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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要跟着玩完。

刘崇璟倒不是很担心:“父亲放心好了,至少定北侯是陛下这边的,有定北侯在,出不了什么事。”

刘诸想想也不知那位定北侯靠不靠谱,陛下是挺色令智昏的,定北侯呢?对陛下有这份心吗?

他俩说着话,来了皇帝亲军卫的人给一众随行官员传令,陛下说要加快行进速度,尽快抵边镇。

刘诸敲着老腰,暗自叫苦。

陛下着急见情郎,他们这一把老骨头的可够受折腾了。

*

漠北二月,风似刮骨刀。

大军在莽莽荒原上沉默前行,铁甲凝霜,马蹄踏碎脚下薄冰。

他们已在这一带走了快半个月,人困马乏,始终没能找到窜逃了的土特罕可汗的踪迹,不得不遗憾回撤。

傍晚时分,大军行至一处山脚避风处,谢逍勒住战马,示下就地扎营。下马时他目光落向前方的白桦林,瞥见一闪而过的灰影。

摘弓、搭箭,谢逍的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箭矢划破冻僵的空气,没入雪坡后传来细微的动静。

亲兵小跑过去拾起猎物捧回来:“侯爷,是只紫貂。”

谢逍看去,箭矢精准穿透了这小东西的咽喉,没有伤及皮毛,是罕见的银紫色,在阴沉暮霭里流转着幽微华彩。

他伸手摸了摸,莫名想起去岁冬日时,晏惟初裹在厚重狐裘里笑意盈盈的脸,眼尾鼻尖总是被风雪浸红。

他问人要了柄短刀,亲自动手小心剥取貂皮。

冻僵的手指不太灵活,谢逍却做得异常专注,风霜扑面,恍若未觉。

皮毛完整剥离,不损华贵。

他将貂皮仔细裹进油纸里,交给自己的亲兵:“处理好之后送去京中安定伯府。”

有副将见状忍不住道:“世子,这等珍品不如献给陛下……”

“陛下不缺这一张貂皮。”谢逍淡声打断,命人将东西收起,这貂皮处理鞣制之后柔软暖和,给他小夫君做成手笼正好。

世子这是情根深种了啊。

众将有此觉悟,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夫人,不免愈发好奇。

大军在此扎营休整了两日,皇帝巡边不日即将抵达乌陇的消息传来。

谢逍问递消息来的传讯兵:“陛下带了多少人前来?”

来人回道:“十万京营兵马,和亲军卫三万人,还有部分文官,有传言户部官员带着地册粮册来的,陛下是来查账的。”

“陛下还真是,这仗刚打完,他就来找麻烦了……”

有人不满抱怨。

谢逍倒没什么想法,自皇帝派巡按御史去济州那边清丈田地起,他就知晓迟早有这一日。

他祖父在世时治下严苛,军屯账目这一块,他祖父统掌的乌陇燕安和朔宁三镇是所有边镇里问题最小的,即便这几年在他父亲手里放松了,或许还有下头人阳奉阴违,总体情况应该都还好。

“亲军哪几卫?”谢逍问,“麒麟卫是否也在其中?”

来人肯定答:“在,陛下将麒麟卫一万人一起带了出来。”

谢逍克制住心头涌起的激动,下令:“明日拔营回去。”

众将仍在七嘴八舌的议论,都觉皇帝这时来巡边不是好事,又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浪。

有老将感叹:“这位小陛下和先帝一样,都是心眼多的,当年先帝泰初二十年,也来巡边,我陪老国公去汾良见驾,先帝设宴召见我等边将,那可真是场鸿门宴。

“宴席上先帝兴起舞剑,我等头一次见识那天子剑的风采皆如痴如醉,谁曾想先帝手里的剑锋一转,忽然就插进了当时那位汾良总兵的身体里,顿时血喷如注。

“我那时就坐在那汾良总兵旁边位置,他正好倒在我面前,心口还插着那柄天子剑,那次我倒是真正看清楚了那天子剑是什么模样的,这么多年一直印象深刻,想起来便心有余悸。”

这事虽已过去二十几年,但在场众人都听说过,一时更议论纷纷。

言说当年那汾良总兵是起了反心,被先帝先发制人了,但真与假谁又知道。

谢逍听着冷不丁地问:“天子剑是何模样的?”

老将比划了一下,说:“那剑的剑鞘剑格是一整块完整的玄玉琢成的,雕着盘踞昂首的五爪龙,龙眼处用颜色更深的墨玉嵌了半边眼珠子,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吧,都感觉它在蔑视你,瘆人得很。还有那剑的剑身,上面也刻了两条交缠的金龙,剑动的时候跟那两条龙也跟在游动一样……”

众人听得啧啧称奇。

谢逍却越听眉头越紧蹙,皇帝赐给他的那柄剑,竟当真是天子剑。

但是……为什么?

*

距离乌陇还有不到三十里路,傍晚驻跸时,下头人呈上谢逍刚命人送来的东西。

晏惟初掀开檀木盒,看到搁在里头的一整张完整华美的紫貂皮,眼前一亮。

他伸手拿起,手中触感柔软,似云朵滑过指间。

“这是定北侯让人送来的?他说送给谁?”晏惟初问。

“回陛下的话,”下头人答,“送东西来的侯爷亲兵说,这礼物是侯爷亲手猎得,送给世子的,侯爷说了,这紫貂皮漂亮也暖和,给世子做个手笼用。”

晏惟初失笑:“这么好的东西,他只想着世子,倒是忘了朕这个陛下了。”

谁敢接这话啊,若是送了陛下不送世子,您只怕也不满意吧。

晏惟初其实很满意,无论是送给陛下还是送给安定伯世子,那不都是他。

他轻抚着掌中的紫貂皮,爱不释手。

二月的边关,依旧有料峭风寒,而他握在手里的,是一整个暖融融的春日。

第59章 你俩是双向奔赴

二月初十日,天子仪仗抵乌陇边镇,留守将领与地方官员百余人出城迎驾。

皇帝没有下御辇,进城后驻跸当地总兵府,在这里接见了来朝拜的当地和周边府县文武官员。

当日御驾巡视关口兵防,检查武备、校阅军容。

刘诸父子奉皇命去视察屯田、核验粮仓时,晏惟初在总兵府里正与这边留守的边将闲聊。

他歪靠在御座里,两手拢着谢逍送的那张紫貂皮制成的手笼,不时翻一页下头呈上来的兵册,听这些人轮番与他奏报边关军务。

除了乌陇这里,燕安兵马也归谢逍节制,那边的将领也早两日便到了这里一同接驾奏事。

谢逍领兵在外,在场职级最高的是谢逍的一个表叔,这里的副总兵。

他正与晏惟初说起军备情况,晏惟初忽然打断他,念出几个名字,问:“这几人在不在?站出来?”

被点到名的有三人犹豫站出列,余的并非高层将领,不在这些人当中。

晏惟初眼皮子都懒得抬,直接示下锦衣卫:“拖下去,押入狱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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