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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小丫头挺有趣。
“瑞和祥今儿摘匾。”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把子头旗妇从一间铺子出来,都空着手。二奎和俩人叙着闲话,“这家绸缎庄改了一个字就碰瓷儿老字号‘瑞蚨祥’,这下它可终于塌了。”
“可人家这家料子是真好,苏州的缎子我们老爷就认这家,老主顾还买得上贡缎呢。”喜子在顾家老宅伺候过,懂几分街面采买的活计。
“咦?”二奎小声惊了一声,她认识阿顺,这就看见阿顺在瑞和祥进进出出。
“怎么了?”柏青和喜子问他。
“没事儿,看见个熟人。”二奎随意答,心里却又对周沉璧生出几分厌恶,这讨人厌的瑞和祥背后果然是一位没有底线的恶人。
这绫罗绸缎终是不属于自己的浮光掠影,几人聊聊就罢。街面上更多的是平头百姓张罗着过年,各自打兑,穷有穷的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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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材冷冷的,读者暖暖的,感谢饱饱们的阅读和陪伴!
即便只有几个人看,我也会更下去的。
【恩诏】新年皇帝恩诏是清代重要仪式,通常在农历冬月、腊月或正月初一举行。皇帝于太和殿颁布诏书,宣告改元、赦免、赏赐等恩典,由礼部官员宣诵后,誊抄颁行全国,象征皇权恩泽天下,仪式庄严隆重。晚清局势复杂,已不可考最后的新年恩诏准确是在光绪三十三年还是三十四年。本小说中最后的新年恩诏在三十四年,仅供服务剧情需要,如有错误致歉,切勿当成原本事实。
第52章
柏青路上买了几串糖葫芦,几两麻糖。
先分给喜子和二奎,剩下的仔细包好,准备带去给廿三旦。喜子不好常在外面跑着,便先回了公馆。
到了何宅,二奎引着进去,柏青挪着步子凑到床边,床上的廿三旦脸孔灰败,像是没有了人气儿。
他捏着糖葫芦站在床边,鼻尖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砸。
柏青嗫喏,“他这是怎么了。”
“他去应酬,伤了身子。”二奎伤神道。
柏青垂着眸子,抚着被子轻叹,“何老板,你赶快养好吧,要过年了。”
说完他出了屋子,唤来二奎放麻糖。小丫头一把扯过纸袋,对着他一个白眼。
“怎么了。”
“好好的一群大男人,涂脂抹粉的,一个两个不够,三个五个的都往我家宅子里凑!”
这话柏青听了不知多少回了,装着没听见,抓着牛皮纸包裹狠狠系好。
“好好的何老板,都被你们糟蹋了。”二奎又念叨一句。
“怎么回事?”柏青这下可不乐意了,怎么和自己有干系呢。
“何老板这两年已经不再…谁知道那些个老斗怎么回事!”
二奎是真心疼他家主子。
要不是他,自己早烂在墙根儿底下了!好点儿呢,也就是被人捡走,凑凑合合生一窝脏孩子,浑浑噩噩过完这辈子。哪还能有如今这亮亮堂堂的好房子住,更别说读书写字了。
“是,是周公子吗?”柏青想起来周沉璧是一直捧廿三旦的,便直问道。
“周沉璧,是他?”二奎却会错意,脸色又冷了下来。
告辞了何宅,柏青正巧碰到了金宝和玉芙。他请玉芙一起回公馆,玉芙却执意要回椿树胡同。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玉芙苦笑。
“狗窝?”金宝和柏青都笑他。
这样一位人物怎么能住在狗窝呢?
可玉芙觉得,横竖是飞不出椿树胡同这个腌臢窝了!
自己刚想服个软儿,让那人拉拽他一把,却又看见他赏别人的扳指。
天天手里戴的金贵物件儿,赏了人,人家却全然不稀罕,转手就当了,更衬着自己痴痴傻傻。
一片心意这回是真真儿撞上了南墙,不回头是不行了!嗓子倒了,被人嫌了的时候他就该认命,又何必扑腾这么久呢。
玉芙愈想,这些个可怜兮兮的心气儿和自尊愈升腾起来,他便起了倔,非得要回班子里头。
他匆匆告别了二人,那股心事不宁的烦乱又萦绕起来。回到了班子,一院子的猴子猴孙见了他都噤了声,玉芙奇怪,不一会儿婆娘出来,一脸子倒霉相。
玉芙心惊肉跳。
果然,这人哭丧似的对他道,“听了一信儿,说是周公子让乱枪打死了。”
“怎么可能呢,师娘。”玉芙呆住了,一手的零碎儿直直掉了地。
他又咧着嘴,“不会的,不会的,不准!”最后竟直直哭喊出来。
他踉踉跄跄跑出院子,往周府赶。
玉芙全然不信,可一天心头的惴惴却又让他起了疑,怪不得一天烦乱得紧!
他就这么跑着,跑到气喘吁吁,跑到喉头都起了血腥气。
他想叫个黄包,可身上的钱又都和人逛大街得瑟光了,走得急也没从屋子里再拿一些出来。他又恨自己,今日快活到得意忘形。
谁能来救救他,玉芙边跑边想。他跑去谁家才能救他!
那样一个人,怎地说死就死了!玉芙又想,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落难!你不准死!
刚才一腔子怨现在硌在心里,玉芙又恨又怨,北风擦在脸上,一脸的泪洇得生疼。
一路上的人肯定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呢,可玉芙也顾不上了,就这么跑着,仿佛跑到筋疲力尽才算对得起自己。
玉芙懊悔,刚才为什么不买下那枚扳指?管它来历如何,握在手里,总还能留个念想……
他一路跑,一路胡思乱想。
终于看到周府了,玉芙抹一把眼泪正要上前,却被人拦腰抱住,蒙上一口麻袋,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玉芙虚软地踢打,这就被隔着麻袋打了几下,可他仍是拼命地挣,也不顾粗大的嗓子了,轰隆隆地哭喊出来,便又挨了几下子踢打。
但他还是闹,好像越闹越起了力气。
如果那人死了,自己也不想活了,他这样想到,汗水和泪水挂在颊边,脸被麻布袋擦得生疼。
玉芙从来没这样不管不顾过,什么体面全都不要了,非要闹个精疲力竭。
突然,起了几声枪响,他怕的一抖,噤了声,身体被一个沉重的身躯带倒,身边突然安静了。
汩汩热流不断涌进麻袋,淌在袍子上。他觉得不对劲,起了心慌,便继续喊闹。
只片刻,又传来几声脚步,有人靠近自己,他便又大力挣扎起来。
“小东西,是我。”他听见那人说道。
玉芙一下卸了力。
很快,麻袋被解开,他重见天日。
眼前是那双万事不萦于心的眼,玉芙便不管旁的了,直直扑进那人怀里,呜呜地哭着。
周沉壁揽着人肩膀,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一捞膝盖,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