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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筠各派手下来烟波楼,发现不管是夏昭衣还是沈冽及他们的手下,全部走了,一个不剩,在众多人手监控得烟波楼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牧亭煜派人去打听,未果,他心里发慌,但因即刻便得动身去徐城,只能暂且压制这慌张。

以及,在离开熙州府前,他还有几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安排。便是哪怕阿梨把他捅到皇上跟前,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所以,一些该除去的人,就不能留了。

等所有事情处理好,蒋梦兴也瞪着眼睛上了黄泉路后,牧亭煜悠然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指环,心情愉悦地离开熙州府,没多久便上了去明台县的官道。

明台县官道清冷太久,现在军队监管不如前段时间森严,以及兵马再多,也不可能将整段长达数十里的官道全部把控。

就在往来人马最稀少的路段,前方燕云卫回报牧亭煜,称有人拦路。

牧亭煜心下一咯噔,脱口道:“阿梨?”

“不是少女,乃五个高头大汉。”

牧亭煜皱眉,隔着车帘沉声喃喃:“那也是阿梨,能在熙州官道拦我这特使,谁人有这个胆子……”

越想越不安,牧亭煜抬手掀帘:“给本世子备马!”

前方已在对峙,洪元杰和包速唯两员大将已亮兵器。

牧亭煜抬头看到对方人马,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去。

哪里是五个高头大汉,这是一大群。

随着牧亭煜走来,沈冽骑马从后面上前,高头大汉们纷纷往两旁,为其让路。

牧亭煜一瞧见沈冽这张脸就不爽,明明是春三月的和煦暖阳,但落在他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却反着一层透薄清冷的光,为他一张俊容更添生人勿近的杀意。

阿梨二字名动天下,成了皇上眼下最深的入肉之刺,噩梦之源。

沈冽这名少年战将,牧亭煜却也如雷贯耳,不得不畏。

还有当年策马逐千军,冲杀至皇上御驾跟前,可不就是这一对。

昨天在客栈一见,其人青衫长衣,清俊文雅,让牧亭煜一时没想到打打杀杀那一层,眼下执枪立马,摆开架势在此等候,牧亭煜心里有几分慌。

调整面部肌肉,牧亭煜挤出一抹笑,策马上前:“沈郎君,见过,怎不见阿梨姑娘呢?”

“我与她分两道,约于黄昏碰面。”沈冽淡淡道。

“哦,那沈郎君在这是……”

沈冽目光看向洪元杰:“他既已能骑马,可见身体恢复得不错。”

牧亭煜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沈郎君是要替那位小兄弟……”停顿了下,牧亭煜露出更灿烂的笑容,“但是沈郎君,这不成呐,这里是熙州,还是熙州官道,咱们私下交情归私下,摆在大好日头下,那就得牵扯到朝堂和军政了。这熙州驻军,所有相加,可不少于二十万。沈郎君和阿梨姑娘擅长突击刺杀,可是要在熙州与我等正面拼杀,那可不好办呢。”

说这话前,牧亭煜已观察过,发现阿梨应该真不在,这会儿如果和沈冽的人杀起来,只要第一时间去搬救兵,他们未必会输。

以及,若能生擒沈冽,不定还能要挟阿梨。

沈冽仍是面淡无波,没有波澜的清冽声线说道:“我本想一对一,但听你说辞,是要将干戈变大。”

牧亭煜不自觉勒紧缰绳,话仍说得硬气:“沈郎君,这是为你所想。”

“你对阿梨有用,我暂不动你,稍后你自行躲远即可。”沈冽说道,微微侧头,看向后面。

戴豫随即举起右臂,未出鞘的大刀横握于他手。

牧亭煜一凛,下意识朝西南方向看去。

第1053章 大晏兵马

熙州群山的山脉基本都以极星山为主干系,起伏绵延,通达整个熙州。

只有一座山例外,便是牧亭煜目光所望的这座雷公山。

雷公山起源自规州曲阳县,现在,一面猎猎而飞的旌旗出现于最近的丘陵山腰,山腰上,缓缓走出一队兵马,盔甲雪亮,以一字状排列,占据了半个山头。

距离很远,但不难看出这些士兵的个头和他们坐骑昂扬的雄姿。

不止牧亭煜,牧亭煜后面二十步外的洪元杰和包速唯皆目起惊愣。

他们都出自李乾军队,自然一眼认出,这支兵马不属于李乾任何一个兵营。

目光所见至少五十人,但他们绝对相信,这五十人后面,更还有上百,或上千。

熙州府极近河京,这支兵马竟直接深入李乾境内,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而整个李乾,无人得半分信息!

洪元杰才来,对李乾的归属感还不够强烈。

但从小便忠于李乾的包速唯,整个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当即大喝:“全军听令!”

身后所有士兵立即调整备战之态,纷纷亮出兵器。

“且慢!”牧亭煜叫道。

沈冽抬手,轻轻一招,淡淡道:“活捉洪元杰。”

随他一声令下,身旁暗人们齐声应是,当即冲去。

牧亭煜瞪大眼睛:“且慢,沈郎君!”

他的声音和身影一起被人海吞没。

官道上不是没有百姓,他们早已望风而逃。

不幸逃向西南方向的人,被迎面冲来得数百兵马吓得连忙往田野村镇跑去。

好在这些兵马并没有追杀在他们身后,目标紧锁在远处官道上。

马蹄溅起汹涌黄沙,明亮日头下细粒浮浪似颗颗可见,这群士兵如狼似虎,争前恐后,自田间冲来,一路挥枪扬刀。

河京来熙州,半日路程。

熙州府去明台县,半日都不到。

这么短的距离,牧亭煜除却担心阿梨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顾虑,身边所带之人,前后撑死不过两百,其中过半都是这些年越来越中看不中用,只能对付对付河京百姓们的燕云卫。面对真正的军人,他们毫无战力可言。

眼看着这些兵马扑来,牧亭煜除了勒马躲远,别无他法。

地上已有大量鲜血,虽然沈冽下令活捉,暗卫出手也尽量保留分寸,但酣战正烈,刀剑无情,不死不伤根本不可能。

现在最难以对付得人只有包速唯和洪元杰,但包速唯已无心再战。

官道上本就相斗困难的僵持局面,再面对滚滚而来的明光刀枪,他已知道战局将如何。

年关在华州东部跟曹易钧的攻袭营打得让他吃力,但至少有来有往,现在,对方不仅狂妄彪悍,人数更远远碾压。

眼看战马嘶鸣至跟前,不想作无谓牺牲的包速唯只能高喝下令速退。

一匹匹战马掉头,马蹄声快速移动在官道上,叶正见状,忽然射出手中长枪,扎在一名燕云卫的马臀上。

惨叫的马儿顿时横冲直撞,将正在撤退的队伍搅乱。

可怜的燕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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