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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一笑,转眸看向沈冽:“沈冽,你觉得我们要如何做?”

“反制,”沈冽看着舆图,沉声道,“他们抛出的选项我们不必理会,我们给他们选择。”

“给他们选择?”赵亚好奇。

“对,”夏昭衣笑起来,“他们打衡香外边过,不留下买路钱便算了,还敢逼压我们。他们亮了先头部队,我们便也亮我们的剑。”

“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十万兵马?”赵亚说道。

“笨!”简军叫道,“不说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万一不知道,哪有主动亮家底的?而且,万一对方真急眼了,他们打十万兵马,得调多少人来?届时我们又要有多少伤亡?”

“是啊,”夏昭衣笑道,“都说了,田大姚的人虎得很,他们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我们主动说出,他们会以为我们跟他们叫板呢。“

“就是,”简军道,“二小姐说了,不想结盟,也不想当敌人。”

“好嘛!”赵亚拍自己的脑门,“我也是,虎得很。”

众人笑了,沈冽也淡淡勾起了唇。

鸡鸣叫破长夜,万物复苏。

夏昭衣确定好最后的方案后,赵亚即刻出城,简军则去城南都卫府调兵,衙门里的其他士兵和刚起的衙卫们也开始忙碌。

夏昭衣伏在案后写字,因太困,写着写着,她趴在了书案上。

沈冽捧着一摞书进来,抬头便见她侧贴着她自己臂膀的侧颜,淡淡晨光下,她的睫毛似两排轻轻扑闪的小翅,不算浓密,但长而卷,弯弯翘翘,安静宁谧。

沈冽将手中的书放下,很轻地道:“阿梨?”

她在他跟前不止一次这样熟睡了,且每一次,都很难在她刚睡下时叫醒她。

沈冽微微低腰,在她身旁温柔道:“阿梨,我们回去了。”

田烨端着茶水进来,见夏昭衣这样趴着睡,道:“沈将军。”

沈冽朝他看去。

“二小姐既然说忙完便同你回去,干脆我直接去备马车,有劳你路上稍稍照顾一下二小姐了。”

“好。”沈冽点头。

田烨将茶水放下后,转身快步跑离。

沈冽低头看回酣睡的少女,忽然无奈一声轻笑,清新洒然。

还说让他回去,怕他会困……

沈冽轻轻拾起少女手边的笔搁置在旁边的紫越玉砚台上,再拿出怀中手帕擦拭她因睡着而不慎沾到墨渍的莹白面颊,而后将她打横抱起,力道极尽轻柔。

第1226章 沈冽之父

天还未彻底亮,衡香街道上便充满马蹄声。

但早自赵刺史和仇都尉结怨后开始,衡香几乎天天如此,衡香府百姓们未觉有异,好多人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几句,继续睡。

城内城外,兵马集合。

夏家军整装待发,往东北而去。

晏军千人,随他们同行。

陈西华的八千俘兵脱去农衣,重穿军甲,跟随在他们身后。

城内则到处都是城南都卫府的兵,大街小巷,时时可见长队巡逻而过。

辰时,西北城外燃起一场大火,一夜未睡的沈冽负手站在大火前,无声望着火海中被烈焰吞噬的棺木,黑眸深静如海。

杜轩在他身后哭红眼,随着火光越来越烈,杜轩清癯的身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好兄弟,是我刚愎自用!是我对不起你!该死得人是我!”

戴豫叶正等人忙将他扶起。

浓烟滚向苍穹,被大风吹向遥远的山野村庄,最后彻底没于天地,消散一空。

·

卿月阁附近最大的茶楼点茶欢上,齐咏等人正愁眉看着窗外。

这次和齐咏一起从凎州赶来的,还有颜迅。

作为陈西华身边最斯文的儒将,颜迅和齐咏气质上几乎一致,现在二人皱眉的弧度都像极。

现在坐在这,他们还是来求情的。

一个人头十两,他们凑了这几日,倾家荡产才凑出六万两现银来,远远不够。

昨天那个不讲理的高舟郎将过来,二话不说,要轰他们回去。

齐咏问能否先赎四千人回去交差,也没有商量余地。

仅这十日,齐咏头发都快愁白了。

邻桌不时传来看热闹的闲话:“还是头一次看到没有吹锣打鼓的丧葬,真是怪!”

“就是,哪有人办丧事不吹锣打鼓的?”

“还以为这种大户人家办丧事会开席,见者有份,都可以去吃呢!”

“以前刘老员外那白事不就是这样?”

“嗐,真是小气!还是云梁沈家的呢!”

……

都是闲话,心烦意乱的齐咏无事便听上一听,其实兴致不大。

这时,大堂楼梯上来几个男人,齐咏余光瞥见,抬头看去,顿觉眼前一亮。

一行共七人,为首的男人年约三十,非常高大,清瘦挺拔,还生有一张极其好看的绝色面孔。

“绝色”二字形容男人很奇怪,放在此人身上,却无半点违和。

且这“绝色”非偏女性化的柔美之感,他这一身风华,既俊美无俦,又英气如寒峰利芒。

好多人看到他上来,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他几眼。

更让齐咏注意到得是,此人一袭铜青色长衫,看似朴实隐市,料质却上上之乘,其上绣工所琢暗纹,更出自一等一的精细手法。

再看其腰封上的暗金缂丝和双足所踏的黑靴行云纹,让近来忙于凑钱,掉进钱眼里的齐咏一估算,仅这身打扮,便值百两。

以及他身旁手下,似是寻常简略的衣着,却都是绝佳布料,连所握兵器都不等闲。

也不知这些人是故意为之,明着低调,暗着炫耀,还是因为家中衣物翻到底了的确就这几件最低调。

窗边那些闲话还在继续,闲客们碎碎叨叨,指手画脚。

几个伙计去窗边调度,令人腾出两桌空位。

窗边的人自然不乐意,伙计立即换了嘴脸,开始蛮横地赶人。

等手脚利索地一顿收拾后,他们过来点头哈腰,请那几人去落座。

这下,所有目光都朝他们看去,重新打量。

为首的男人压根不理这些视线,目光望向窗外,卿月阁大门。

“这几人有点来头。”颜迅对齐咏道。

点茶欢非常大,所以同样都是在窗边,但是齐咏他们和对方的桌子,相差至少有六桌,距离很远。

齐咏说道:“不管。”

颜迅压低声音:“他口袋里定有不少钱,咱们眼下最缺钱。”

齐咏摇摇头。

经验告诉他,这类人的钱不是那么好钻营的,所以没精力去套。

时间缓缓过去,快至正午,窗边的人都换了批,却仍热闹。

有人忽道:“回来了回来了。”

旁人立即道:“快快快,哪个是沈将军?听说他貌美清俊,天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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