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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找狼的事有牵狼卫呢,这活他们干对口,您何必亲自去呢?”阿福怕他冷,找了件披风给他披上。
“他们叫的支援还没到,营里这几个人既要帮着搭围栏,又要巡防,顾不上去找人。”闻潮落扯了扯披风,又道:“再说了,昨晚我射出去两支弩箭,我得找回来。”
闻潮落这次带在身边的,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弩,配套的弩箭仅剩二十支,丢一支少一支,所以他每次出手都得把弩箭回收。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告诉阿福:那东西昨晚本来是冲着他的营帐来的,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所以闻潮落必须亲自弄清楚。
“那小的叫几个人跟您一起去。”
“你们帮不上忙,不必跟着。”这会儿营里正缺人手,连修祭天台的工匠都停了一天的工,他不想浪费人手,“一会儿你去厨房,跟咱们的厨子说我想吃馄饨,让他们给我开个小灶。”
闻潮落说罢便出了门。
他凭着昨夜追踪的记忆,在他第一次扣动悬刀的地方往前搜寻,很快找到了一支弩箭。
他把弩箭收好,继续往前,找到了东边那条小道,一直搜寻到了昨夜祁煊追到的地方,山道上尚留着清晰的马蹄印。
他没见到第二支弩箭,却在草丛里发现了血迹。
零星血迹被夜露浸湿后,变得浅淡,不走到近前几乎都难以察觉,幸而闻潮落目力过人。
有血,说明那东西受伤了。
闻潮落这把弩是找名家特制的,力道极大,对方吃了一支弩箭,哪怕不射中要害,估计也伤得不轻。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决定进林子里看看。
闻潮落找了根木棍斜插入地上,指向前方的密林,木棍上则绑了他随身带着的帕子,以便让人知道他的去向。
随后,他便拎着弩进了林子。
林子里人迹罕至,草木茂盛,再加上那东西行动时脚步很轻,因此踪迹极不明显。但闻潮落洞察力过人,仅仅凭借零星弯折的草木,就能辨别出那东西留下的痕迹。
他在林中追踪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那踪迹突然消失了,眼前的灌木看着没有任何弯折变形的痕迹。
那东西总不至于跑到这里突然飞了吧?
闻潮落心念急转,眼角余光瞥见了近旁树干上的一抹痕迹,那是一处血污,因为印在树干的另一侧,所以闻潮落站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点红。
树干上沾着血迹……
闻潮落猛地抬头,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劲风自他头顶袭来,一只沾着血的爪子眼看就要抓上他的天灵盖。
闻潮落偏头避过,然而对方速度太快,爪尖还是在他左侧颧骨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竟然偷袭,好不要脸!”
闻潮落一手提弩便射,在弩箭飞出的刹那,他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只像人的怪物。
怪物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龇着尖牙,脸上长着浓长的黑棕色毛发,像只发了疯的大猴子。
“大猴子”反应极快,避过弩箭,一只手拽住树枝,另一手再次抓向闻潮落。闻潮落本就不擅长徒手近战,再加上那“大猴子”占尽了天时地利,这一爪结结实实抠进了闻潮落的肩膀。
钻心的疼痛袭来,闻潮落怀疑自己的胳膊要被那东西扯掉了。他痛到极点,反而被激发出了斗志。
既然挣脱不了,他干脆扔了弩,抬手抓住“大猴子”腰侧露出的半截弩箭猛力一扯,箭尖上的倒刺勾着血肉和内脏,被他一把扯了出来。
那是昨晚闻潮落射出的第二支弩箭。
随后,“大猴子”直直坠落下来,将他砸了个结结实实。
好疼!
闻潮落差点哭出来。
他疼得意识模糊之际忍不住想,早知道要动手,应该叫着姓祁的一起来。
那家伙皮厚,不怕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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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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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潮落神志不清之际,感觉自己仿佛被巨石压住,浑身动弹不得,四肢百骸都疼得厉害。
但随即,他便觉身上的“巨石”似乎动了。
意识短暂回笼,他想起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是那只“大猴子”。
“大猴子”并没有死,开始缓慢挪动身体。
闻潮落竭力想动,身体却不听使唤,只剩零星的意识勉励支撑着没有彻底昏迷。
完了,他要死了。
那东西一旦可以动弹,一爪子就能把他的脑袋拍碎。
闻潮落脑海中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走马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快速地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他这十九年的人生称得上顺遂,父母兄姊都对他疼爱有加,读书习武也成绩不俗,就连夫君亦是牵狼卫最年轻的副统领……
夫君?
他和祁煊是何时成的婚来着?
他怎么完全不记得他们大婚时的情形?
闻潮落正纳闷的工夫,那只“大猴子”已经挪动身体爬出了老远,看起来没有拍死他的打算,又或者以为他已经死透了。
“呜~”
“大猴子”发出低低的哀鸣,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尽。
但它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艰难地朝着某个方向挪动,仿佛想要死在离某个去处更近一些的地方。
只可惜,徒劳无功。
“大猴子”最终趴在距离闻潮落两丈外远的地方,彻底不动了。
它死了吗?
闻潮落茫然地想着。
半昏半醒之际,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对方似乎很着急,唤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近,像是急奔而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闻潮落!”
那声音终于到了近前,闻潮落心里那根弦一松,彻底昏睡了过去。
祁煊跪在满身是血的闻潮落面前,连呼吸都险些忘了。眼前之人双目紧闭,大半张脸都沾着血迹,仅剩的小片没沾血的面颊,就像红莲里生出了一瓣白,脆弱得濒临破碎。
而他那身浅青色的袍子,几乎被血浸透了,一道自左肩延伸至胸腹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一眼望去甚至能看到零星的碎肉和大团的血块……
人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祁煊心都凉了半截,懊恼又愤怒。
他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早点赶过来,又气闻潮落为何自作主张独自前来寻找那东西的踪迹。如果闻潮落死了……
这念头令祁煊心脏猛地缩紧,继而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惶然。
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法逗他了?
再也看不到他哭,再也没法惹得他炸毛发怒……
直到颤抖的指尖,探到闻潮落微弱的鼻息,祁煊那颗缩紧的心脏,才重新恢复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