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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戴豫一直替沈冽推辞,但拗不过跃跃欲试的夏兴明。

沈冽倒是没有表态。

戴豫也不知自家少爷是怎么打算的,但在戴豫看来,这所谓得比试,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

比了得话,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一瞧见少女的木槿花纹月白长裙,戴豫立时开怀,高声道:“阿梨姑娘!”

随着他一声叫,所有人都回头望来。

小大胖“嗷呜”一声,从夏昭衣怀里跳下,朝坐在人群里的支离跑去。

没在支离身旁摇多久尾巴,又欢快奔向沈冽,围着沈冽身旁转,并试图人立站起。

沈冽不好辜负这热情,只得俯身摸一摸它的头。

小大胖便冲着沈冽的衣袖和手掌一顿嗅,非常迷恋他身上的清香。

“二小姐,你回来啦,”夏兴明高兴道,“我这准备跟沈少侠比划比划呢!”

“阿梨。”沈冽起身看着夏昭衣,温和淡笑。

夏昭衣望向他湛黑明亮的眼眸,缓缓也笑起来。

为赶路方便,沈冽身上一袭束袖束腰的墨色锦衣,清瘦秀雅,高挑轩昂。

夏昭衣忽觉,她此前对他的笑习以为常,眼下却很难扛得住他弯唇而起的一抹宁和。

其实一直都知道沈冽身上的气质,不笑时,若寒天傲雪一树梅,清清冷冷,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

但却一直不知,他的一笑可明媚宁静如斯,像是人间最美好的三四月春景,风倚岸边浅杏,河水淌过石桥,溪中石子玉润又清澈。

这时,一只飞鸟掠枝,再去远方,没入江天行云之中。

夏昭衣敛眸,看回夏兴明:“夏叔,你要比划身手,便不该找沈冽。”

“这是为何。”夏兴明不解。

“你们不是江湖人,领兵打仗,行军对冲太久,早将身手历练出速战速决之能,除非你们事先说好随意过招,可若你们都违背自己的身体习惯,刻意相让对方,这比划还有何意思?”

“这……”

“二小姐,”夏智好奇道,“那按照您所说,咱们这些上战场的,是不是就不适合找人比试了呀。”

第1056章 我有心事

“那倒不是,”夏昭衣说道,“最好是找熟悉彼此身手的人,可以做单一的速度或力量,或反应能力的训练。”

小大胖适时叫了两声,像是在说主人说得对。

“听起来是有道理,”夏兴明道,“如此,我想跟沈少侠切磋几招,还得先相处几日?”

“……或许?”夏昭衣道。

夏兴明面露遗憾。

“不如这样,”沈冽道,“我现在便可陪夏将军练速度和技巧。”

夏兴明笑起,目露欣赏赞扬:“我这半生戎马,见了太多骄纵后生,沈少侠这品性属实难得!年轻虽轻,不骄不躁,渊微沉稳,大世之风!”

沈冽淡笑,抱拳:“谢夏将军夸赞。”

“后生可畏呀,”夏智也道,“已可预见,数百年后,沈少侠这名字定会成为一个形容。”

“什么形容?”颜海戚问。

“貌比沈冽,武胜沈冽,有沈冽之神勇……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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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顿,皆大笑,气氛越渐活跃,只夏昭衣和沈冽脸上的笑较平静。

外边的伙计快步进来,先尊称沈冽一声“少爷”,再看向夏昭衣:“阿梨姑娘,外边有一个自称姓聂的男子找你。”

夏昭衣的面色顿然冷了下来。

“姓聂,谁啊。”夏兴明道。

“聂挥墨,”夏昭衣道,“劳烦小哥,帮我回绝。”

说是小哥,其实个子高大,跟院中的其他男人并无两样,是沈冽令杜轩早早安排在此地的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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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应声,转身离开。

夏兴明他们却对聂挥墨这个名字起了浓浓兴趣。

“是不是打下华州的那个聂挥墨?”夏兴明道,“现在华州直接归给了田大姚?”

“是他。”夏昭衣道。

夏智肃容:“二小姐,他知道我们在这的话,会不会不利?”

“应该不会……”詹宁忍不住道,“此前在祖水渡口,聂挥墨身旁军师对二小姐客客气气,一直想跟二小姐交友,二小姐看不上。”

“是了,”夏兴明沉声道,“咱们二小姐身份尊荣,田大姚那样的出身,想必是想拉拢二小姐过去为其壮声势。”

“而且二小姐雄韬伟略,智勇双全,得二小姐者,得一半天下呢。”颜海戚道。

夏智嗤声:“这如意算盘打的,我爬到月亮上都听得到,他们想美事呢。”

“咱们二小姐是美人。”颜海戚纠正。

夏昭衣:“……”

此前一直知道这些老将们能说会道,口才好,却不知他们能说能夸到这样的程度。

“夏叔,省着点夸,”夏昭衣道,“夸太海了,我撑不住。”

“二小姐当得起!”

“就是,你可是我们的二小姐!”

夏昭衣只好笑笑,俯身让小大胖过来,抱在怀里转移话题。

兰香客栈属沈冽之产,两方人马商议,决定在此过夜,明日再赶路,将急行千里。

支离则留下和苏家兄妹他们慢行,由夏智和颜海戚带一百人在暗中保护。

伤筋动骨一百天,支离的情况要更严重一点,勉强可以走动,但久站久坐都会很疼。

而且,伤情并未见好,夏昭衣替他推拿时,脱下衣衫发现,皮下一片淤肿,皮肉中隐隐见血。

一问方知,他昨夜独自去解手时,在河边跌了一跤,但不敢跟戴豫他们说,更不敢跟沈冽说,便一直瞒着。

夏昭衣头疼:“不说,只会给大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支离扁嘴:“我以为只是小伤嘛,小打小闹的。”

夏昭衣在他背上用力按去几下,支离疼得眼泪星子直淌。

而这后背一看去,伤口还不少。

尤其是肩膀上面的这道伤口最为狰狞,是当年在元禾宗门上逃避李乾兵马时不慎摔跤,被树枝刺了个透穿留下的。

因为伤口有许多木枝倒刺,处理起来极其麻烦,再加上支离本就是疤痕体质,所以哪怕有老者亲手调制得伤药和除疤膏,他仍留下了一圈狰狞的褐色伤口。

夏昭衣着手开始处理跌坏的新伤,支离趴在这边哭边道:“其实我想回去找师父,好好说一说那封文升的,其人太可恶,非要跟师姐你过不去。对了,还有翀门辉,这老头也蔫坏的。结果现在倒好,我莫名其妙在街上就被人给揍成了这样。”

“要喝水吗?”夏昭衣抹完第一层药膏问。

“先不喝,我怕又要解手。”

“杨富贵和李满陪着你一起去的,你要解手,怎不让他们继续陪着呢。”

“人家独来独往惯了,不好意思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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