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风寒,身子不适,人也变得分外懒怠。

太医为他诊脉完毕,略松了一口气:“陛下龙体无虞,臣开一副药,只需按时服用,稍加歇息调理,两三日即可痊愈。”

晏惟初阖目未予理会,赵安福示意那太医:“你下去开药吧。”

待人退下,赵安福才告知晏惟初,刚太后那边听闻他身体不豫,特地派了人来问候。

晏惟初闻言睁开眼:“朕只是着了凉,一点小毛病而已,是谁舌头这么长跑去太后面前多嘴?”

赵安福低头请罪,这事不好说,谁知道是太医署那头漏了消息,还是这皇帝寝宫里有人不安分,但太后关心皇帝身体,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盯着点太医开的方子,把下面那些人再清理一遍,”晏惟初不耐吩咐,他其实十分不喜这皇宫,还不如住西苑里来得自在,“至于太后那边,告诉她朕无事,以及,从今日起寿安宫人若无要事不得踏出宫门,外人未经准许更严禁随意进出寿安宫,违者斩。”

这就是要把谢太后从前做的事都还回去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拿孝道压他帮太后说话——晏惟初不以为然,那些文官巴不得太后失势,武勋之间本也不是铁板一块,闹得沸沸扬扬的谋逆大案尚未了结,没谁会乐意在这个时候出头惹祸上身。

赵安福应下,又说锦衣卫指挥使崔绍也在外求见。

“让他先进来。”

晏惟初身子不适,懒得起身更衣,隔着屏风召见人。

崔绍来跟他禀告谋逆案的审查进展,这一个多月北镇抚司满城抓人,诏狱之中已然人满为患。

晏惟初扫了眼呈上来的名单,都是摄政王和谢太后的残余势力,大多是武勋,品阶都不高。还没到对那些位高权重的勋贵家族动手的时候,但敲山震虎足够了。

他随手丢下册子,淡漠吩咐:“全部抄家夷三族。”

崔绍领命,接着说起另一件事:“隆祥茶楼里的那说书人是朔宁来的落第秀才,但茶楼背后东家与旁边浮梦筑老板是同一江南典商,臣已让人查封了那两处地方。”

朔宁镇,谢逍驻兵之地。

晏惟初听罢一声嗤笑:“谢氏百年后族,与帝王共天下,真敢说,倒不知是朕这表哥是傻子,还是有人想让朕觉得他是傻子。”

旁的人不敢接这话,晏惟初便也懒得再说。

“你先下去办差吧,”他将崔绍挥退,吩咐,“传定北侯进来。”

谢逍被人领进皇帝寝殿,一直到后殿,只看到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身影,未能得见圣颜。

他收回视线,自觉跪下行大礼。

第一次面圣,礼数需要做周全。

晏惟初没有免他的礼,隔着屏风看不太真切谢逍的神色,却不由想起那夜自己被他禁锢在怀,强迫做的那些荒唐事。

眼前这个即使跪拜磕头依旧不卑不亢的谢逍,和那夜被人下药失控做出禽兽行径的谢逍,本质一样的倨傲。

他抬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颈上早就淡去的印子,开口的声音哑得厉害:“表哥起来吧。”

这一称呼让谢逍不觉眉峰微动:“陛下身子不适,宜保重龙体,多加歇息。”

晏惟初听得想笑,装模作样。

分明是关心关切的话,谢逍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意,更无其他人那般的谄媚作态,很是敷衍。

“表哥,”晏惟初便问,“朕下旨将你留在京中,你可怨朕?”

“……”

谢逍进来之前其实设想过这小皇帝对他的态度,定是一边恩赏一边戒备,却没想晏惟初会一口一句“表哥”,并且问自己是否怨他。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ⅰ???????ē?n?2????2?5?.???????则?为?屾?寨?佔?点

“臣不敢,”他微微低头,“陛下言重了。”

“我好不容易才从摄政王叔那里拿回权力,”晏惟初甚至换了个自称,没提谢太后只说摄政王,沙哑声音显出他几分虚弱,“王叔之前把持京中兵权,那些武勋对他唯命是从,我即便亲政了,亦有诸多阻碍,内阁六部里那些文官也不听话,我这个皇帝做得实在艰难,我将表哥留下来,只是希望表哥你能帮我。”

谢逍波澜不惊道:“臣对陛下的安排不敢有怨言,臣祖母年事已高,臣能留在京中长伴祖母左右尽孝,十分感激陛下。”

w?a?n?g?阯?发?B?u?Y?e??????μ???€?n???????????????ò??

晏惟初问他:“表哥是否以为我给了你侯爵,便会让你将国公世子位让出?自然不是,无论是定北侯,还是日后的镇国公,都是表哥,将来再由表哥的长子、次子分别袭爵,不会落到谢家旁支上……”

“陛下,这不合制,”谢逍却不领情,“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晏惟初不肯:“你已接旨,收不回了,我本来还想为表哥你争取国公爵,奈何内阁那些人不断进谏阻拦,我也实在有心无力。”

谢逍只能道:“陛下厚爱,臣铭记于心。”

“表哥你想要什么?”晏惟初不依不饶,“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只要表哥开口,我都给你。”

谢逍没肯松口:“为陛下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臣不敢贪图这些。”

还真是,油盐不进。

晏惟初心下不快,再开口的声音近似哀怨:“表哥真就不肯帮帮我吗?”

谢逍重新跪下了,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陛下如此垂询臣愧不敢当,若有驱使,臣唯谨遵圣谕,恪尽职守而已。”

依旧只是敷衍糊弄之言。

寝殿里有一刻静得几近落针可闻,僵持过后,晏惟初或觉没趣,歇了逗弄他的心思,转换语气高高在上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谢逍当即告退。

目送屏风之外的身影离去,晏惟初撑着下巴,轻声感叹:“朕这表哥,可一点都不心疼朕。”

赵安福侍奉在旁,默不作声,不敢言语。

“嘁,”晏惟初泄了劲,“没意思。”

*

晏惟初几日没出寝殿的门,病愈之后也没去上朝,只在内书房里召见了一众阁臣。

众人进来,拱手作揖问安,他也只淡淡“嗯”了声。

晏惟初驻足御案后,手中握笔正在作画。这些人并非他传召,连着两日来求见他,他才终于放人进来。

他自己都还站着,自然也就没给人赐座。

“陛下,”首辅张炅第一个开口,“谋逆大案牵连甚广,尚未核查清楚便结案处置是否过于草率?未经三法司会审……”

晏惟初的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画作:“该抓的人都抓了,还要怎么查?此案已牵扯十数官员下狱,数千人因此获罪,朕初亲政,杀孽太重不太好吧?诸公常劝谏朕要做那圣主明君,朕都记着呢。”

张炅被他拿话堵住,有些语滞。

晏惟初亲政不过月余,他们还真摸不透这小皇帝的脾气。

那夜西苑宫变,全城戒严,他们收到消息立刻赶去西苑迎晏惟初回宫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