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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一切内在的奥秘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急切的、仔仔细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一遍,确认那毒素是否有被清除,兄长是否已经安然无?恙。
对于严胜来说。
这种熟悉的、仿佛被从内到?外彻底看透的感觉...
严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先转向?一旁候着的医生,语气平淡:“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大人。”医生恭敬的应声,迅速收拾好?药箱,躬身?退出了?房间,走前轻轻带上?了?门。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两人。
严胜的目光重新落回缘一脸上?,深邃的黑眸锐利如刀,直直刺入缘一心底。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眼睛...你能看到?‘通透世界’,对不对。”
虽是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的语气。
缘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小脸瞬间血色尽褪,被巨大的恐慌攫住。他立马脱口而出的否认:“没有,我看不见。”
“你知不知道。”严胜的声音依旧平静,缓缓说道,“你很不会撒谎。”
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对不起,兄长。”缘一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细微的颤抖,他蜷缩起手指,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不要我。”
他是真的慌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害怕被眼前人抛弃的恐惧,在此刻压倒了?一切。
见严胜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没有要开口“反驳”的意思,缘一的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一种极端而绝望的念头?骤然涌现——他忽然抬起手,两根手指毫不犹豫的抠向?自己的双眼。
“你做什么!”
严胜惊住了?,反应极快地?一把?用?力攥住缘一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缘一纤细的手腕瞬间泛红。他厉声呵斥,脸上?难得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名为“惊怒”的情绪。
缘一被他制住,仰着脸,那双险些被他自己毁去的、纯净得如同琥珀般的眼睛里,盈满了?破碎的难过和执拗:“兄长如果不喜欢,那这双眼睛...就可以不要了?。”
严胜一言难尽地?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他紧紧攥着缘一的手腕,防止他再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的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且不说我何时说过不喜欢这双眼睛,就算我不喜欢,与你损坏它,又有何关系?”
缘一被他问得怔住,好?似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孩童式的、纯粹的逻辑:“我不想兄长讨厌我。”
“......”
严胜沉默了?。
有个问题,一个贯穿了?前世今生,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的疑问,终于在眼下,冲破了?所有理智的束缚,脱口而出:
“为什么?”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再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问出了?那个困扰了?他两辈子的问题:“为什么如此在意我的喜恶?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我?”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他背叛、他逃离、他憎恶,为何缘一始终如影随形,如此执着?
缘一沉默了?很长时间,浓密的睫毛垂下,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他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又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真正探寻过这执念的根源。
最终,他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的望向?虚空,仿佛在追寻一个自己也无?法看清的答案,用?带着困惑的、缓慢的语调,轻声说道:
“因为......兄长在那里。”
他顿了?顿,努力捕捉着那飘忽的感觉,给出答案。
“只要想到?兄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我的心...就好?像找到?了?落点?。如果连兄长都讨厌我,都不要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空洞的茫然,“那我...又该去哪里呢?”
“我好?像...只是为了?找到?兄长,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严胜被那道直白而纯粹的目光钉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缘一。
像他这样的人,最惧怕的便是如此毫无?保留、不掺任何杂质的真挚感情。这比任何刀剑、任何阴谋都更?让他无?所适从。
何况,付出这份感情的对象,是曾让他偏执到?甘愿堕入恶鬼之道的人。
——是啊,他方才还在质问对方为何对自己如此偏执,如此执着?然他自己呢,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陷入了?另一种极端的偏执?
明明对方拥有的天赋、才能,在客观层面上?对他而言并非不可或缺,但他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固执的认为那就是自己必须得到?的东西。而当发现在常规的道路上?无?法企及时,他便不惜走上?歪门邪道,哪怕背叛一切,也非要得到?不可。
不得不说,就这种病态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程度而言,他们二人,真不愧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最终,千般思绪在胸口翻涌,严胜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他移开了?与缘一对视的目光,略显生硬的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转身?,逃离般地?离开了?房间。
而离开的严胜,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灼烧,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这让他愈发烦躁。
恰在此时,宇智波诗的身?影出现在廊下,她见严胜已处理完缘一的事情,上?前一步,恭敬的垂首汇报:
“严胜哥,关于此次参与叛逆的五大国大名及其党羽已被控制,应如何处决,请您示下。”
正愁没地?方撒气的严胜,眼神瞬间冷冽如冰。
现成的出气筒送上?门来了?。
回到?房间。
缘一心中满是困惑与不安。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那么生气。如果是因为这双眼睛......他完全可以毁掉它们。
但兄长偏又厉声制止他,警告他若是再敢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就真的永远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缘一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隐秘的窃喜——兄长这是在关心他吗?
但这窃喜很快又被担忧覆盖。让兄长生气的人或者事情到?底是什么?他想帮兄长解决,想让兄长不再烦忧。
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缘一一边忍不住再次细细打量起兄长的房间来。
这里的陈设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冷清,除了?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如主人给人的感觉。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忽然被放在靠窗书桌上?的一支笛子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