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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下船,他上前询问。

因着一身士兵盔甲,几个渔民没有多疑,尽数告知,有人还添油加醋多描述了一番,也有人问他可否知情。

沈冽摇头,沉声谢过,翻身上马离开,在村子另一头的乡道上,他停下看着天尽头的扶上县。

他年少还没有防心时,曾着过郭裕的道,险些失了性命,所以这一次,他极其谨慎,将所有郭裕可能会耍的手段全部设想过去,自然也包括眼下这个并不算意外的突袭。

可他根本没有料到,杜轩会同他失散,提前一步来了扶上县。

不知杜轩是否恰在城中住宿,若是,那现在便难了。

沈冽抬头看向昏黄天色,眼下只能忍着,待到彻底天黑,方可入城。

除却沈冽,同一时间和他盼着天黑的,大有人在,有的在城内,有的在城外。

城中虽乱了一日一夜,但该有的秩序并不会变,一到时辰,街道两旁的灯笼被照样点起,照着空幽幽的清寂长街。

东斜街口的小广场上,那些枉死的尸体被规整排着。

旁边仍有诸多官兵,验尸的几个小官员提着灯笼,还在一具一具检查过去。

一旁还有画了一整日的三名画师,若说画得不像,得被撕毁了重新再画。

而面对身首异处的几具尸体,那头颅无论看上多少眼,都教人胆颤。

变凉的晚风呼呼而来,画纸的边角起飞,寻来镇纸压着,仍被吹得鼓起。

一张画好的画忽的飞了出去,一名画师惊呼让人去捡,身旁的军爷们无动于衷,冷漠看着。

画师只得搁下笔去追,终于在角落里拾起画来,抬头一瞬看到了街角口的一双眼睛,狼一般凶狠。

他下意识要出声,这双眼睛很快消失,速度飞快。

画师愣怔,一时不知是不是画了一整日的画造成的错觉。

他拾了画纸转身,准备回去,一柄利斧就在这时从后面砍来。

沁凉寒意陡然而起,画师连回身都来不及,利斧劈入了他的后脑。

倒地的瞬间,画师都还是懵的,甚至连惨呼声都忘了发出,视线落在他手里紧紧捏着的死人画像上,很快,他也成了死人。

“什么人!”

“那边出事了!”

士兵们很快发现不对,十来人提着长矛奔来。

一人检查画师,已经断气了。

同旁人商量了下,两人将画师的尸体扛回去,丢在了广场第三排。

追去的人越来越多,兵马奔走,迅速集结调遣,沿街百姓大气都不敢出,也压根不敢去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

夏昭衣蒙着脸,蹲在大牢的屋顶飞檐旁。

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她抬头看去。

今夜月色特别好,能见度很清晰,她看到那些提着火把奔来跑去的士兵,眉心轻轻皱起。

应该不是沈冽吧……

这个念头方起,便听到下面传来的一声闷哼。

夏昭衣当即回头,顿然一愣,一个黑衣人,将另外一个黑衣人放倒了。

她猫回去,迅速藏好。

同时一支箭矢“嗖”的一声,朝着她所藏身的角落射来。

这般快的箭矢,根本躲不掉,但庆幸她藏的地方易守难攻,对方从下面射上来的箭矢,准头完全不够。

她一翻身,朝另一边滚去。

又一支箭矢射来,夏昭衣飞快藏好,缓了缓,她蓦然自另一边下去,以最快速度闪去对方身旁,抬手卸掉了对方的弓弩。

第610章 黄雀在后(一更)

弓弩被夺走,弓手本能的抬手回击。

但来者根本不给他任何回手余地,下一瞬,他的喉咙被人以手指擒住。

“你们是何人?”夏昭衣压低声音说道。

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让弓手颇感意外。

“不说的话,我可拿不动这弓弩了。”夏昭衣又道。

弓手的两个就在近处的同伴赶了过来,见此模样,不敢轻易上前。

“你又是何人?”弓手怒道。

“我数到三,”夏昭衣看着他,“我要听实话。”

弓手略作安静,随后道:“我们是沈冽的人。”

“沈冽是谁?”夏昭衣说道。

“云梁沈家,醉鹿郭家,你不认识?”

“……哦,”夏昭衣说道,“那对不住了。”

她纤细的手指一松,弓弩“啪”的一声,重重撞地。

弓手瞪大眼睛,下一瞬,他蒙脸的布被对方一把扯下。

他忙去回击,夏昭衣一步退开。

四十来岁的模样,略长的人中让这张脸很好认。

夏昭衣看了他一眼,在弓手同伴射来弩箭之前,转身奔入黑暗。

弓弩跌地发出的重响,立时将所有注意吸引过来。

除却官兵,四周黑衣人亦大惊。

莫说救人了,极有可能要将自己都给搭入进去。

夏昭衣没有跑远,看着这几个黑衣人仓皇逃走,以及远处举着火把赶来的士兵,她的目光转向另一边被他们放倒的黑衣人尸体上。

本就是躲躲藏藏的夜行者,尸体倒下的地方在极其偏僻的角落。

想了想,她无声过去,俯身揭开遮脸的布。

还未来得及在幽光中看清,身后一阵脚步声逼近。

一道拳风随即扑来,夏昭衣迅速避开,同时抬手回击。

来者出招迅猛,拳拳重力,夏昭衣尽数闪避,蓦然反守为攻,拿捏住对方的手腕,手指一拧,借力打力的巧劲直接将对方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脱臼的剧痛让男人闷哼出声,但见黑暗里一道白亮之光,冰冷的匕首登时贴上他的脖颈。

夏昭衣拢眉,冷冷道:“你是哪伙人?地上这具尸体的同党,还是刚才跑掉的那伙,还是另一伙?”

说完,夏昭衣觉得熟悉,她熟练的又扯下这张遮脸的布来,顿然扬眉。

是今日在城外所见的,那背着兄弟尸体离开的兄长。

这时听得后面官兵靠近的声音。

夏昭衣收回匕首,抓着被脱臼之痛惹了一身冷汗的大汉:“走!”

大汉反抗了下,终究乖乖配合。

衙里一片混乱,几处大门全是奔走的兵马,但听动静,似乎街上更乱。

夏昭衣今晚是来守株待兔的,自然不会离开。

大汉痛得大汗淋漓,将牙根都咬的发酸,恨不能掐死这个少女。

夏昭衣不理会他,目光一直望着外头。

看来当真热闹,因为又让她瞧见了几个黑衣人离开,前前后后的,也不知是几伙人。

“你也是来救人的?”大汉低声问道。

“你呢。”夏昭衣没回头,随口问道。

大汉估算着自己现在偷袭这个少女有几分胜算,但刚才的交手,他甚至感觉对方都未出全力。

“嗯,”大汉应声,“我也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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