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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尚浅,还能恢复,”夏昭衣看着他,“再惹怒我,便直接入骨。”

“你是觉得知彦不会管我了,是吗?”

“我看就算是沈冽在这,他也想砍你。”

“呵,”沈谙抬起头,“阿梨,你知道我为何来衡香?”

“说。”少女冷着一张脸。

“我来衡香,便是来找你的。”

“我会信?”

“我当真是来找你的,但我来时,你已走了。”

“既然来找我,刚才我问你话,你为何与我装?”

沈谙沉了口气,看向旁处:“听言之道,或有不合,反以知彼,覆以知己。”

“钓语话术,得看对手是谁。”

“秀才遇到兵,文人遇见蛮人。”沈谙嗤声。

“不,”夏昭衣看着他,“是君子与小人,我,君子,你,小人。”

“你?君子?”沈谙捂着脸上的伤口,都要笑了。

“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诚之一字,你,配?”

沈谙闭了闭眼,不想再纠结:“不多废话,给我手绢。”

“你自己没有?”

“我哪来手绢!”沈谙提高声音,恼怒看着她,“他们说是请我喝茶,结果没多久便喊我下楼给那些伤员处理伤口,我手指触了旁人的血,我不得擦掉?!”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手绢!”沈谙伸手。

“我也没,今夜以手绢包着,拔了支弩箭。”

“外面的!”沈谙当即看向门口,喝道,“给我拿药箱来!”

外面没有动静,安静好一阵,一个男人很轻地说道:“阿梨姑娘,拿吗?”

“随你。”夏昭衣说道。

这种情况下,没有明确拒绝,便是同意。

男人于是转身离开。

沈谙收回目光,瞪向夏昭衣。

夏昭衣摇摇头,平静道:“阶下之囚还敢这么嚣张。”

“阿梨,”沈谙双目沉冷,咬着牙根说道,“我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怎么,你脸上如果留疤,你将待我如何?”

“你猜?”

话音方落,夏昭衣手指一转,刀刃在她纤细的指尖上灵活比了个银亮刀花。

沈谙几乎同时往后仰去,试图离她远一些。

“就这?”夏昭衣看着他。

沈谙墨眉怒皱。

“啪!”

夏昭衣将匕首按在茶几上,清脆一声响。

“说吧,你说来衡香是为了找我,那么是何事?”

沈谙看着桌上的匕首,再抬眸看向少女。

他,想,杀,人!

但,当真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待药箱送来,夏昭衣起身开门,回来后放在茶几上推去,由沈谙自行处理。

沈谙以壶里的清水清洗伤口,再小心翼翼地上药,包扎。

夏昭衣全程冷着脸在对面看着。

处理完后,沈谙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太疼了,火辣辣的剧痛。

“可以说了么?”夏昭衣问道。

沈谙垂着眼睛看着桌上全是鲜血的纱布,干巴巴地说道:“我查出两个人,一个叫郭观,化名又见先生,姓陈,现如今在东平学府教书。还有一个,陈氏,又称陈夫人,是郭观如今身份的姐姐,郭观眼下的姓氏,便是暂时随她。”

“竟在东平学府,”夏昭衣说道,“所以,他如今全名陈又见。”

“玩味的是,我当初假意在敬云楼与他取茶叶的随从偶遇,我自称和他有一共同好友,名叫郭观,家住龙担山,近双江宫府。我令这随从将此话带回去给他,本以为能将他唬住,或收拾东西离开,或请出背后更大的主使来衡香,但他竟无动于衷,浑然不怕。”

第842章 慧极必伤(补更5.24)

夏昭衣几分讶然:“他如今一直都还在东平学府?”

“嗯,他压根不在意被别人知晓龙渊的事。”

“这倒是,的确玩味。”夏昭衣说道。

“今夜的黑衣人便是他们所派,”沈谙继续道,“你想知道他们为何抓走那所谓的莫海珠么。”

“为何?”

“因为那莫海珠,他原名叫卞元丰。”

夏昭衣一顿:“竟然是他。”

沈谙唇角嘲讽:“卞元丰野心勃勃,想要吞下赵大娘子的宁安楼,实际上,一个穷困潦倒的穷鬼罢了。入冬无衣可穿,无米可食,他频频令手下变卖东西,其中有一串珍珠链子。”

“变卖……”刹那有千思万绪在夏昭衣脑中连成一片,她瞬间什么都懂了。

“莫非那珍珠是卞夫人的,”夏昭衣说道,“卞夫人姓乔,这串珍珠是卞夫人的乔家所传。珍珠变卖出去后,被人认出来了,故而这些黑衣人寻上门来捉他。”

沈谙的目光一直望着桌上的带血纱布,闻言掀起眼皮,朝夏昭衣看去。

着实想夸一句此女七窍玲珑,又不想夸,毕竟这个恶毒女子才划破他如花似玉的面庞。

不过,跟聪明人说话,的确省事。

沈谙的眼眸垂回纱布上:“经我多年观察,这些人对乔家后人分外敏感,所有嫡系旁系,或已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但凡与乔氏有关,都难逃一死。”

“可知道原因?”

“不知,但郭观仍在东平学府。你若要去他,最好趁早。他不怕被别人知晓身份,可你阿梨不是别人,你如今又在衡香露脸,他未必不怕。”

“这倒无妨,”夏昭衣不急不躁,“你的人应该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吧?”

沈谙闭了闭眼,抬眸重新望着少女,无力道:“阿梨,慧极必伤。”

夏昭衣微微一笑。

“比如我。”沈谙又道。

“我比较在意那个陈夫人,”夏昭衣说道,“我在千秋殿中未曾见到什么先生模样的人,但我见到一个女人,那些黑衣人很听她话。”

“极大可能便是这个陈夫人。”

“还有一人,此人给裴老宗主寄去信笺,要我此生别至衡香或枕州,也尽量避开衡香和枕州的附近州府。我总觉得,便是千秋殿中见到的这个女人所写。”

沈谙抬手轻轻触碰脸上的纱布,想要去按,又不敢。

“东平学府,你认识路吧。”沈谙说道。

“认识。”

“不送。”沈谙说道。

夏昭衣拾来一块干净纱布,擦了擦实际上根本不沾血的匕首,而后送刀入鞘。

沈谙看着她起身,皱了下眉:“这些年,你和知彦见过吧。”

少女侧眸朝他看去。

“他,变得什么模样了。”沈谙又道。

夏昭衣没说话,清丽明亮的眼眸微微低垂着看着他。

沈谙看不懂这个少女的眼睛,他此生和那么多人打过交道,这个少女是最难解的那个,没有之一。

“罢了,”沈谙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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