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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大步走到贺秋停身前,按着后脑勺将人搂在自己怀里。

“贺、秋、停…”

陆瞬声音低哑,一字一顿,慢吞吞地叫出他的名字。

是贺秋停,是活着的贺秋停。

有温度,会呼吸,是能用目光冷静打量他、带着熟悉凉薄感的贺秋停。

他将贺秋停的肩背紧紧箍在怀里,恨不得把人整个揉进自己的血肉,一秒钟都不愿意同他分开。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就没救回来…”

陆瞬鼻尖酸涩难忍,硬端着没在外人面前掉眼泪,颤着嗓音说道:“就差那么一点儿,你就…”

他说不出“死”这个字,只是一下下抚摸着贺秋停的后脑勺,与其说是安抚他,不如说是在安抚浑身发抖的自己。

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贺秋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搂得喘不上气,胸下的肋骨的位置好像炸开一样疼。

他下意识地抬手回抱住陆瞬,手却在空中悬停下来,似乎是做了一番挣扎后,才轻轻地拍了两下他的背。

“吓着你了。”

看陆瞬这个样子,归根结底还是心疼的。

“没事,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出不了什么大事。”贺秋停口吻散淡,因为插过管,嗓子沙哑得厉害。

“出不了什么大事?”

陆瞬一时间没绷住情绪,表情严肃地把人从怀里支开,痛心道:“贺秋停,你当时躺在抢救床上,没有心跳了,你都没有意识了,你现在跟我说你心里有数?你要是心里有数,为什么在车上跟我说遗言?”

!!!

贺秋停的脸颊骤然变得滚烫,他垂下头,睫毛无声地抖了抖,但很快便缓和下情绪。

片刻后,重新将脸抬起,静谧的瞳孔微微放大,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遗言?”

“…”

陆瞬犹疑地注视着他,“你不记得了吗?你在车上跟我说的话,你跟我说你的保险柜…”

“不记得。”贺秋停矢口否认,“是麻醉时候说的梦话吧。”

他单手扶了扶额,眉心微微蹙起,“我只记得是在我家里,我们在吵架,我打了你一巴掌。”

陆瞬试图引导他回忆,“然后呢?”

“还有然后?”贺秋停挑眉。

陆瞬盯着他露出迷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求助李风,“李风,这对吗?你快来看看他的脑袋是不是受什么伤了?”

“可能是心脏骤停后的逆行性遗忘,病人一般会遗忘事发前几分钟甚至几小时,也比较常见。”李风平静地解释道。

李风简直就是救星,关键时刻一句话就能救人于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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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贺秋停看向陆瞬,特单纯地眨了眨眼睛。

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哽在嗓子里,陆瞬很轻地摇摇头。

看着贺秋停茫然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其实就算没有所谓的逆行性遗忘,以贺秋停的性子也绝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在生死关头说出口的真心话。

那些话太重了,重到要不是以为快死了,贺秋停这辈子也不会说出口。

如今陆瞬有幸听到了,知道贺秋停心里有他,全是他,这就够了。

他不能仗着这些临死前的告白,就厚着脸皮要求贺秋停原谅他做的那些混账事,错了就是错了,他骗了贺秋停,一次又一次,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贺秋停可以有无数个不原谅他的理由,就像他当初也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把人留在身边,却一桩一件全都搞砸了一样。

“不重要。”陆瞬说。

“你躺下来,把身体恢复好,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贺秋停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挺起身,平静道: “我已经好了。”

他看过记录本的数据,非常健康,没有问题。

“唉,秋停,你先别着急。”

李风的眉头皱得很深,言语之尽是担忧,上前说道: “你这次心脏骤停是情绪应激引发的心律失常,现在虽然排查了心脏本身的问题,但是复发的风险很高,至少要再观察24小时。”

“听我的。”他说着,将手按上贺秋停的肩膀,让他坐回到床上,语重心长道:“再留院观察一天,一会儿我们先去拍个CT,仔细检查一下。”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是我朋友,但我也是医生,有我的职业操守,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每次生病都往我这儿跑,总该信我一次。”

李风都这么说了,贺秋停也不好再推三阻四,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谢了。”

然后他抬眼看向旁边的陆瞬,柔和的目光顿时凌厉,亮过寒凛的锋芒,“你,回去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合同材料整理好,全都给我拿过来。”

陆瞬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别管了,我能处理好。”

话还没说完,贺秋停就被一股气儿顶着咳嗽起来,这一咳险些要了他半条命。胸口的疼顺着骨头爆发开,让他脑子嗡嗡作响。

陆瞬连忙上前扶住他,见他一只手死死按在胸口,眉心锁得极深。

“贺秋停,你别,你别激动…”

贺秋停深吸口气,冷着语气抬眼看他,“你拿不拿?”

“拿,我拿。”陆瞬抚着他的背,只能什么都顺着,“我这就回去整理,你先好好休息,行吗。”

贺秋停的背轻轻一抖,用微妙的距离,让陆瞬抚在他背上的手很自然地落了个空,已然传递了某种情绪。

嗯,还在生气。

陆瞬心中明了,自识理亏地退开了,临走时看了一眼李风。

李风读得懂那眼神,点点头,“放心吧,这边我照看着,你先去吧。”

等陆瞬带着文件再回来的时候,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见贺秋停难得安分地躺在床上。

他的病号服大敞着,露出围在胸肋间的白色的固定带。

“检查结果怎么样?”陆瞬问李风。

“脑袋倒是没事,但是肋骨折了两根,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按断的。”李风语气轻飘飘的。

陆瞬睁大眼睛,“啊?”

“别紧张,属于正常现象,一根骨裂,一根不完全骨折,戴几天固定带,很快就会康复了。”

“哦对了,这两天要给他做冰敷,秋停这人特性,不愿意别人碰他,到时候你帮他敷,我让护士教你。隔三个小时就可以做一次,一次二十分钟这样。”

“行。”陆瞬嘴上答应,心里也犯嘀咕,他也不知道贺秋停现在还愿不愿意让自己碰他。

他推门走进病房,看见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贺秋停躺在床上,歪着脑袋看清楚来人是谁,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床沿,声音冷硬地开口,“合同。”

陆瞬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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