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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深邃的目光望着夏昭衣。

屈夫人真的拿捏不准聂挥墨到底会不会跟夏昭衣动手。

或者说,谁都无法说准聂挥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如他曾经的心腹手下,因为家人被要挟而“背叛”他,他说杀便杀,没有半分手软,哪怕知道这个手下给敌人的不过是个错误信息。

可是,一个敌军的叛徒投靠,他却又欣然收留,后来才知,那个“叛徒”是诈降,在聂挥墨放松警惕的时候,反将他阴了一把,差点将他害死。

但即便如此,再次抓获这个叛徒的时候,聂挥墨都没有起杀心,依然将人留下,至今还关在天仁县的大牢里“驯服”,日日优待。

同一件事情,聂挥墨能有多个嘴脸,他城府极深,没人看得透他。

现在若真要动手,屈夫人要做个最坏的打算。

夏昭衣始终平静,雪眸明亮,没有半丝畏怯。

聂挥墨回看着她,好奇她会怎么接招。

当年在盛都,他得知朱岘出事后立即从西门赶去,亲眼在镇国大将军府门前看到抱着京兆府少尹的尸首大哭的女童。

她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但谁都能看得出她哭得伤心悲痛,分明清瘦娇小的个子,可就是觉得,她身上仿佛有可以毁天灭地的能量。

阿梨。

聂挥墨着实想回到过去看一看,她究竟是如何去拦得宣延帝的御驾,那么小的她,怎么办得到的。

以及,那个传闻里堪比战神的俊美少年,又是谁。

“那便算吧,”夏昭衣淡淡道,“不过说好,这是你我之事,勿要牵扯旁人,否则,我也不会客气。”

“你所说的旁人,是屈夫人?”

“我不会客气的对象,则是田大姚。”夏昭衣回道。

聂挥墨神情顿变,看着她的眼神浮起杀气。

夏昭衣不惧,反上前一步,目光更加冰冷:“往事不追究,追究起来你未得几分理,我们便就论近日之事。那么,你想如何同我清算?是对我赔礼么?因为是你的人先招惹我们。”

“招贤纳士不算招惹吧?”

“哦,”夏昭衣眉梢微扬,“那我不知其善恶,做防备之姿,何错之有?”

聂挥墨双眸微眯,半响,蓦然阴阴一笑:“好厉害的嘴巴。”

“所以,你要对我赔礼吗?”

“我问你,在这之前,你当真不认识我?”

夏昭衣看他一眼,抱着字画回去座位。

聂挥墨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或者换个问法,在这之前,你如何知道我在衡香?”

夏昭衣将字画放下:“我不知道你在衡香。”

“还装?”

“……”

夏昭衣抬起眼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知道或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吗?我对你并没有装这个的必要。”

聂挥墨皱眉,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幽深。

少顷,聂挥墨淡淡道:“那么,你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机对付王长七?你是个清傲之人,即便章之将手伸到你身边之人上,你也不会闲的去计较吧?”

夏昭衣一笑:“所以,你认为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已知道归园客栈后的人是你,王长七是你的人,我的最终目的是你?”

“不然?”

倒是,也成立。

他能这样推断,并无胡搅蛮缠。

夏昭衣笑了笑,没再说话,她自是不可能跟他说,我看中的人是王长七,她不想将王丰年推至风口浪尖。

“阿梨?”聂挥墨凝眉道。

夏昭衣轻懒投目过去:“是啊,你没猜错,便是因为你,然后呢?”

“……”

聂挥墨反倒不信了。

少女的眼神明亮清澈,又带有一丝无赖。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女人在他面前露出狡黠,但那些皆带有试探和故意卖弄娇俏之嫌,再大胆的姑娘来撩拨他,也是紧张和小心翼翼的,只有眼前这个,她从始至终镇定,有恃无恐,是骨子里散出的从容。

聂挥墨忽然想试试,她的身手到底有多好。

“先吃东西吧。”屈夫人这时说道。

第664章 辞藻风格(一更)

“好。”夏昭衣应声,在位置上落座。

聂挥墨仍立着,目光一定不定的看着少女。

两个人虽是面对面的坐席,中间所距的空地却足够四五人跳舞。

屈夫人示意一直站在那边不敢走的管家去吩咐上酒菜,待管家离开,屈夫人看向聂挥墨,发现他还在盯着夏昭衣。

屈夫人忍着脾气不发,对夏昭衣道:“阿梨,此次来衡香,可有离开的打算?”

“下午或明日。”夏昭衣回。

“这么快?”屈夫人道,“你似乎才来不久。”

“嗯,本也只是路过。”

屈夫人点点头,面露几丝愧疚:“阿梨,此次,对不住了。”

夏昭衣冲她一笑:“哪里,是我麻烦了夫人呀。”

自屈夫人神情可看出,对聂挥墨到此,她也大感惊讶。

以及,屈夫人是维护她的。

屈夫人见她笑,也跟着一笑,紧绷的思绪总算有些好转。

“阿梨,”屈夫人由衷道,“你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什么忧虑都能被你化解。”

“谢夫人夸奖,夫人的笑也好看,清爽豪迈,如沐春风。”

屈夫人闻言,笑得更开心。

但笑着,眼风朝聂挥墨那边望去,却见聂挥墨的眼睛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一直看着夏昭衣。

看不清是什么情绪的一双眼睛,幽深,深邃,若有所思。

算了,屈夫人妥协得觉得,他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说已足够好了,别发难便成。

管家离开后没多久,先头的小菜糕点很快上来。

虽没有想到聂挥墨会来,但屈府从不缺佳肴食材。

酱香排骨,玫瑰酥,如意糕,鸡丝蜜饯牛肉,花开莲蓉粉团……

每一样精致可口,装在小巧的蓝底彩金瑶台餐具上,一整套极其昂贵,当年天和民窑一共才出两百套,屈夫人喜爱,花了番功夫到手六十套。

屈夫人开始同夏昭衣细细解说每道食物的食材。

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将热情的尺寸拿捏的精准,多一步觉腻,少一分觉假,恰到好处。

她讲话生动,夏昭衣数次被逗笑,聂挥墨却无动于衷,全程只看着对面的少女。

虽是白日,室内仍点了灯火,明亮柔和的光从灯檠里出来,少女的脸像是去了壳的煮鸡蛋,饱满丰盈,白皙透亮。

算账?

那早不是聂挥墨现在的情绪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陷落在那种危险思绪里,但眼下着实太难。

抛开所有身份,他不过是个男人,她不过是个女人。

一个血气方刚,战功累累,喜好征服。

一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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