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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牌上面插着一根尖锐的箭矢。

跟之前射来得纯木箭矢不同,这次的箭头,包裹着严丝合缝的铁片。

难怪能穿透盾牌。

便在这时,第十五根、十六根紧跟着也过来了。

其中一根也是包铁的,同样射穿了盾牌。

旁边的副将吓得全都跑上来护住孟津辞。

“将军,别在这里了!”

“将军,此地不宜久留!”

“大人,我们换一处地!等投石机过来!”

孟津辞被一干手下护走,他手里紧紧捏着破碎的盾牌,忽然,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向庆吉关高墙。

他的士兵们密密麻麻前赴后继的往上攀爬,最高层的墙垛口已挂满了尸体。

鲜血沿着石砖外的大雪淌落,红白颜色,对比鲜明,格外刺目。

孟津辞不解,有这么难打吗?

上面看着连千人都没有,就算有如此高大的战略要塞,可是人手不足,防御力不够,不该这么难打的。

就是因为这个阿梨在吗?

“大人!”一个军官跑上来,“投石机快好了,但是,我们的大石头可能不够。”

孟津辞淡淡道:“不着急,我已令沧六吉率千人小队前去掘墓。”

军官没听清楚:“将军,掘什么?”

“庆吉关最不缺的就是坟场,多的是石碑。将这些石碑抛过去,我不信那阿梨的脑袋是铁做的,能挡得住这些从天而降的石碑。”

固然遗憾附近没有可挖掘的大山石,但这些石碑砸人也是疼的。

战垒暗室中,长木箭矢不剩二十根。

夏昭衣没有再用,她紧紧盯着远处的孟津辞,他被人护走了,这个距离,这两架弩机达不到。

看了阵,夏昭衣起身,迈下弩机座。

暗室里的士兵都看着她。

“阿梨将军,您要去哪?”一个士兵问。

夏昭衣将桌上的长弓背在身后,而后调整胳膊上的臂弩,另一只手拿出匕首:“我身手好,在这里发呆,不如上去多杀几个狗贼。”

几个士兵立即道:“我们也去!”

夏昭衣微笑:“这些大家伙先留着,等投石机进射程后再用。你们用弩箭和弓箭,就在这里射,能射杀多少是多少,射死一个都是赚。”

说完,她转身迈上台阶,离开暗室。

沈冽就守在上面。

暗室的入口很好寻,沈冽一夫当关,长枪嗜血,北元士兵的尸体在他两侧快叠成了山。

夏昭衣上去后一抬手,指尖两枚银叶子出手飞去,划破两个北元士兵的颈动脉。

鲜血一下喷出,二人抬手去堵,根本堵不住。

沈冽转过头来,雪白俊容浴血,黑眸中的杀意和冷厉一时未褪:“阿梨,你怎么上来了?”

夏昭衣扬唇一笑:“他们磨磨唧唧,投石机一直不来。”

说着,她忽然冲上前去,自他身边而过,瞬息至他跟前十步外,手起刀落,斩杀一人:“下面又冷又无聊,我来热热身!”

话音落下,她手中臂弩数箭连发,几个北元士兵应声倒下时,她欺身逼上,手里的匕首又瞬间送走一人。

附近的北元士兵们瞪大眼睛,所有人惊恐地看着她。

何曾见过这样快的身手!

在他们的视角里,她宛若顷刻便至身旁的夺命修罗。

臂弩,短刀,暗器,手肘,膝盖,脚。

这些全是她的武器。

她杀得非常凶,凌厉狠毒,主动杀进了北原士兵的包围中,所过之处,鬼哭狼嚎,鲜血如喷。

但这种打法也非常消耗体力。

沈冽一路追在她后边,边杀边问:“阿梨,鞭子呢?”

“怕控制不好,伤了你!”

“……”

夏昭衣又道:“你不要离我太远!”

沈冽没问为什么,扬声道:“好!”

“我现在是不要命的打法,但很痛快!我从来不曾这样放开手脚,酣畅淋漓!”

沈冽忽然便笑了,一双黑眸深邃明亮,胸口豪情万丈:“好!我就在这,累了回来找我!”

夏昭衣当真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算当初在兰泽城,她化身夜魅,游走城池,如鱼得水,她也没有这般去放肆,毕竟要保留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的体力。

但是现在,她并不是孤勇一人。

夏昭衣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和赵宁提到的,有关沈冽给她的安全感。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毫无保留的去信任和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出去的人,除了师父之外,沈冽是唯一一个。

夏昭衣忽然很开心,高声叫道:“沈冽!”

沈冽踹走一个北元兵,从对方小腹上收回长枪:“阿梨我在!”

第1587章 投石机砸来得是汉军墓碑

夏昭衣回头冲他灿烂一笑。

但也就这一笑,紧跟着她便继续投入战斗。

沈冽看着她的身影,忽然也一笑。

他的手中功夫同样没有落下,长枪横扫连挡,涤荡一片。

夏昭衣旋身踩着墙垛跃起,蹿到一个块头比所有人都高大的北元士兵身上,手里的匕首扎入他的颈动脉。

对方甚至没来得反应过来时,她已如泥鳅般溜走,以更为刁钻的角度和快到诡异的身手朝下一个人杀去。

当初在从信府和青香村与钱奉荣的两场战斗,她并没有打过了就翻页。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在想当时的一招一式,该如何去对付这样高大体型的对手。

硬碰硬,以她的力量和身形没有办法与对方抗衡。

能借助得就是地形,以及更快更诡异更敏捷的身手,绝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这边的战垒上都是高大的墙垛,全是她的有利要素。

再加上她长时间的训练,现在她面对高大的悍将不仅没有惧色,反而能先杀就先杀。

战垒上杀得激烈。

战垒下面,大量北元士兵推着巨木在撞铁门。

战垒中的暗室,守军们的弓箭对于北元大军们而言杯水车薪。

对面也在射箭,暗室的口子极窄,但还是让他们射进来几支。

一个守军弓箭手被射穿咽喉。

一个被射中眼睛,幸好命仍在。

其余弓箭手没有退让,抓紧时间补上。

一人拉开弓时,忽然惊道:“那边是什么!”

其余弓箭手望去,纷纷瞪大眼睛。

能当弓箭手,他们每个人都有极好的视力。

那一支长长的马队,正驮着一座又一座山丘一样的石碑走来,

“那是墓碑?!”一人道。

其他人渐渐认出:“还真是墓碑!”

“这么缺德?难道要把墓碑装在投石机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何止缺德,这简直丧心病狂。

一人咬牙道:“他们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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