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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牵住,谢逍不管不顾地策马狂奔过去。

晏惟初却并未注意到谢逍也来了,他下了车正专注与崔绍交代事情,便被猛冲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皇帝的扈从甚至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拦住他,翻身下马的谢逍已冲向晏惟初。

晏惟初自己也懵了,落入熟悉的怀抱,被谢逍的气息包裹,他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轻声开口:“表哥……”

崔绍反应迅速地带着所有亲军侍卫后退三步,背过身去。

短暂的寂静后谢逍忽然放开晏惟初,猛地退开身。

晏惟初一愣。

谢逍的神色像被定住一般,唯有眼中的错愕昭示出他的不可置信。

他似乎这时才看清楚了,或者说意识到,他小夫君身上穿的,是龙袍。

刺目的五爪龙纹紧紧攫住了谢逍的目光,他动作迟缓地反复确认了几遍,才确信不是他看错了。

他也嗅到了晏惟初身上那淡淡的、冷冽的清香,是他无比熟悉的,每每耳鬓厮磨、亲热缠绵时萦绕于他鼻尖的味道,他不可能认错。

周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谢逍此刻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响,咚咚咚,一下接着一下,提醒他这不是他做的一场荒诞梦。

晏惟初也没想到谢逍会这样出现,猝不及防地撞破了他的身份,表哥此刻的反应让他有些难受,他犹豫着想说点什么:“表哥,我……我很想你。”

谢逍却听不进任何一个字,空白一片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的皆是晏惟初从前说过的那些话语——

“我与陛下在表哥心里孰轻孰重?”

“其实今日也是我生辰。”

“陛下也是我亲表哥。”

“我这是感同身受。”

“陛下长得比我好看。”

“我不介意你也喜欢陛下。”

“……”

同样喊他表哥、从不当面召见他、将天子剑也赐予他……

所有一切其实早有蛛丝马迹。

他早该发现的,根本没有安定伯世子边淳,有的从来只是景淳皇帝晏惟初。

第61章 定北侯他扛着马跑了

谢逍像终于从千头万绪里回神,更后退了一步,低头拱手,艰涩道:“臣谢逍……参见陛下。”

他的恭谨与避退让晏惟初心焦不已,心口似塞进团棉花,闷得发紧,众目睽睽下却又必须强压下情绪,问他:“表哥,你怎来了这里?”

谢逍也不狡辩,直接请罪:“臣无令调兵擅动,请陛下治罪。”

晏惟初望向他身后跟来的乌陇骑兵,这才意识到谢逍的这句无令调兵是何意思。

谢逍知晓了他这个皇帝要做的事情,怕他出事,特地带人赶来,甚至不惜事后被问罪。

可他就是皇帝,他又怎会责怪谢逍:“不是无令调兵,朕让人给你留了口谕,你可以带兵过来。”

皇帝一句话帮谢逍撇清了罪责。

谢逍身后原本心头惴惴的副将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很明白世子怎敢冲上去就抱住皇帝……还是不要明白了。

几位京营将领在旁,以及同样过来拜见晏惟初的东路军邴元正等人,皆目睹了先前一幕,犹豫着不敢出声,连上前见礼问安都忘了。

晏惟初只看着谢逍,他们有近九个月没见了,他夜夜梦里都是谢逍,却没想再见是这样尴尬的情景。

他虽已打定了主意要将身份告知,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表哥的反应分明只有惊、没有喜,他连解释都没法解释。

他看不透谢逍脸上此刻的情绪,谢逍垂着眼举手投足间皆是对他这个皇帝的恭敬疏离……但不该是这样,他好不容易才又见到表哥,他要的不是这样。

晏镖慢吞吞地挪过来,视线在晏惟初和谢逍之间回来转了几圈,意识到皇帝这是玩脱了,被他夫君抓了现行,又见这会儿没人敢说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问:“陛下,这边的事情是不是了了?大军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先回昨夜的地方扎营?”

晏惟初勉强稳住心神,目光转向一旁的邴元正,问他:“派出去追土特罕汗的人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回?能不能追上?”

邴元正这才率部下上前见礼,言说先前土特罕汗逃走时他已派出骑兵追击,目前还没有消息。

谢逍的副将见他默不作声,无奈也上前一步,参见了皇帝之后解释说他们刚在来的山道上迎面撞上窜逃的土特罕残兵,那土特罕汗被谢逍亲手挑下马,他们已经把人拿下了,一会儿人就会押过来。

晏惟初闻言神情一松:“很好。”

正说着,恰好后方来人复命,连同邴元正派出的追兵一起,将土特罕汗和他几个手下大将拖了过来。

这几个壮汉被卸了兵械五花大绑,灰头土脸地按跪到晏惟初身前,早已失了往日威风骄横。

晏惟初扫了一眼,有些嫌弃。

自几年前一统漠北草原的兀尔浑汗王被谢逍亲手斩杀,兀尔浑部四分五裂后,这些土特罕人捡了便宜,趁机收拢兀尔浑的残余势力,大有取而代之的架势,若是坐视不管,待他们壮大,又是下一个兀尔浑部。

如今却是没了机会,晏惟初也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这土特罕汗也是个识时务的,看清楚晏惟初身上的龙袍,知晓他就是大靖皇帝,再无先前高呼将皇帝拿下的威风气势,谄媚用汉话道:“臣土特罕部哈日勒,拜见大靖大皇帝陛下。”

晏惟初听得发笑,他知晓自己年纪小,底下那些臣子大多不服,私下里提起他总是一口一句的小皇帝语带蔑视,第一次有人称呼自己“大皇帝陛下”,这般奉承讨好,且还是前一刻还想活捉自己的蛮夷可汗,嘴脸转变之快令人捧腹,果然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晏惟初却不吃这一套,他没做声,这土特罕汗为了活命絮絮叨叨地保证愿意向大靖称臣纳贡、按岁进奉,再不敢进犯大靖边境。

“臣有一女,是我土特罕部的明珠,草原上的第一美人,年方十六,臣愿将她献给大皇帝陛下您……”

晏惟初淡漠听着,并未表态。

从先前起就一直沉默不言的谢逍忽然上前一步,抽剑削向那土特罕汗。

他动作极快,众人皆是一惊。

土特罕汗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剑风贴着他耳朵而过,他抱头惊叫,只以为脑袋搬了家。

耳边一缕头发掉落,是谢逍削去了他左侧脑袋上的辫子。

众将不明所以,不知这位定北侯这是做什么,知晓真相的崔绍默默移开眼,晏镖看着暗自咋舌,吃醋发疯的男人好可怕,这次削辫子下次再有谁惹他不定得被削脑袋了。

谢逍手中剑回鞘,面无表情地退回原位,也不解释。

晏惟初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传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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