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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直接照办。

不过虽是小事,忙起来却非常细碎,还要调动不少人手离开原有的岗位。

比如入夜后,城内要加灯。

比如城内街道容不得积雪。

比如围猎场要加固,木栏杆的样式材质需得一模一样。

这些小事并非大操大办,但足够盘活整个凌黛城的冬日,夏昭衣接头过的那些至屠人便如无声润水,能浸入几个是几个。

转眼到正月初五。

这个年,夏昭衣和沈冽,还有一众手下们过得非常匆忙,没有感受到丝毫年味。

计划推进得很顺利,就等明天。

这晚,夏昭衣终于能好好休息,但她靠在沈冽怀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没有动,但沈冽的声音在黑暗里低低响起:“阿梨?”

夏昭衣抬眸:“……你知道我醒着?”

沈冽轻笑,胸膛微颤,搂紧她:“嗯,我能分清楚你醒着和睡时的呼吸声。”

他们同床共枕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亲昵的熟悉感在慢慢形成。

“在想什么呢?”沈冽柔声道,手指轻拂过她的碎发。

夏昭衣道:“明日,我想杀了尚台宇,很想。”

“那就杀了吧。”

“不能杀,”夏昭衣轻叹,“不能放任易书荣一家独大,他们两个人可以互相恶心对方。一个发疯的尚台宇,远比一个死掉的尚台宇对我们更有用。”

沈冽道:“你在为这事睡不着?”

夏昭衣顿了下,道:“方才一闭上眼,我脑中全是石塔寒殿里的那些头颅。我见了那么多尸体,也不是没见过用累累白骨砌成的高墙,但那座石殿,我觉得很难过。他们有皮肉,有眉眼,有老人,有幼童。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因刺杀尚台宇失败而被处决的。连老人和幼童都要来杀他,明知难以为之,而定要来为之。至屠人,他们被逼到了什么样的一种绝境。”

沈冽道:“嗯,他们都是英雄。阿梨,尚台宇必定会死。我指得并非寿终正寝,而是他苟活不了两年了。若是两年后他还活着,那我回来一趟,我亲手去杀他。”

夏昭衣轻莞尔,伸手抱紧沈冽:“好,就让他再苟延残喘两年。我不多想了,现在我努努力,争取睡着,我们明日还有很多事呢。”

“嗯。”沈冽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隔日,凌黛城的官员们尤其繁忙。

一部分官员以查石塔案子为由,去一些不上不下的贵族家庭后院搜查。

一部分官员准备去城外,迎接据说是易书荣派来得送礼信使。

一部分官员备酒备菜,要招待其他几路今晚便到凌黛城来的权贵客人。

还有其他官员们,纷纷都有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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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活依然是夏昭衣故意安排的,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她要得就是被尚台宇发现。

果然,因为牵扯到易书荣的信使,还是来送礼的,这听起来怎么都不合理,所以有人多嘴去尚台宇那问了一句。

尚台宇眉眼茫然,而后一经询问,这么多日来的大大小小的陈条指令,他竟一无所知。

他连着追问到过年前,勃然大怒,下令必须严查到底,今日中午就要看到结果。

于是一整个上午和中午,凌黛城比先前几日都要繁忙,彻底大乱。

这个结果,必然查不出。

而因为踢爆这一切的几个官员,正好是要去城外接所谓的易书荣的送礼信使的官员,尚台宇看到他们,脑中便想到易书荣。

他一面怀疑是易书荣派人故意戏弄他,一面想到尚台金妮之前所说的阿梨。

毕竟阿梨毁去他的鹰星堡口时,已经露过她那一手超绝的字迹仿写技术。

尚台宇立即让亲卫去公主府,传唤尚台金妮。

尚台金妮迟迟未来,直到两个时辰后,亲卫才带话回来,称公主身体有伤,晚点再来。

尚台宇不悦,又派侧妃前去,并放下狠话,不论发生什么,务必将她带来。

是具尸体,都得抬回来。

侧妃坐马车离去。

看着马车驶走的身影,王府的人都唏嘘。

谁能想到呢,连那样备受宠爱,甚至独获盛宠,早早就得到开府资格的金妮公主,有朝一日都落得如此境地。

冬日昼短夜长,一去一来又一去,天色全黑。

尚台宇还在等。

忽然,管家惊恐从外面跑入进来:“王爷,王爷!!”

尚台宇靠在软榻上,两个美人在为他捶腿,管家的叫声令他心一惊,扬腿踹开一个美人,坐正道:“发生何事,你这样大呼小叫!”

管家跪倒在地,伸手指向外面,颤声叫道:“阿雅苏王妃,阿雅苏王妃死了!被金妮公主刺死了!”

尚台宇眉头一皱,立即赶去。

今日坐马车离开王府,前去公主府传唤金妮公主的阿雅苏王妃躺在白色的担架上,身上盖着金线密织的华贵羽氅,已经没有生气的眼睛直直瞪着浮空,脸上都是血。

尚台宇弯身将羽氅掀开,倒吸一口凉气。

王妃的脖子几乎断裂,天气太冷,马车回来的路上,她的鲜血已经凝固。

随她一起去的仆妇们亦非死即伤。

受伤最轻的仆妇跪下来,结结巴巴道:“若非外面的守卫们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进来,我们几个恐怕,恐怕也死了。就一门之隔,一门之隔,公主的速度很快……”

尚台宇沉声怒道:“她人呢?”

“在外面,在外面……”

尚台宇立即抬脚往外面走去。

尚台金妮是被押回来的,她远远跪在雪地上,浑身狼狈,蓬头垢脸,但是眼睛异常的明亮,跟石塔着火那夜相比,她现在更像是一只充满野性的狼。

一看到尚台宇,不等尚台宇开口,尚台金妮就大声嚷道:“阿雅苏是我杀的,但是,是你逼我的!”

尚台宇额头青筋暴涨,眼神凶狠,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大步走去,直逼尚台金妮:“你这个没心肝的畜生,你烧了我的石塔,连我的爱妃也杀!”

尚台金妮恶狠狠地快速说道:“我以为父王疼我爱我,其实不是,你不配做我的父王,我的父王是草原上的雄鹰,他威武勇猛,雄姿英发,而你,你是一个草包!你身体羸弱得很,你被阿梨一气就病倒了,你已经老了,老东西!我呸!”

尚台宇怒不可遏,快走变成奔跑,并且蹭的一声,拔出站在一旁的一名守卫的大刀。

旁边众人惊呼。

“来啊,杀我啊!你这个不中用的臭杂碎!在你女儿被人伤害,受到性命威胁时,你非但没有保护她,你事后反而还将她囚禁起来!尚台宇,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赶紧来杀了我!”

说到激动处,尚台金妮想站起来,被旁边的守卫强行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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