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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容冰冷。

赵琙眼眸轻敛,定定看着沈冽。

沈冽没有躲避,回以寒霜。

灯火幽暗,沈冽的黑眸越显得明亮,点漆一般。

他有一张足够睥睨众生的俊美皮相,这样一张面孔,哪怕放在这幽深阒寂的山中地穴都能华光璀璨,让死气沉沉变得鲜活明丽。然后,又因他的冷峻孤傲而冰封如深山雪海。

好一阵,赵琙轻叹:“唉……”

他转身朝另一面走去,边道:“我就不该弃武从文。”

其实他并非没有功夫,反而骑射之类,在一众世家子弟里特别亮眼,但跟真正有功夫的人比,到底拿不出手。

不管是夏二哥,还是李骁,亦或是这个单枪匹马就杀出赫赫威名的沈冽,在他们跟前,赵琙都不好说自己有身手。

只是这沈冽……

赵琙背对着他们皱起一双剑眉,这沈冽,生得这般俊美还不知足,偏要练就这样一身高超身手,简直不让别的男人活了。

赵琙只能说庆幸自己比他多个三四岁,也没兴趣去跟他争这野蛮不好惹的小姑娘。

同时还得庆幸沈冽没有早出生个三四年,不然,夏大娘子还真说不好会被这小白脸给勾走。

“沈冽,我无妨的。”夏昭衣小声道。

“我知道,但是……”沈冽没有说下去。

夏昭衣弯唇一笑:“走吧。”

这一条路的深处有火光,火把应不止一根,沿路空空荡荡,除却两具赵慧恩手下的尸体,还有一堆一堆的白骨。

其中一具尸体,死相与木门处发现的尸体一样,夏昭衣在他右边太阳穴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银针,上面同样是雪仙翁。

另外一具尸体,后颈没有发现银针,夏昭衣粗略检查死因后,掀开死者的裤管,最后在死者的手腕上找到一个毒蛇齿印,极其细小,不易察觉。

“应是银环蛇。”夏昭衣说道。

季盛大惊:“此蛇剧毒无比。”

夏昭衣想起了千秋殿下那些一直被人饲养着的山万蛇。

“阿梨,”赵琙怔怔望着前面,“你快来看!”

夏昭衣起身过去,转角豁然开朗,显然也是休息之所,跟上面的“胞宫”竟一模一样。

地上书籍散乱,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吹拂,不足以吹飞纸张,但轻轻飘动起来的纸页上,赫然是“夏昭衣”三字。

“好多她的名字,”赵琙喃喃道,“何人所写,为何要写?”

他抬脚欲进去,夏昭衣耳廓一动,骤然拉着他后退:“当心!”

两根银针忽然射出。

赵琙瞪大眼睛,若是慢半步……

季盛吓坏,赶来叫道:“世子!”

沈冽“铮”地一声抽出长剑,朝赵琙方才所踏地面迈去,一脚踩上他的脚印,又有两根银针刹那射来。

沈冽劲瘦的腰身往后微倾,灵活避开,手中长剑同时脱手射去。

利刃带着巨大力道,一声龙吟破空,转瞬砰然巨响,长剑将发射银针的小孔所在之岩壁击毁大半。

尘埃迸散,泥石簌簌溅落,一个装满银针的铁盒被斩为两半。

第1165章 行刑的画

一半带着密密麻麻的银针跌落在地,声音叮铃,一半悬挂着,摇摇欲坠。

在沈冽过去拔回兵器后,它也掉了下来,咣当砸地。

沈冽看向夏昭衣:“阿梨,我先进去。”

看着他迈入“胞宫”,夏昭衣立即赶去:“等我。”

赵琙低声道:“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那个需要被等的。”

季盛闻言,大感惭愧,身为赵琙身边的近身侍卫,他眼下却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拔出长剑握于手,季盛说道:“世子,我们也进去吧。”

赵琙看他一眼,忽然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非我们弱,而是,他们很强,还不止强一点点。”

“……嗯。”季盛说道。

沈冽和夏昭衣看着满地的纸,到处都是“夏昭衣”三字。

看多了,连夏昭衣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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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风吹来,夏昭衣拾起一张纸高举,随着风吹来得方向,她抬头朝微风来源处看去,发现是很高很高的一道缝隙。

赵琙在她身后进来,望着满地写满名字的纸箱:“难怪赵慧恩会因为这三个字而魔怔……”

目光看到竹编案几下的一沓画纸,赵琙过去拾起。

画纸规格统一,二尺三层夹,色白光洁,匀密柔腻,画上皆是同一个女子,正脸较少,多是背影和侧容。

“阿梨,你快看!”赵琙惊道。

夏昭衣和沈冽过去,只一眼,夏昭衣的眉头便皱起。

“阿梨,是你。”沈冽低低说道。

画上少女背影单薄,清瘦窈窕,腰身极是纤细,偶有侧身,可见其微微鼓起的饱满胸线。

夏昭衣思索,道:“这几套衣衫,我去年在临宁八江湖的桃溪村时常穿。”

“安江临宁?”赵琙说道。

“嗯。”

“我都不知你去过那。”

他这些年可不少打听她。

沈冽严肃道:“阿梨,我也是事后才知你在那住过。”

夏昭衣想了想,清澈如许的明眸望向沈冽:“你可还记得一人,游州从信府的邰子仓画师?他有一双妙手,还有非常厉害的想法,可以根据旁人口述来作画。”

“嗯。”沈冽说道。

夏昭衣看回画纸:“不过此画不像邰子仓风格,落笔勾线皆不如他,但这世上未必仅邰子仓一人会这技艺。或许,是他同门。”

赵琙道:“这些画与外边的顶上之画也完全不是一个人手笔,可以排除风清昂。”

夏昭衣一张一张看过去,眉眼越来越冷。

忽的,夏昭衣的手指一顿,视线凝住。

画上一个女子被押往雪地,衣衫褴褛,长发凌乱,膝盖溃烂导致她走路跛脚。

沈冽看去,黑眸微微睁大,震惊过后,浮起滔天怒意。

夏昭衣很快翻去下一张,每一张都让她喘不过气。

这其中,还有她已经惨死的画。

她忽然垂下手,不想再看,更不想让旁人看到。

赵琙正抬头打量上面的风口,转眸朝她看来,却发现她一张俏容惨白失色,明眸怔怔。

“阿梨?”赵琙关心道。

又一阵风吹来,几张落在夏昭衣对面土床上的纸轻轻飘动,上面的“夏昭衣”三字忽然变得奇怪和刺眼。

肩膀忽地被人板过去,沈冽低头看着她:“阿梨。”

夏昭衣从愣怔中回神,眼眸重新聚光,沈冽将她手里的画尽数抽走,沉声道:“风清昂性情阴戾,好生杀,其人举止邪佞,你莫被他引着走,别被影响心绪。”

夏昭衣点点头:“嗯。”

“可是,他为何要对付你们姐妹,”赵琙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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