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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兮宇身后:“伯父,我只遇见金家子弟,未见廖家、陈家和聂龙的人。我已将他们都带来,他们也未遇见别人。”

方兮宇没说话,视线望着壁画,眉眼专注。

方北霜知道他在听,又道:“离岭那位不怕事大,局势对我们不利,廖家、陈家和聂龙的人极大可能已出事。如果他们身上的地形图被人夺去,我们的先机优势便不在了。”

方兮宇终于开口:“这壁画,是炼丹工序。”

方北霜朝壁画看去。

方兮宇道:“我尚只有二十岁时,跟随我祖父去到林泉深处,那底下也有炼丹炉室,共九间。这壁画上的炉鼎,与我在林泉下所见的炉鼎完全一致。不过,工序不太相同。”

“那里也有壁画吗?”

方兮宇点点头。

方北霜皱眉:“韩瑞迁这炼丹炉室少说三百年了,连我都没资格入林泉,他是怎么将林泉的炉鼎画在这的呢。会不会,与姓乔的孽障有关?”

方兮宇沉了一口气:“问题不在此。”

“那在何处?”

“不论是林泉的炼丹炉室,还是这一间,你瞧,都荒废得可怕。”

说着,方兮宇的蜡烛朝周围照去。

墙体开裂,许多老鼠白骨零散在地,墙角上挂着不少蛛网,蜘蛛已经没了,蛛网积满灰尘,一片死气。

方北霜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炼丹真的有用,那么林泉的炼丹室和这地宫的炼丹室,都不该被荒废百年。”

“嗯,而且唐相思落魄,若非他屡遇贵人,后又被北元人盯上,出钱扶持他,他现在早死了。所以,他哪来的钱和人力去炼丹呢。”

“那么他们三人的长生,皆与炼丹无关?”

“应该无关。”

方北霜忽觉胸口堵得慌,说不出话,好在他很快就把自己劝好,道:“那么主公让我们到此对付风清昂的目的会是什么呢?主公近几年鲜少有这样大的‘手笔’,将我们几家都聚在一起。若是要杀风清昂,直接杀就行,为什么要让我们用乌兰王妃的面具吓他,能吓出什么?对主公来说,这吓出来的东西将很重要?也许,正与长生有关?以及,唐相思那边也派出了谢怀楚这员大将,他们又来找什么的呢?”

这些问题,方兮宇也无法回答。

方兮宇转身将目光投向金海、金占等金家兄弟:“若是聂龙和廖家的人都未来,那么只能靠他们了,面具可有?”

“我路上问过了,他们有的。”

“那路上可还有其他发现?”

“有几处新鲜标记,但不知是何人所留,今日这地宫颇为热闹,都是人。”

方兮宇神色严肃:“要想将风清昂引到能让我们吓唬他的开阔空地,恐怕不易,甚至,他极大可能已经离开这地宫了……这样,你们先留在此处,我亲自去查探。”

方北霜一惊:“伯父,你可去不得!你是我们的主心骨!”

“我为什么去不得,你都去得,我不如你?”

说完,方兮宇将手中蜡烛交给他:“此事要紧,风清昂神出鬼没,若又让他跑了,下次再见他不知得何时,甚至,我可能都活不到那一日。”

长生是每个人的渴求,对于年龄越来越大的方兮宇而言更是。

他的祖父,父亲已试过很多方法,包括用乔家人做药引,去完成那邪门的百涂之术,但皆无用。

他的祖父和父亲年复一年的老去,最后在焦虑恐慌中撒手人寰。

除了他们,南宫家的老一辈们也曾如此,还有金家的、陈家的、廖家的……

似乎到了一定的年龄,他们不自觉便会开始惧怕生老病死,比寻常人更加害怕。

方兮宇年少时就在想,这是为什么。至中年后,他终于想明白。

因为,世人没有比较,可围绕着卫行川的几家人有。

所有人在老去,卫行川依然年轻。

卫行川的存在,给了他们一份向往和渴望,还有浓烈的妒忌。

也因为此,所以方兮宇和方子谦分道扬镳,重新回到卫行川身边做事。

他想把握住一切的可能。

同一时间,风清昂和两名手下终于找到了机关。

当年的机关设定并没有多精妙,但风清昂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便是年代太久,机关太破旧。

如金家兄弟们将他引来那般,他开石门的动静,也将黑暗里的“耳朵们”吸引过来。

风清昂顾不得这个,带着两名手下迅速穿过石门,来到金家兄弟们刚才说话的地方。

才被金家兄弟们打开的另外一道暗门非常好找,风清昂没有犹豫,推开石门。

金家兄弟们知道开门方法,因此小心翼翼,风清昂却不知。

如此一推,石门轰隆隆声起,带着粗糙老旧的嘶哑声,刺耳又尖锐。

风清昂人傻了。

就在近处的那些“耳朵们”更加确定目标,加快速度。

风清昂立即对两个手下道:“快走!”

数百年来的头一次,他尝到了“紧张”的滋味,狼狈遁走于黑暗里。

离他最近的人除了吕无为和谢怀楚,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武少宁外,还有老者和顾老宗主、牧亭煜。

几人全部往他的方向赶来。

第1673章 谁怕我就吓谁

吕无为和谢怀楚还算保守,二人知道老者也在地宫后,行事更为谨慎。

老者那边就不一样了。

本就一路点灯,目中无人,一听到此番动静,他立即带着顾老宗主和牧亭煜赶来。

跑到离声响范围附近后,老者看一眼顾老宗主。

极有默契的老友一下了然他的意思,抬手就朝自己的小徒弟胳膊上用力拧去。

猝不及防的牧亭煜痛呼大叫,声音一下自甬道中传开,空旷嘹亮。

牧亭煜赶忙捂住嘴巴,瞪大眼眸看向顾老宗主,小声道:“师父,你干嘛!”

顾老宗主立即甩锅,指向老者:“你问他。”

老者边走边道:“吓他们一吓。”

牧亭煜委屈地揉着胳膊:“吓谁?”

老者道:“谁怕我就吓谁。”

“……您倒是不怕打草惊蛇。”

顾老宗主接过话头:“惊字极妙,这地宫诡谲阴森,这一吓会令人心虚慌张,急得四处乱窜,忙中出错,甚至步伐虚软,走不动路。”

牧亭煜道:“会吗?”

顾老宗主道:“喏,方才他说的,谁怕,谁就会。”

风清昂的确被吓到了,不过尚算沉稳的性子没让他真到步伐虚软,走不动路的地步。

只是,本就遗忘了的路,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让他越发迷失。

他安逸太久,一直都是他拿刀子欣赏他人的惧意,现在,他觉得是别人拿了把刀子,在追着他跑。

这浓烈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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