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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留余味,都是糙汉,跟个娘们一样讲究啥。”

他随意过去抹了抹桌子,见隔壁桌一个妇人盯着自己,伙计变脸似地挤出笑容过去:“客官,你们还要点啥吗?”

除了盯着他看的这个妇人,隔壁桌还有六人,一共三女四男。

七个人挤挤挨挨地围着这张不太大的八仙桌,点了不少东西,但伙计发现,他们没怎么碰。

妇人的目光不怎么友善,冰冷地收了回去。

伙计赔笑了阵,回过头来继续擦桌子。

厚重的木轮滚过地上泥土,质感沉闷厚实。

伙计转头看去,刚才那两个大汉牵着辆双驾马车回来。

伙计一见这马车就知道来头不小,好奇迎过去。

附近茶客们的目光也都望向马车,包括伙计后边那三女四男。

庄七从马车上下来,抬手恭敬地去掀开车帘。

帘外和煦的阳光刚照入一角,夏昭衣很轻地道:“先放下。”

庄七一顿,将车帘垂下。

夏日的车帘轻薄一张,光滑冰凉的水绸缎迎着阳光,颇为细腻透薄。

隔着薄帘,夏昭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那边坐着的三女四男。

庄七在外面等了又等,颇觉古怪。

詹宁和武少宁等了会儿,互看了对方一眼,詹宁走来,在马车外很轻地道:“二小姐?”

夏昭衣很轻地道:“詹宁,我同你说话,你不要有任何动作,也不要有眼神移动。”

詹宁立即了然,面不改色道:“是,二小姐。”

他往前一步,将耳朵更近地凑去。

庄七好奇,但根本听不清车帘里少女的声音。

站在六七步外的武少宁便更不知,但显然明白有事发生。

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注视着马车,茶馆伙计等得有些急,赔着笑脸道:“这,客官,小店破小,但生意一直不错,你们这要是再不入座,那我们……”

武少宁拿出一钱银子递去:“先预订,不管坐或不坐,这钱付了。”

寻常茶钱不过几文,伙计见着这一钱,眼都亮了:“是是是,是!”

詹宁还在马车前,随着少女的字字句句,他陷入沉重回忆,同时也需得极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的头朝那边的三女四男看去。

庄七竖着耳朵好奇听了半天,就听到一句,詹宁道:“嗯,好,属下这就去。”

说完,他便转身过来让庄七将马车掉头。

庄七也不敢多问,应声称是。

詹宁到武少宁身边后,很轻很轻地低语。

因第一句也叮嘱好了,所以武少宁的眼神并没有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

待詹宁说完,武少宁肃容:“好,你且去吧,我留下来。”

詹宁转身上马,扬长离去。

武少宁看向还没走的伙计,道:“我家少爷临时发觉家中或有大变,刚才给你的那些茶钱便不用退了,你准备些牛肉和干粮过来。”

说着,武少宁又递去一钱:“速去。”

伙计接来:“谢谢爷,谢谢爷,爷真乃财神下世!小人这就去!”

武少宁的声音不低,周围看客们又看了看那马车,心中好奇被满足,脑补了一场家族内斗的戏码,众人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待伙计送来牛肉与干粮时,那休息够了的三女四男也起身付钱离开。

他们用一个布袋将没吃完的东西都打包带走,去的方向和马车相反,往规州入华夏境内。

夏昭衣轻轻以蒲扇的柄掀开窗帘,回眸看着他们,待马车动身离开,对方也消失在视线里后,她肃容坐回车内。

沈冽此次一入河京,便和北元来得那些细作们打上了交道,他以一人之力,端了康山面馆,平墨布坊,安仁堂药房等鼠窝。

那些北元人的头颅,他让人砍了下来,送回北境之外。

因为各方势力割据,关隘重重,且在盛夏运输一车必然会高度腐烂的头颅,所以沈冽所拟路线极偏,需尽量避开人群,因此那送头颅的马车,可能至今都还没到边境。

眼下这群人过来,应该是为查探。

康山面馆,平墨布坊,安仁堂药房等被端,他们和河京的通讯被切断,且河京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骤变,这几个月,他们两眼摸黑,想是现在坐不住了。

又或者,他们还有隐藏在河京的其他势力,只是没有被沈冽和她查到,现在过来是来接头和增援的。

她之所以能一眼确认他们是北元人,因为这群人的扮相像是夫妻,却三对都没有寻常夫妻的模样。且其中两人,她当年在不屈江见过。

第1439章 许多尸坑

越往松州,路上人越多。

夏昭衣这些年来李乾,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自李乾往外逃得人居多,如今反过来了,从松州出来往南和往东逃得人要更多。

是夜,马车在客栈群聚处停靠。

周围人山人海,灯火明亮,但大多数人不住客栈,而是幕天席地,抱聚一起,睡在野外,能省则省。

武少宁带庄七出去打听情况,一个时辰后回来,称他们之所以往外跑,因为松州大乱。听说先后被好几支兵马夜袭,还有兵马入境屠村,杀了几十万人。

夏昭衣在书案后敛眉:“几十万人,应是夸大了。”

武少宁低声道:“但这兵马夜袭,却极有可能是……”

夏昭衣抬眸看他:“你家少爷。”

武少宁讪讪笑了下。

夏昭衣低头看回手里的书卷,道:“他自谷州入松州,我又自岭州直取松州,未入河京。我和他二者皆在路上,书信又断了。”

“无妨的,我家少爷既在松州,那么你们定会比所约时间要更早见面。”

夏昭衣轻轻莞尔:“嗯。”

同一时间,距离夏昭衣客栈往西北的三十里外,有一片同样群聚的客栈,后院简陋便宜的大通铺中,谢忠屁股一坐,目瞪口呆地瘫在床尾。

大通铺的气味基本不好闻,都是肯花一点点小钱的贩夫走卒,他们不通礼数,百无禁忌,有人抠牙,有人抠脚,有人直接伸手进裤子里抓痒。

谢忠浑身发麻,像是被好几道雷劈中,僵硬得动不了。

因他起得话头,带动了周围人的讨论,现在他傻了,周围人还在继续。

说得,便正是在谷州被捉到的钱奉荣。

居然!他真的被抓了!

尽管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可真的确认了这一个消息后,谢忠难受得想要一头撞死。

忽然,从来不自暴自弃的谢忠,抬手给了自己一记非常清脆响亮的耳光。

生病生病,生什么病啊!

路上耽误那么久!

不怪他盲目自信,而是游州出来后,他们一路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把田大姚的锦州打了个落花流水,还杀了田大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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