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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如同受惊小兽般的男孩,脸上没?有表情。
他无意再重复任何?语言解释,那毫无意义,且浪费时间?,反正男孩不会信。
因此,他准备用一个最直接、也是最无法辩驳的方式,让男孩知道人真不是他杀的——那就是让他亲眼“见证”。
于是,在佐助惊恐的注视下,严胜深邃的眼眸中?,闪现一抹妖冶的红光。
只是一个照面。
佐助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的精神洪流强行闯入了他的脑海。
“呃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前的景象不断扭曲、模糊,最终被无数纷乱而清晰的画面取代。
在外界看来,时间?仅仅过去?了一秒。
但对?于佐助而言,他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漫长而残酷的酷刑:
他以男人的视角,“亲身?”重新?经?历了那个血腥之夜——从男人一步步走向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开始,到他踏入那片被死亡笼罩的领域。
所有的细节,所有的画面,以及和哥哥的交锋......宛如一柄锐利的刀,凌迟着他幼小的心灵。
幻境结束。
佐助猛地回?归现实,身?体因为强烈的精神冲击而剧烈颤抖。他怔怔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然后,泪水——滚烫的、饱含着痛苦、绝望与信仰崩塌的泪水,决堤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下。
“是...哥哥...做的?”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脏里挤出,“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啊啊啊!”
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那个他崇拜、依赖、视为目标和骄傲的兄长,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
巨大的荒谬感和背叛感,混合着灭族的悲痛与恐惧,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在佐助的体内疯狂冲撞。
佐助只觉自己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随即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呕——咳咳!呕......”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剧烈的干呕起来。
从昨天?下午放学至今,他粒米未进,胃里空空如也,想吐也吐不出来。
咳嗽声撕心裂肺,佐助单薄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平时白雪团子、世家少爷的模样。
严胜始终平静的看着,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冷漠的注视着小少年崩溃的全过程。
他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任何?不耐,只是等待着,直到佐助的干呕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这时,严胜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
“去?洗漱一下吧。”他说道,目光扫过佐助布满泪痕的脸,“吃饭了。”
严胜的话语像一道不容抗拒的指令,穿透了佐助混乱的悲鸣。
少年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对?上男人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睛。里面没?有怜悯,没?有责备,也没?有其它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平静。
这种奇异的平静,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暂时浇熄了佐助体内熊熊燃烧的好似要将他自身?也焚毁的激烈情绪。
男孩慢慢止住了撕心裂肺的干呕,像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依循着严胜目光示意的方向,脚步虚浮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向旁边的洗手间?。
“咔哒。”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洗手间?里。
佐助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深吸了几口气,以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而后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嘴角残留着干呕后的痕迹。
多么丑陋,多么失礼。
仿佛被烫到般收回?视线,佐助垂头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掬起一捧冷水,猛地扑在脸上。
冰冷的凉意刺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也带来了一丝畸形的清醒。
一捧,又一捧......他不断地用冷水冲刷脸庞,仿佛想借此洗去?脑海中?那血腥的画面、洗去?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动作渐渐从急促变得缓慢,最后,佐助双手撑在洗手池的边缘,低着头,任由水珠顺着发梢和脸颊滑落,滴答滴答地砸在瓷白的池壁上。
相比较主世界(原著)那个在灭族之夜后,紧接着又被亲哥哥用月读折磨,反复经?历那场噩梦,身?心俱受到极致摧残,被迫在极短时间?内接受所有残酷事实,从而变得偏激、将所有情感都转化为对?力量渴望和复仇执念的佐助,这个平行世界的他,无疑是“幸运”的。
严胜的出现,隔断了他与宇智波鼬的二次冲突。
没?有经?历那场精神上的凌迟、没?有被最崇拜的人亲手将所有的尊严和希望踩碎......因此,那灭顶的悲痛和愤怒,因为没?有后续更极端的刺激,佐助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得以喘息的空间?。
现在的他慢慢平静下来了。
不过,说是平静,更准确的形容,是麻木。
极致的痛苦超过了心灵能够承受的阈值,于是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将那些尖锐的情绪暂时冻结、封存起来。
佐助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思想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的膜,外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痛苦,都变得有些模糊、遥远。
在这种麻木中?,一丝微弱的侥幸心理悄然探出了头。
如果?...其中?有误会呢?
佐助看着镜中?自己湿漉漉的脸,眼神空洞的想。
如果?那个男人给的记忆...是伪造的呢?写轮眼不是可以制造幻术吗?毕竟,哥哥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对?兄长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崇拜,于此刻变成了佐助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紧紧抓住这丝渺茫的希望,试图用它来填补内心巨大的、濒临崩溃的空洞。他还不能,也不愿,相信那个残酷的“真相”。
说白了,现在的佐助就像是一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逃避着那无法承受的现实。
......
从洗手间?出来,佐助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泪痕,只是眼眶依旧很红。神情则是一种强装镇定的空白。
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更加浓郁了。
严胜已经?将食物摆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两碗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几碟清爽的小菜,看起来虽朴素,却足够勾人食欲。
他本人也已解下围裙,坐在餐桌的一侧,姿态端正。
佐助沉默地走到严胜对?面、放好的食物面前坐下。
刚出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