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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牟野走上一圈,吸引注意与火力,好让李氏铁骑悄然又去宋致易那走一圈,打个劫。如同庚寅年那次,也是声东击西,八千铁骑拿下了宋致易的三万兵马,劫获了大量粮草,凯旋而归。

那次的主意,便也是出自牧亭煜。

牧亭煜是个非常仗义的人,这是他一个人的谋划,但他没有独享,反将钱远灯也捎上,宣延帝一开心,将二人大大赏了一次。

那是钱远灯这辈子第一次在家里出这么大的风头,作为钱胥天诸多儿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他那几日的意气风发,简直痛快。

现在,钱远灯跟着牧亭煜出来,便是想靠着李骁这些兵马再来个大作为。

可李骁着实桀骜,跟他们眼不对眼,甚至还动上了手。

“罢了罢了,”牧亭煜轻叹一声,“他要如何闹,便去闹吧,攻打佩封也不是不行,左右都是能将那些目光吸引过来,而且动静会比先前更大。”

“这可是损兵折将之事,你不是说了吗,如果咱们这次还能将他的兵权夺来,回去就是两件大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啊。而且……”钱远灯声音变低,怒道,“而且,谁要吃这份苦?打仗岂是儿戏?你听听外面的声音,吵不吵?我还要睡觉呢!”

“这不是,我们也没办法,他为人阴沉,不爱说话,你莫非不记得在桃山渡那洛祠中,他可是直接对你动手了?”

被李骁怒推那一幕,钱远灯这几日时时忆起。

羞辱,耻辱,愤怒,他让自己不要想了,现在又被牧亭煜唤醒。

钱远灯握紧拳头,顿了顿,钱远灯肃容说道:“牧兄,你平日鬼点子最多,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对这李骁动手了?兵权这事,你就半点想法都没有?”

“有啊。”牧亭煜说道。

“那,你说说看!”钱远灯看着他,“只要我们夺来他这兵权,我看他如何猖狂!”

“这,”牧亭煜笑了笑,“李骁这股猖狂,哪是兵权的问题,他没兵权的时候就这么狂了,若是夺了他的兵权,你瞧他会气成何样,到时恐怕更狂。以及这兵权,他人就在这军队里,他哪怕真开口说将这些兵马给我们,兵权给我们,粮草也给我们,但你看这些士兵们,会乖乖过来吗?”

“那,我们如何是好?”

“钱兄,我认真同你说,他这兵权,与其我们去夺,不如让他自行交出来……”

“如何自行交出?”

牧亭煜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行军床里边的两个美姬,好看的墨眉轻轻扬了下。

两个美姬不敢说话,忙垂下头,脸色刹那白成一张纸。

都是人精,她们明白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但是现在,她们不该听的,已经都听到了。

钱远灯也朝她们看去。

“公,公子,”一个美姬颤着声音,“我们是公子的人,我们都是向着公子的。”

“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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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呀,”牧亭煜柔声说道,“我和钱兄,可什么话都没说呢。”

“谢公子,谢公子。”美姬终究太害怕,眼泪滚落了下来。

牧亭煜抬手擦去这个美姬的眼泪:“别这样,都说了,不要紧张。”

说着,他捏着美姬的下巴将她娇美的脸蛋抬起。

“你看你的脸,多美啊,浓淡皆宜的花容月貌。”牧亭煜低低笑道,俯首在美姬的唇瓣上吻了一口。

美姬闭上眼睛,对方冰凉冰凉的唇瓣,只让她更加害怕。

第861章 妙龄女子(补更6.04)

漫长一夜,佩封内守外攻,城内城外皆不得好眠。

离佩封城有些距离的洞清湖湖畔,夏昭衣也没能睡好。

佩封城的动静,暂时传不到这边,不过她一闭眼,便是万善关。

几次从梦里睁开眼睛醒来,她皆觉不平静。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不像是不安,也不像是忐忑,更没有期盼期待,或者向往之感。

就是……不平静。

起来闲算一卦,以风声起,上离下乾,火天大有卦。

如日中天,光芒普照,包容万物,富有之卦。

六爻各爻皆含主强客顺之意,主方大势,客为附庸与依赖。

她为主方,客方不知几何,不论如何,该是好卦。

可眼下这心境,就是频起波澜,半点不平静。

困意彻底没了,夏昭衣没再躺下,她看着窗前斜落在地的银月,枝桠将霜白舞得零碎,琼花寒英一般。

待得天亮,杨富贵起来烧水,安置在外的灶火刚起,回头却见夏昭衣披着外衣走来。

“阿梨姑娘,”杨富贵说道,“你这么早呀。”

“你也很早。”夏昭衣说道。

“昨夜的鱼还活着呢!”杨富贵往一旁指去,“阿梨姑娘,喝鱼汤吗?”

“不了。”大清早,夏昭衣不想这般腥。

“那只能喝粥了,不过这里的粥很稀薄!”

“嗯。”夏昭衣点头。

身后传来动静,八十五高龄的老婆婆支着拐杖走来。

瞧见夏昭衣,老婆婆抬手同她打招呼。

夏昭衣莞尔,走上前去。

老人牙齿掉得差不多了,说话口齿不清,很不利索,且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夏昭衣交涉起来有几分困难,不过看得出她很想跟人聊天,夏昭衣便陪她站着。

待水好了,杨富贵叫嚷着出去解手,没多久跑了回来,喘着气说,村外头来了一队人马,还有马车。

“人可多?”夏昭衣问。

“多!九人九马,双驾马车!”

话音方落,便见着那队车马的影,对方也显然见到了他们。

老婆婆朝夏昭衣走近一步,抬手轻轻挽着夏昭衣的胳膊。

李满从屋里出来,昨夜他不时去看方耿厚死了没,替他松绑再绑,这会儿强撑着起来。

一出来,李满也瞧见了这队人马。

骑在马上的男人,个个高大健壮,神情冰冷,所佩武器和坐骑鞍具打造精良,后边的马车谈不上华贵,但稳重厚沉,像极大儒名士所用。

男人们望来的眼神非常锋利,打量了刚出来的李满一眼,又看回中间立着的少女。

“东家,谁呀。”李满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夏昭衣说道。

一个男人加快速度,马儿轻踏走来。

夏昭衣身旁的婆婆轻轻将夏昭衣往后边拉去,她拄着拐杖上前小半步,似要用佝偻身子挡在夏昭衣跟前。

“你们是何人?”男人高高坐于马上,开口问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老婆婆反问,“我们就是这儿住着的!”

男人看她一眼,目光看回夏昭衣:“这里竟还有佩封人?”

“我孙女回来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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