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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冽回道。
除却沈冽,还有两个他们夺船时绑架得方家奴仆,和从地室里带出来得郭云哲。
两个奴仆对方家的忠诚度并不高,所以让他们做事没有太过威逼。
在沈冽说完“稍等”二字后,一个奴仆忽然忍无可忍,侧身朝一旁大口干呕。
怕被责骂,奴仆忙道:“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呕!”
沈冽沉眉看着他又转过去干呕,倒是没有要开口责骂的意思。
另外一个奴仆则被臭气激得泪眼汪汪。
臭便算了,怎么还带着冲天刺鼻的气味儿。
这野人身上全结块了,衣服的布料更是黏在了他的毛发上,得用力撕才行。
但越用力,对方就越痛,不止会乱打,还会用嘴咬。
即便这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确实如他之前所说,完全压制住他了,但两个奴仆还是怕。
是哪个粪坑里捞出来的人啊这是……
洞外的大雨越下越大,洞里的嘈杂声亦越来越大。
忽然,宛如雷神重击于世,轰地两声乍响,吓得两个奴仆大叫,野人也被吓到了,叽里咕噜噼里啪啦一顿吼。
相比较起他此前的口齿不清,现在这一句连贯的话,让夏昭衣和沈冽同时一凛。
夏昭衣微微侧头,道:“他这口音……”
沈冽说道:“醉鹿口音。”
“能够看清他的面貌了吗?”夏昭衣问。
“嗯。”
“那,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他,或者是见过与他眉眼类似的?”
沈冽细细去看郭云哲的容貌,因为久未晒阳光,他的脸近乎惨白,面庞瘦得脱相,脸颊塌陷成窝,皮肤松弛,皱纹却不多。因脸上骨量较重,松弛的皮肤勉强挂得住,肌理走向仍可见其有几分俊朗。
以及,他虽失去常人理智,全无表达能力和听辨能力,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半点呆滞,非常明亮。脸上也无疲劳之态,没有任何被岁月消磨的死气沉沉。
说到与他眉眼类似,沈冽当真想到了一个人,沉声道:“略有几分像我叔外祖父,郭甯。”
“他?”夏昭衣想了想,道,“郭甯郭二太爷,好像十年前便去世了。”
“嗯,整十年。”
“他有多少子嗣?”
“五子七女,这十二人,在他的葬礼上我都见过。”沈冽说道。
说完,沈冽停顿了下,又道:“对了,不止,他有外室,一直说他有至少五个私生子。”
夏昭衣扬眉,忽而一笑:“巧了不是,我也是私生女呀。”
“……”
沈冽想说,你才不是。
·
郭云哲:自从被逼疯,我每天都很精神!
第1217章 庙中听闻
雷暴天气,来去匆匆。
半个时辰后,大雨止歇,但是他们的船也被雷劈坏了。
徒步往南,陆路要走两个时辰,再带着个精力旺盛的郭云哲,行路难度增加十倍。
由于他的头发全部结成块,像是没洗过便被扔在箱底数年的抹布,夏昭衣令两个方家奴仆直接剃光,重新再长。
满是虱子的眉毛和身上其余毛发干脆也被一并剃光,现在没了毛发的郭云哲,白成一颗丸。
因着才下过暴雨,山地潮冷,一吹风,光着脑袋的郭云哲便叽里咕噜,满口嘟囔,好几次跑去掀起前边方家奴仆的衣摆就要往里钻。
夏昭衣见状,边走边顺手编草木,不多会儿,一顶厚编的草帽编好,戴在郭云哲光秃秃的脑门上,有几分滑稽,但勉强御寒。
快到均内乡时,又遇暴雨,恰好遇见座土庙,他们便进去避雨。
土庙很大,供得是衡香本土的一位神仙,传说由她掌管点青江的潮运,并护佑衡香一方水土。
很多人来躲雨,有人因为肚子饿,拿出一些干粮吃。
因不想沈冽一路带来得食物就此浪费,夏昭衣当时坚持要回去池塘边收拾,两个包袱整合作一个,被沈冽先一步拿走拎着。
但在船上时,已经被郭云哲一个人吃光了。
天色越来越暗,沈冽站在土庙侧门外,黑眸望着漫天的大雨,不知何时歇。
虽然雨大风嚎,但附近村民们起得炊烟,还是能将香味送来。
夏昭衣过去陪他站了一阵,雨丝飘打进檐下,凉意舒惬,能缓释他们身上的疲累。
身后渐渐传来说话声,夏昭衣耳廓微动,稍稍侧过头去。
沈冽也被吸引。
均内乡一带已被兵马控制,恰是沈冽派出去的,但大抵的自由没有限制。
这些乡民们正在聊一个不知道去哪了的人。
“要我说,这件事情肯定是那些当兵的干的,表面上装着仁义,背地里面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那刀老五一没钱,二没势,长得也不好看,那些当兵的针对他干啥?”
“就是啊,那些兵马要是真的想要针对刀老五,直接针对就行了,人家现在可是一手遮天,干嘛遮遮掩掩?”
一个乡民忽然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吧,其实你们都没有发现,最离奇的是那个刀老五的师父!”
“他还有师父?”
“你不是暗河庄的,你当然不知道,”另一个乡民道,“说是他师父,但我有一次不知道是听差了还是什么,我听刀老五喊他主人!”
“嘿,这是狗叫主人还是奴才叫主人?”一人嘲笑道。
“你们先别打岔!快说说,为什么说那个人离奇?他人不是挺好的吗?”
“对呀,看着慈眉善目的。”
那个乡民的神情越发神秘兮兮,说道:“你们别看他看着人好,实际上那都是假的,逢年过节别人送东西给他,你们见他往外送东西了没?而且啊,别人送给他的东西,他看着是收下了,背地里都给扔了。”
“扔了?”一人讶异。
“那可不是,我和我家老叔捡着了好几次呢。那些东西都好好的,他连拆都没有拆就拿去扔了。有时候还是刀老五去扔的,这刀老五也是实诚,居然不自己偷偷拿回家去。”
“可你说的也太奇怪了吧,如果不想要,不收就好了,干嘛又收下呢?”
“就是啊。”
“要不我说他离奇,”那乡民继续道,“还有一次我经过他那院子,他正在剁肉。那肉被他切成一条条的,刀工可真了得。结果,他忽然打了个喷嚏,那刀稍微歪了,他居然就不要那切歪了的肉,给扔了。那么大一条呢,少说半斤!”
乡民抬手比划了一下。
旁人都觉得不信,好多人说他乱讲。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他就是一个怪人。对了,这次刀老五不见人了,我们去他家找,他家里可干净了,什么东西都整整齐齐的。而且,他也不见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