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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映出自己的影子。

目光交汇,晏惟初被他这般盯着,面颊又开始发烫,轻眨了眨眼。

“看什么?”谢逍问。

晏惟初怔怔看他片刻,低了眼转身贴过去,埋首在谢逍衣袍间,没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神情,摇了摇头。

谢逍的手指插进他发间,总觉得晏惟初今日有些怪异。

先前的事他只当是晏惟初发脾气咬自己,也没往心里去。

若是晏惟初知晓他是这般想的,只怕又要气得大骂他不解风情。

“阿狸。”

谢逍带了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晏惟初没动,闷道:“嗯?”

谢逍揶揄他:“这般爱撒娇可做不成大将军。”

晏惟初不忿:“我就要。”

朕跟你撒娇那也是隆恩浩荡,别的人还没这福分呢……

*

江沭上门时,晏惟初一个人在侯府中正无所事事。

节假期间,谢逍也要每两日回一趟京营,他不在,晏惟初独自一人也无甚可做的。

忠义侯府这小少爷不请自来,邀晏惟初一块去外头转转,晏惟初反正无事,便答应下来。

车上江沭与晏惟初打听起谢逍每日在京营做些什么,晏惟初好笑道:“他办他的差,我办我的差,我怎会知道他每日做了什么。”

江沭闻言挠了挠头:“我听父亲说,淳哥你是陛下新设的麒麟卫指挥使,那你也一样很有本事吧?”

晏惟初看他一眼,意识到这小子似乎话里有话,倒不似自己以为的那般心思单纯,只说:“本事没多少,陛下看得起我罢了。”

江沭还想说什么,车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马车停下,外头人跟他们禀报前头西大街上东厂办差,出了些乱子,问他们要不要绕路。

晏惟初掀开帘子看了眼,他们已经到这西大街的街头了,他问:“出什么事了?”

车旁的锦衣卫答:“今日初八,西大街上的铺子开张,东厂过来张贴告示,言明新税征收法,要拿他们的账本,这些铺子掌柜合起伙来抵抗,两边起了冲突。”

晏惟初闻言有些意外:“这些人长本事了啊,竟敢跟东厂正面对峙?”

锦衣卫道:“应是背后有人撑腰。”

这倒是不奇怪,西大街上这些商铺背后皆是京中高门,这群人之前被他血洗摄政王一系势力的动作吓唬住了,不敢像那些文官一样上疏进言劝谏,但不代表他们就会老实认命。

今日这西大街上若真生出什么大的乱子,东厂兜不住,他这个皇帝也不好跟群臣交代,不定加征商税的的诏令就得作罢。

算盘打得挺响,可惜对他没用。

晏惟初问:“知道什么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吗?”

锦衣卫低下声音:“为首闹事的几个,嘴上囔囔着侯爷的名字……”

晏惟初一声嗤笑。

车上还有一个江沭,他不好多说什么,只递了个眼神出去。

那锦衣卫心领神会,在晏惟初放下帘子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江沭紧张问:“这事怎还和逍哥有牵扯?”

“有人打着他的名义生事而已,”晏惟初道,“无妨的,陛下不会那般是非不分。”

江沭知晓他与皇帝的关系,他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感叹:“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敢跟陛下对着干。”

晏惟初笑道:“跟陛下对着干的人多了,这有何稀奇的。”

江沭道:“陛下初亲政,不安分的人太多,也确实不容易。”

晏惟初笑笑没再接腔。

车转往旁边街巷绕行,两刻钟后停在了城北昆水畔的聚霞楼前。

下车时江沭解释说:“下个月春试,各地举子齐聚京中,这几日他们在这聚霞楼内办文会,我有位友人也参与其中,邀我前来一看,反正没事,就拉上淳哥你一块来了。”

晏惟初只觉好笑:“你一世袭功勋之后,来参加这些书生举子的文会?”

江沭得意道:“我交友广阔,不拘那些,在旁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很快来了人迎他们进去。

这聚霞楼名为楼,后头还有一处江南式的园林,他们一路往里走,跨过几道拱门,喧哗人声与酒香墨香一同而至。

眼前是一处极为轩敞的庭园,昆水在侧,春芃初绿。

园中人声鼎沸,书生举子三五成群,执笔挥毫,弈棋论道,于琴音淙淙间把酒言欢。

好一个意气风发、附庸风雅。

前方不远处的轩亭内也正热闹,十余人围坐,执卷辩经、高谈阔论。

晏惟初和江沭停步廊下听了片刻,这些人胆子颇大,竟是在借古讽今议论朝堂事,暗讽当今天子残暴不仁、苛政猛于虎,恐非社稷之福。

晏惟初听得发笑,面上老神在在,仿佛事不关己。

江沭状似不经意地说:“这里的文会开了已有三日,这些人这般妖言惑众,怕也要惹出乱子来。”

晏惟初讽笑。

三年一次的聚霞楼文会,是每科春闱前最受众瞩目的一场盛会,持续半个月,几乎所有赴京考试的举子都会参与其中。

这些人大多冲动气盛,易被煽惑,因而被有心人利用实在不稀奇。

江沭摇头道:“这般口无遮拦,也不怕说的大逆不道之言传出去,传进陛下耳朵里怎办。”

晏惟初问他:“你觉得这聚霞楼文会名气这样大,这里这些又都是将要入仕的栋梁,陛下会不派人盯着这边?你猜这里头混了多少锦衣卫又或东厂的眼线?”

江沭一愣。

晏惟初笑着斜他一眼:“阿沭,你那友人呢?怎不见他来跟你寒暄?不会是根本没这么个人,你特地带我来这里,只为了让我听到这些,好去告诉陛下?”

被揭穿了的江沭索性认了,笑着说:“倒确实有这么个友人,他前日便已来过,恰巧昨日我俩相约喝酒,他说起这文会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敢再来了,我才问他将邀帖讨来。我就是担心他们一直这样议论陛下,之后这些话传开,会坏了陛下的声誉。”

晏惟初哂然:“传开了,陛下颜面扫地,不发作等于默认了这些人说的话,若是发落他们,又显得陛下心胸狭隘得罪天下读书人,总归是棘手,这背后的推手当真好盘算。”

江沭问:“那要怎办?”

“不知道,”晏惟初很光棍地摊手,“让陛下去烦愁吧,我等想这些也没用。”

江沭叹道:“淳哥你说得对,跟陛下对着干、不怕死的人确实多,我都佩服他们。”

晏惟初奇怪问:“你怎这般替陛下操心?你小子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该不是想经由我将你引荐给陛下?你野心不小啊?”

江沭说了实话:“上元节一过我父亲就要带我们回肃州了,我其实不想回去,我上面四个哥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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