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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堂牵着马问道。
“床。”夏昭衣回答,朝里面走去。
“不是地就好!嘿嘿!”宋倾堂说道,边将缰绳扔给门口一个守卫,令他看好。
宋倾堂追上来:“你来找朱大人吗?”
这会儿,连支长乐也用奇怪的眼睛看着他:“你真是宋郎将?”
“对啊。”宋倾堂朝他看去。
支长乐点点头,没说话了。
夏昭衣跟昨天一样,没有直接去找朱岘,而是去了隔壁小院,在院外一个台阶上坐下。
宋倾堂没多呆,去了隔壁大院看情况。
这时,夏昭衣后面的门打开,姜司录手里捧着一大堆书出来,见到夏昭衣,姜司录皱眉骂道:“哪来的小童,让开!”
夏昭衣回头的同时,起身往一旁让去。
姜司录带着几个从事很快离开。
支长乐在夏昭衣旁边坐下,嘀咕骂道:“这也太凶了吧,什么人!”
“如今还能留在京中办公的,都是有担当的好人。”夏昭衣说道。
支长乐讪讪,抿唇点头:“也是,阿梨说的对。”
宋倾堂去了很久,终于回来,不复之前的兴奋,肃容说道:“朱大人和我爹又被派了道圣旨。”
“圣旨?”夏昭衣说道。
“嗯,召我们去河京,”宋倾堂在旁边坐下,说道,“但是去不了了,早上收来的消息,说那些流民冲击了安河官道,正沿着安河官道往河京去,我们即便想要去河京,也去不了了。”
夏昭衣没有说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望着远处白云。
“天成营要走了,”宋倾堂又道,“之前那些流民攻入进来,若非天成营及时赶来,恐怕现在伤亡的百姓人数远远不止一千,但是郑国公说撑不住了,得带着他们离开,以及赵秥将军也要离开佩封了,他们要回郑北。”
第530章 有人盯着(一更)
夏昭衣想起离京那一夜,在郑国公府里所听来的。
赵琙说,兵就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要护得一方百姓周全。
赵琙当时不可能知道她藏在外面,所以那些话绝对不是故意说给她听。
但现在,郑国公府却要走了,连同佩封的虎奔营一并回郑北。
夏昭衣其实完全能够理解郑国公府要脱离大乾,回归郑北的想法,不论是在佩封守了半年之久,几次弹尽粮绝的赵秥,还是如今拼死护卫京城的天成营,郑国公府仁至义尽,并未对不起大乾。
而郑北军,他们着实惨烈。
说话时,有人过来了。
夏昭衣抬起头,是离开有一会儿了的姜司录,这次身后只跟着一名小吏。
撞上女童的目光,姜司录的面色有些不好,脚步也略有停滞,不是很自在的避开她的视线,继续走来。
他身后跟随的那边小吏中等个子,神情有些阴鸷,冷冷的看了夏昭衣他们一眼。
夏昭衣这下没有坐在门前,不碍着他的路,他们从她旁边经过,推开门,又合上门。
支长乐不喜欢这人,但想起夏昭衣之前说的,不好吐槽什么,只低声道:“阿梨,可能认出是你了。”
夏昭衣觉得坐在这里会妨碍别人,起身说道:“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京兆府后衙极大,他们离开这,又去隔壁。
宋倾堂跟着他们在石桌旁坐下,夏昭衣和支长乐朝他看去,目带不解。
“你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夏昭衣问道。
“城门那边如果出事,会快马来禀报的。”
夏昭衣等了会儿,见他说完这句,没有继续说下去,便也不说话了,在这望着那边的院门。
风习习吹来,院中残叶打卷落下,宋倾堂看着女童,她正抬手将鬓边碎发往耳后拨去。
望见她手心里的伤口,宋倾堂双眉皱起,抬眼看向她白皙玉嫩的脸蛋,侧容干净剔透,雪白的耳朵和后颈上也有几道很细长的伤口。
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真是一身的伤。
“你干嘛老盯着阿梨看?”支长乐忽然出声。
宋倾堂一惊,朝他看去,随即脸颊大红,结巴道:“你,你说什么啊。”
说完窘迫的看向夏昭衣,女孩淡淡望来:“有求于我?”
“我,我能求你什么。”
“非奸即盗。”夏昭衣说道。
宋倾堂脖子都红了:“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非奸即盗了!”
“想让我帮什么就爽快一些,我这几日在城中无事,帮你也无妨,太繁琐太伤脑的免谈。”
“没,没有……”
夏昭衣又看他一眼,单手托起腮帮子,望回院门。
宋倾堂轻咳一声,随意捡起话题,继续就着天下局势一通乱分析,也不知女孩在没在听,反正不尴尬就成,倒是支长乐会给点面子,不时应上几声。
最后,坐不下去了,宋倾堂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
天色渐暗,夏昭衣带支长乐离开这小院,地形她早就摸清了,主要是看轮流替班的守卫。
宋倾堂就等在外面,一见到他们,忙起身迎去:“阿梨!”
“宋郎将可真巧啊。”支长乐说道。
“刚才杜一德过来了,”宋倾堂说道,“我跟他不对付,所以就出来了,我一下午都和朱大人还有我爹在一起来着,没有特意在这等你们。”
“杜一德,燕云卫府?”夏昭衣说道。
“对,就他,以前跟我不对付,但这段时间没少出力,也是个汉子,说来,燕云卫府死伤也算惨重。”
夏昭衣问道:“你们骁虎营呢?”
“也很惨烈,”宋倾堂叹惋,“我们林曹将军,之前被沈冽绑走了,终于给放出来,整个人瘦了两圈,恰逢广渠门被破,他顾不得休息,爬起来去守城门,被捡走大刀的流民砍了好几刀!”
他们边走边说,宋倾堂就跟在他们后面。
夏昭衣这时停下脚步,抬头朝前面望去,一个人影快速朝长廊后边闪去。
支长乐和宋倾堂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
“阿梨,”支长乐低声道,“在看什么?”
“没,”夏昭衣收回视线,说道,“没什么。”
离开这边的空地,夏昭衣没有继续再逛的意思,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说是累了,想回去。
“我送你们。”宋倾堂说道。
夏昭衣没拦着,宋倾堂便令人牵了自己的马来,跟着他们一并从后衙离开。
长街寂静,街道上没有几盏灯火,夏昭衣在马匹上仍打着哈欠,困得眼泪盈盈。
“这么困吗?”支长乐担忧道,“阿梨,是不是又病了?”
之前她生病的时候,一度非常嗜睡。
“又?”宋倾堂说道,“阿梨,你之前生病了?”
夏昭衣吸了吸鼻子,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没有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