常年体香环绕,这一记狗尾巴沾水甩过来,把他整个人的灵魂都污染臭了。

但他居然破天荒地没生气。

裴周驭斜睨他脸一眼,指了下不远处的洗手池:“去洗,洗完把地拖了。”

彭庭献失落地耸了下肩,走过去洗脸。

裴周驭上前一步蹲到sare旁边,解开拴在他脖子上的锁链,重获自由的sare立马欢腾地转了个圈,裴周驭起身,布满厚茧的长指随意拨了下它脖子前的铃铛。

这是两人之间养成的习惯性暗号,sare反应迅速,乖巧地挺直腰板跪坐原地,吐着舌头等待下一步命令。

裴周驭很快转身去墙角拿了个盆,接满水,放地上,撸起袖子冲sare一指。

sare嗷呜一声跑过来,跳进盆里,水花四溅,裴周驭蹲下给他洗澡顺毛。

彭庭献洗脸像保养皮肤一样磨叽,他先是搓干净了手,才开始分区打圈洗脸,指腹揉得无比认真仔细。

直到脸上的污水彻底洗干净,他才关上水龙头,最后还给留下指印的水龙头上也泼了把水。

他抬头时恰好从眼前的镜子里看到裴周驭,后者正背对他蹲在地上,姿势是膝盖一高一低,虽然单腿撑着,但脊梁因常年训练的原因依然挺得笔直。

澡堂空气粘稠闷热,给狗洗澡也不是个轻松活,湿透的黑色制服紧贴在裴周驭后背,勾勒出脊背上一条浅浅的耐人寻味的沟。

也许是空气不流通的原因,某种气味正在屋内疯狂滋生逸散开来,浓郁异常。

彭庭献被这股气味勾得有些上头,脱口叫了一声:“裴警官。”

裴周驭本来正专心给sare搓洗耳朵,头也不抬:“讲。”

“闻到了吗?”

“什么。”

“屋里全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彭庭献轻笑。

裴周驭动作一顿,话落没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彭庭献朝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故意拖拉着步子,脚链划过地面时发出危险的沙沙声响,意识到气氛莫名有些紧张,裴周驭也在这时缓慢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彭庭献似乎没有要止步的意思,眼看只剩五步之遥,太亲密,裴周驭本能排斥地后退了一步,恰好落入彭庭献眼里。

“你躲什么?”他失笑,一摊手:“害怕我吗?”

裴周驭半眯了下眼,没有吭声,彭庭献也不知是真的被信息素刺激到还是四下无人暴露本性,总之,又不紧不慢地向他靠近一步。

两个人身高一样,眼睛平视着对方,裴周驭坦然冷淡,彭庭献目光却下移,看向了他嘴边的止咬器。

相对而立着安静了一会儿,悄然无声中,彭庭献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根手指轻轻抬了抬裴周驭被止咬器包裹的下巴,指腹戳戳獠牙尖端,说:“我也有。”

像是一种证明的邀请,彭庭献呲牙,向他暴露出自己两颗象征着alpha身份的尖利犬齿。

声音轻柔诱哄:“要摸一下吗?”

说完,当裴周驭默许,安静地拉起了他的手腕,牵向自己张开的嘴。

感受到裴周驭粗糙温热的手指抵在自己牙尖上的那一刻,彭庭献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得寸进尺,竟也慢慢摸向了裴周驭后颈的腺体。

那是个微微鼓起的地方,浓郁信息素就是从这里释放出来的,彭庭献摸在上面,掌心控制不住地发起热来,最终,向下一按的同时牙齿也微颤着咬了下去。

———这感觉很微妙,像是在隔空幻想牙齿刺入后颈的感觉。

他沉浸在这种美妙的触感中,没注意到裴周驭骤然冷戾下来的眼神。

三秒。牙根猛然泛起一股压迫的剧痛。

“这牙,”指腹摁着彭庭献的牙尖,裴周驭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不打算要了。”

第9章

酸胀的指腹抵压感密密麻麻涌入牙龈,痛中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味道,彭庭献舒爽地闷哼了声。

他很享受裴周驭被自己制造出的这份情绪波动,安抚似地握住了裴周驭的手腕,将他手指撤出口腔,五指虚拢着自己侧脸。

裴周驭手指内侧有常年训犬磨砺出的厚茧,色差明显,和面颊接触时可以感受到微微的颗粒感,彭庭献低笑:“又生气了。”

这话语里有种笃定的戏谑意味,似曾相识,裴周驭眯起眼:“对我生气很感兴趣。”

彭庭献的手依然在摩挲他的腺体,抱歉地笑笑:“不敢。”

“只是对裴警官这里,”他点点他嘴上的止咬器:“很感兴趣。”

“裴警官。”

他一遍遍地叫他这个名字。

周遭沉寂。

“没人说过你比你的狗更适合戴这副止咬器吗?”

“砰——”下一秒,彭庭献脚底打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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