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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同融尽冬雪的春风一般,盈盈动人的光泽里,全是阿梨。

不愧是阿梨!

陆宁衿没有久留,离开福安客栈后,往清阙阁回去。

来时心事重重,总觉得遇上了棘手麻烦的事,回时便觉轻松畅快了。

陆宁衿乐滋滋的想,阿梨就是这样,每次遇上什么都能轻松解决,她所认为天大的事,在阿梨面前,仿佛就是一粒小石头给丢水里。

回来后恰在店外遇见又来寻她的潘淑仪,陆宁衿心情正好,便邀她进来,去后厨拿了好些吃的给她,一番盛情招待。

夏昭衣和沈冽则进了杜轩他们房中,商量离开的事。

白日定是不便的,只能待入夜。

以及,水路已被宋致易严控,只能行陆路,且关卡大道皆是重兵把守,他们能走的,只有荒山古道。

而季夏和的嫡母孙氏,这些时日一直在客栈房中闭门不出,吃斋念佛,她骑不得马,只能坐马车,这一点也需考虑进去。

夏昭衣对安江较为熟悉,但去往熊池松州那一片,她只知道大概。

沈冽和杜轩却将路线研究得极其透彻,中间有几条水路,几片荒野,他们都一清二楚。

最后研究出最稳妥的路线,也需得到松州九宁县八十里外无人之境的荒野上,届时一个南下,一个北上。

夏昭衣算了下时间,至少也得七日。

“支离要怪死我们了。”支长乐耷拉着脸说道。

戴豫不喜这语气,哼道:“和我们多待几日,苦着你了?”

“这是逃命,”支长乐朝他看去,“又不是游玩。”

想到这几日一直在客栈里藏着躲着,支长乐觉得人都快憋疯了,他想说本可以不受此罪,好在忍着了,一说出去,场面定变得难看。

不过他不说,便是这副厌恶暴躁的神情,空气也凝结了不少。

夏昭衣笑起来:“此番又不艰难,便当是游玩,真要说起,当年沈郎君多次救我,那才是真正行走于刀锋,稍有不慎便是身死的危难。”

杜轩和戴豫的面色稍微好看一些了,看向阿梨的目光更喜爱和开心。

沈冽始终在旁面淡无波的望着地图,过于平静。

他其实并未受支长乐半点影响,支长乐的情绪想法,又不是她的情绪想法。

但夏昭衣这番解围的话,仍是让沈冽开心到了。

他完全听得出,她对他们,是在意的。

这种在意,与她去而复返,为他们千里行走的“报恩”有所不同,不论语气还是言辞,隐隐带着她的维护之意。

七天。

沈冽的目光落在地图往西这一路山川河道上,心绪稍便复杂。

既长又短的七天。

长在他不忍她颠簸吃苦,支长乐没有说错,她的确可以不用受此罪。

短在,就七天了……

虽然本以为到临宁便要分开的,以至于这一路而来,心中诸多不舍,越近临宁,越是酸涩,多出这七日实乃意外之喜。

可是就剩七天,他觉得看不够她,听不够她,像是有一双手,要将窗扇缓缓关上,隔绝掉他的光一般。

哪怕都还未启程,她都还在身边坐着呢。

沈冽侧首朝她看去。

正逢夏昭衣垂首在纸上写地名。

笔端轻盈游走,轻闲慵懒,落字秀润清丽,墨却力透纸背,以至于字里行间总有一股飒然气势。

浑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气韵,在她笔下兼具一并,柔且狂,狂且敛,笔力沉雄,秀逸张扬。

字如其人,古人诚不欺也。

离开时间是在未时,街上仍有人,但不会多。

客栈掌柜和伙计收了好处,受了威胁,半句话都不敢多问,同时巴不得他们快点走,越走越远。

考虑到人多目标大,所以分成了两批。

夏昭衣和沈冽,杜轩一起。

剩下的戴豫,支长乐,林中虎,季夏和还有孙氏一起。

其中林中虎,季夏和还有孙氏,是一起坐马车的。

桃溪村仍是必经之地,今夜的灯火不如昨日,桃溪村恢复了安静宁和。

夜色下桃瓣轻洒,夏昭衣的目光遥遥看着祠堂方向,那边依然热闹。

杜轩忽道:“阿梨,你可认识柳现宝?”

“……”

夏昭衣回眸朝他看去,美眸在夜色下清澈如水。

“上次我们来时,他在此一直深切呼唤你。”杜轩又道。

“他倒是对我说过爱慕之意,”夏昭衣一笑,“说来也怪,我都回绝了,人也不在这了,他怎还如此。”

“是啊,”杜轩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着实念念不忘,阿梨,爱慕你的人定然很多吧。”

“欸?”夏昭衣突发奇想,“说来,你们男人分享床笫之欢时,都是一堆一堆的女子,你说,我是否也可以一堆一堆的男人?”

杜轩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被这惊世骇俗之论惊到。

一旁的沈冽也拉着缰绳愣住,俊容错愕。

“哈哈!”夏昭衣笑了,“逗你们的,我志不在此。”

说着,她娇喝一声:“驾!”先奔了出去。

杜轩觉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回头朝沈冽看去:“少爷,这……”

沈冽横他一眼,俊脸如霜,跟了上去。

小剧场:

杜轩:少爷,我们是想教她的!

戴豫:是她自己学歪了!

沈冽:我谢谢你们全家。

第628章 离愁别绪(一更)

天公作美,连着数日皆是晴天,一路过来,野径云翻,山峦叠翠,人烟极其稀少,偶有遇见几户村庄,夏昭衣他们也未曾进去,一心只顾赶路。

到九宁县的时间,比之前预算还要提前半日,但孙氏因这几日奔波,身体颇有不适,季夏和着急求救,夏昭衣便只好带着支长乐去山上寻些草药。

沈冽轻按着支长乐的肩:“我去。”

山林幽然,诸多陡峭悬壁,夏昭衣却最喜欢这样的地方,如履平地般畅快。

沈冽问了不少野草的名,她皆说得出来,还摘了几个野果,以溪水洗净,问沈冽可要。

二人啃着果子,坐在溪畔小憩,流水潺潺而淌,清澈明丽,头顶这些树荫遮了阳光,夏昭衣不时会抬头去望。

每每她抬眉时,沈冽总忍不住看她。

少女的侧容着实美丽,鼻骨和唇瓣还有纤长脖颈的弧线流利顺畅,肌肤水润莹白,映着溪光,明艳动人。

老被手下戏谑清心寡欲的他,忽然觉得有一把火因她而起,暗沉而爆裂,他需得拼命抑制,才能阻止这把火越烧越旺。

“沈冽,很奇怪,”夏昭衣说道,“这里鸟叫声甚少。”

沈冽转眸朝其他树木望去,似乎真的如此。

“不知是人为还是什么。”夏昭衣又道。

“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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