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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当年原东园展露了其宗师的实力,恐怕他想走,都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是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叶久舟没有继续追问。随后他在玉罗刹的带领下,很快就从太原之西走到太原之北——万梅山庄的所在。此时的万梅山庄,梅花还没开,毕竟现在是八月,是桂花盛开的月份。他们绕过山庄主体,深入后山,不多时便望见西门家的祖坟。

玉罗刹的父亲自然是姓西门,而他的母亲……叶久舟一眼就看出,那是音译的汉名。祭拜先人并未花费太多时间,但是二人从午时之后就来到后山,却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才真正进入万梅山庄,主要是因为刀客终于从玉罗刹口中得知其身世。

那是个很老套,但从开始就几乎能够预见后续的爱情故事——作为祆教圣女的玛赫塔既是为了游历,亦是为了将信仰传入大昭,离开昆仑一路东行,不料途中偶遇来自太原西门氏的商人,两人经历了一些事情,渐生情愫。最后圣女为爱抛却了使命,嫁给了商人,并诞下一子。

商人继承祖业,固然家缠万贯,天南地北都曾走过,见识极广,但终究不是江湖人。而圣女刻意隐瞒出身,并未透露自己就是祆教圣女。作为独子的西门小公子纵然自三岁开始便随娘亲练武,亦只当锻炼身体,同样是在一无所知中成长。

直到他七岁那年,一家人为了行商也是为了旅游,途径玉门关……失踪多年的圣女被路过的祆教中人认出。发现需要保持纯洁的圣女竟然嫁人生子,时任的教主当即下令,在圣女母子面前将商人残忍地杀死。

圣女之子本亦应该紧随其父一同被处死,但左护法看出其天资不凡,开口收下这个徒弟,侥幸留下性命。此后圣女被囚禁在总部,终日以泪洗面,硬撑了两年,终于找到机会,自尽而去。于是西门家的小公子自此没了爹娘,身份也成了祆教左护法之徒。

“……他们离世时我年纪尚幼,而且弱小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尸骨无存。直到我成为宗师,争取到离开昆仑、出外游历的的机会,才带着他们的遗物回到太原。我们一家失踪多年,那时家业已是旁落。我花了些功夫重新将产业夺回,而后将他们的衣冠冢迁入后山祖坟。”

玉罗刹低头看了看在他讲述中途刀客悄悄凑近并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继续不带多余情感地谈起过去的那些事,

“我的那个便宜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可以看出他曾对我娘有过兄妹之情,又或是其他情愫,故而留我一命。娘亲故去后,他对我没有多好,但也算不上苛待。终究是庇护我直至成年,当年我清洗祆教时,特意还了此恩……近来,他似乎在大昭东南一带,还收了个好徒弟。” 网?阯?F?a?B?u?y?e??????u?ω?ε?n????????????????????

听了一耳朵的故人故事,不好发表任何言论的叶久舟唯有无声叹息——果然爱恨永远比野心更为持久。玉罗刹掀起的叛乱,他曾猜测过会不会是因为理念相左,因为教派内部的鬼蜮,因为过得不痛快而自立门户……但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一段血海深仇。

延续二十多年的仇恨,再加上逐年萌生的不满和野心,最后尽数化作扑灭圣火的滔天巨浪,雄踞西域的一方教派因此一夕倾塌,改天换日。

刀客从来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过于沉重的故事之中,于是很快就换了个他感兴趣的话题:“……所以西门玉才是你的真名?”

玉罗刹倒是没有隐瞒:“不算是……那时我还太小,他们还没来得及给我取正式的名和字。平日都是依照娘亲的意愿,用波斯语唤我小名——‘玉’字只是意译。而‘罗刹’是我被便宜师父收为徒弟后,他给我起的代号。我已习惯了‘罗刹’之名,索性继续用之。”

“那个波斯语……该怎么说?”叶久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满脸写着“我很想知道”。可惜玉罗刹只是捏了捏他的脸,没有回答。

叶久舟还在琢磨着要把学习波斯语提上日程,没留意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少有外人踏入的万梅山庄。所以一晃眼看到一名长身直立、白衣如雪的剑客时,不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真见着未来将会被誉为“剑神”的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穿得很白,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甚至比他的肤色还要更白一些;头发则是和他手上那把狭长而古老的剑一样漆黑,唯有在发尾末梢微微有点弧度。要说相貌,剑客长得绝对不差,但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旁人率先注意到的还是那身锋锐如剑、凄冷如冰的气质。

当前尚不到二十的西门吹雪在江湖上已是颇有名气,作为万梅山庄之主的先天剑客一年只出四次门,而他每一次出门,就代表会有一个武者命丧于他的剑下。如此冷漠、孤高,朋友或许少到一只手掌就能数到头的人,在至亲面前会是如何?

叶久舟大概是世上少有有幸见到这一幕的人——虽然从他本人的角度出发很难说这到底是不是一种“幸运”,只见当父亲的玉罗刹神色带有几分似笑非笑,而当儿子的西门吹雪则是完全没有表情。无论是大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全都让人难以窥探他们内心所想。

而且,怎么说呢,这对父子外貌上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但因为当父亲的看起来太过年轻,顶多三十岁左右;而当儿子的太过冷酷,板着一张脸平白显得比真正年龄老成几岁,两人站在一块更像是兄弟而不是父子……

叶久舟此时分明不是站在两人中间,然而就是莫名有一种替别人尴尬的古怪之感,手都下意识摸到九野的刀柄上——因此引来了西门吹雪的注目。还好,下一刻玉罗刹就开口打破这份难以言喻的氛围,他问道:“我的信你都看过了?”

西门吹雪的眼睛还在看着叶久舟的刀,口中则是冷淡地回道:“看了。”

玉罗刹继续问道:“还有什么疑惑?”

西门吹雪回道:“没有。”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先去用膳。”说罢,玉罗刹轻轻碰了碰叶久舟的手背,示意跟上。

正因这对父子俩的加密通话满头问号、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刀客对此只好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稍微与西门吹雪点头致意,便跟着玉罗刹走入厅堂——门口有一名看着显老的中年男性候在弯腰恭迎,不算丰盛但颇为精致且具有当地特色的家常菜肴已经准备妥当。

疑似是管家的男人,一直等到走在最后的西门吹雪也已经入座,才带上大门退离此地。

而现在,圆圆的饭桌边就坐着三人。事实上已经紧张得同手同脚的叶久舟总觉得应当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不敢随便开口——就连小青也一直稳稳地定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如鸡,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做自家主人的嘴替。

这一人一鹦鹉的僵硬感自然瞒不过玉罗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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