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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起明眸和她对视。

“见笑了……”白氏不好意思地说道。

夏昭衣笑了笑,没说什么。

白氏在长案一侧跪坐回来,继续说她的回忆。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唐相思还有这层渊源,她之所以认识唐相思,起因于街边一个写字先生。

写字先生坑人钱财,替一个老人写信,一字收十文,唐相思看不过去,上前出头。

写字先生称自己的字好看,就值这个钱,唐相思直接拿了笔,一左一右各一支,当场表演双手作诗,引得一片叫好。

随后唐相思表示,如若写字先生非要这老人给钱,那么今后他将在他隔壁摆摊,分文不收,免费替人写信。

此举又引来一片掌声。

当时白氏与兄长一起,兄长见其人仗义,其字俊秀,其诗华美,心生相交之意,便领了白氏上前。

唐相思亦是个喜好广交好友的性情,就此结识。

不过,唐相思在从信只小住了一个月,便走了。

去向何处,兄长不得而知,此后只有一封信寄来,便再无音讯。

白氏取出一封信和一方长锦盒,盒中所装,乃一支上等狼毫。

“此笔乃他赠予我兄长的,”白氏轻声说道,“兄长十年前战死于北元韶光山,他未曾婚娶,临走之前,将这些珍贵之物都交予我保管。”

“你兄长,乃军人。”

“他自愿去的,都尉府的几员干领与我父亲关系交好,还曾劝他莫去,兄长执意要去,”白氏眼眶浮起红晕,语声仍温婉平静,“一晃,也十年了。”

“是我勾了夫人的伤心事,抱歉。”夏昭衣小声道。

“无妨,”白氏莞尔,“倒是我,其实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不的,夫人帮了我很多。”夏昭衣说道。

她拾起锦盒中的笔,看着笔端处的梅枝。

一笔一划,当真是他手笔。

白氏见她看得认真,不好出声打断,目光垂在案牍上的摊开的数张画卷上,望着望着,渐渐走神。

夏昭衣唤了白氏数声,白氏都没能回过神来,夏昭衣只好伸手,在她跟前一晃。

白氏颇为窘迫,忙致歉:“阿梨姑娘,我失神了。”

“无妨的,”夏昭衣温然道,“冒昧问句,邰画师生你气,与泰安酒楼有关?”

“……嗯。”

“聂挥墨可答应放人了?”

“答应了,”说起这个,白氏莞尔,“阿梨姑娘的面子着实好使,他答应得颇是爽快。倒是……要累得阿梨姑娘因此欠他个人情了。”

“我无妨。”夏昭衣说道。

白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垂头看向锦盒旁的信,伸手将信推去。

“这封信,我未曾看过,但偶然听兄长提到过,这封信很重要,与唐相思有关,便,送你……”

夏昭衣没有接:“夫人,这样不妥吧。”

“你帮了我,我定要还你个人情,兄长已死十年,这封信于世早无意义,若兄长泉下有知,他定也乐见我以此偿还。他在世时,最宠得便是我了。”

说着,白氏将信往前又递来:“阿梨姑娘,便收下吧,以及,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白氏稍显犹豫,鼓起一些勇气,不太自在地说道:“阿梨姑娘的姐姐,乃离岭夏昭衣,她有一外号,人称其‘回春妙手’,可见医术高明。素闻阿梨姑娘和她出自同一师门,那么阿梨姑娘,可否也曾学医?”

第747章 关你屁事(一更)

夏昭衣的目光朝白氏的小腹望去。

白氏顿觉窘迫,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前,明白她已经猜到自己要问什么了。

“白夫人,”夏昭衣说道,“你想要孩子?”

“……嗯,”白氏点头,“谁会不喜欢孩子呢。”

“好,夫人,给我手腕,先左手。”夏昭衣抬手说道。

白氏一喜,忙将袖子往上拉,将左腕递去。

少女的素指在她腕上轻压,白氏垂眸看着,一颗心七上八下,乱跳不已。

“夫人,先平静下。”夏昭衣说道。

白氏大感失态,将脑袋往下垂了垂:“嗯。”

过去一阵,夏昭衣说道:“夫人,右手。”

白氏又将右手递去。

夏昭衣按了阵,抬起眼眸,白氏一双漂亮的眼睛期盼明亮地望着她。

夏昭衣摇头:“夫人,你身子骨弱,不适合怀胎生子。”

白氏一愣:“果真……是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夏昭衣说道,“仅凭号脉,无从得知是你的问题,还是你丈夫的问题,我只知你眼下年岁已不轻,且身体过虚,不适合备胎。”

“身体虚弱?那,到底还是我的问题了……”

夏昭衣沉默了下,面淡无波地说道:“夫人当真很喜欢孩子?”

“当真很喜欢。”

“我不愿将话说得太死,既然夫人想要孩子,那我直说。”

白氏有些紧张,点点头:“好!”

“夫人若当真喜欢孩子,那便和邰画师和离。”

“什么?!”

“不是夫人的问题,是邰画师的问题。”

“……”

白氏脸色变白,分外惨淡,唇瓣张了张,说不出话。

“若真喜欢孩子,和离也没什么。”夏昭衣说道。

“不,”白氏摇头,“我更爱我的夫君,我只想为夫君留个后……”

“那便听天由命。”

白氏垂下头,眼泪忽然掉落了下来。

夏昭衣见状,不再说话。

支长乐也在邰府,和夏昭衣一并来的,现在在客房呼呼大睡。

通常夏昭衣不会打扰他睡眠,这次却直接进去将他推醒。

本是说好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入夜,夏昭衣忽然说现在要走,支长乐以为发生了什么。

夏昭衣摇头,说离开后再解释。

他们没有多留,一起自后门走了。

街上的人很少,有几条街甚至一个人都没,但无聊的人们总有方法打发无聊,邻里街坊好多人都坐在家中窗内,敞着窗,摇着扇,和左邻右舍各种闲聊。

夏昭衣和支长乐并肩往泰安酒楼方向而去,路上说明原因,她不想被白氏拉去给邰子仓检查身子或开药。

支长乐好奇:“真是邰画师的问题吗?”

夏昭衣摇头:“此问题需得严谨,仅凭把脉,不可能知道究竟是谁的问题。”

“那你说是他……”

“问题若在邰子仓身上,白氏会放过她自己,而邰子仓不管是不是个看中子嗣之人,他也只能无奈。反之,便不好说了。”

“原来是这样,”支长乐轻叹,“可是阿梨,你很少说谎。”

“因为白氏的兄长是个令人钦佩的人,”夏昭衣一笑,看向尽头出现的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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