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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说道。

沈冽:“……”

支离越说越兴奋,全然忘记肩上疼痛,继续拿出这辈子最大的奉承功力:“你看,我做一番比较,沈郎君虽不爱说话,但实则并不拒人于千里,相反,沈郎君待人温和,举止落落大方,若以四季来论,沈郎君就像是秋日,虽清冷,但又温暖。”

沈冽:“……”

“我就像是夏天,我脾气暴躁,谁都敢骂,前几日还将那狗皇帝当面骂了一顿,别提多爽了!嘿嘿……”

“我小师姐,你觉得她像不像春天呀?”支离看向肩上的夏昭衣,笑得他一张小花脸满是喜气,“小师姐笑起来真好看,如沐春风。”

“嗯。”沈冽点了下头。

“可惜,相较之下,师姐二哥实在可怜,”支离变了神情,皱眉说道,“他也跟你一样,不爱说话,不过跟沈郎君天性喜欢安静不同,师姐二哥身上经历太多,他更像懒于说话,不喜说话,厌恶说话。他啊,就像是冬天,真希望他能开心一些,虽然知道,他极有可能开心不起了。”

沈冽又点了下头。

“沈郎君,你真的很好看,”支离又转过头来,看着沈冽在清浑芒光里的绝色侧颜,说道,“我跟在我师父身边这么久,你是我目前所见的所有男子中,数一数二的好看,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惊为天人,不过我没说,我怕师父说我沉不住气,而且,那会儿和你还不太相熟,贸然来说,会很奇怪……”

沈冽没有再出声打断他,“嗯”了一声,面淡无波的走在他身旁。

支离嘴巴却似停不下,一路走,一路说,一炷香差不多的时间,终于到了神哭岩。

“好险峻……”支离望着狭窄的石道。

崖边风大,巉岩高耸,陡峭难行,这样的路,他未负伤时都不敢轻易去走,更何况现在。

“小心走,”沈冽说道,“别分心,别说话。”

“哦……”支离点头,望着地面,像是自言自语,很小声的嘀咕,“我怎么觉得,你的重点是,别说话……”

沈冽如若未闻,迈下石道。

支离挠了挠头,乖巧安静的跟了上去。

未出几步,沈冽便停下脚步,正打量深渊的支离也随之停下,听得沈冽出声说道:“前辈。”

老者举着火把,从崖下走来,另一只手负在身后,仍拿着大锤。

“师父!!”支离欣喜叫道。

回去上方平地等老者,待老者过来,支离眼眶红肿,立马奔去:“师父,我和小师姐差点死了,多亏沈郎君冒死相救!”

老者点头,取出膏药和纱布抛去,说道:“肩膀的伤。”

支离伸手接住,顿了下,说道:“处理伤口的话,我自己不成的……”

“练。”老者说道,朝沈冽走去。

夏昭衣靠在沈冽肩头,彻底陷入昏迷,小脸蛋通红异常。

老者抬手,覆在她额上,神情严肃,说道:“继续烧下去,命留住了,人也会傻。”

“路已毁,得另寻其它路回去。”沈冽说道。

“好找,”老者看向坐在地上,正在解衣的支离,“徒弟。”

“嗯?”支离抬头看着老者。

老者沉了口气,说道:“你受累了。”

支离才平定的情绪又起波澜,眼眶又红了,却咧开一个灿烂笑容:“师父,我虽然做的不如沈郎君好,但是我也保护过小师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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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吧。”老者说道。

“嗯!”

他垂下头,才拧开药膏的盖子,忽听远处一声雷霆巨响,磅礴水声惊天而起,巨石迸裂,他们脚下的大地跟着微微颤动。

沈冽当即转首朝远空黑暗眺去,双眸愣怔,呼吸停滞了一般。

“那处大水潭,终究是垮了。”老者说道。

沈冽说不出话,胸口沉闷,似有大石重重压下。

伴随爆裂声和水声,那悬在高空的南面大地,也跟着砸进深渊,声同轰雷。

沈冽深深望着那边,心头骤然一痛,黑眸泛红,被热泪浸润的眼眶酸涩发痒。

终于再难忍住,他垂下头,眼泪滚落了下来,随即便抬手,手背在脸上一拭。

·

总算垮了……

方为艰难回头,看向声喧处。

他的双手被吊在铁链下,双脚悬空,只有等手下醒来,方能解脱。

但这个被老者捶昏过去的手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来,甚至可能昏迷上一天一夜。

第511章 只是偶然(一更)

而主公他们,断不可能在那等他们一天一夜,更不可能派人过来查看他们是死是活。

这次出行,本就以死士的身份而来,能活是侥幸,若亡,则理之当然。

石室里灯光犹在,老者并未熄掉,方为望着变作昏黄一点的石室,回顾老者的身形和身手。

老者远强过于他,这样的身手,他未曾在其他人身上见过,哪怕是教他一身刀法的曹总教头,也远不及老者厉害。

沈谙的师父,轻舟圣老,包括轻舟圣老的师弟嵇鸿,很久之前方为便见过,他们二人皆无此身手,气度风华亦远不及这老者。

倒有一个人,在方为的脑中渐渐冒出。

那位,据传在元禾宗门上住了半年之久的老者。

极有可能,便是他了。

·

夏昭衣病着,支离伤着,对方神秘莫测,不知几人,亦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机关,所以老者没有直接去找人麻烦,留下沈冽,先去寻路。

一路避开机关暗道,根据此地方位风水定路,寻到了三个出口。

再按记忆中的山外脉络河道走向,老者很快选择好去往元禾宗门最近的一个出口。

至于出去会不会遇上其他不可阻挡的路障,那便听天由命,凭运气了。

夏昭衣一直未醒,老者回来坚持接手,背着夏昭衣走在前面。

出口呈喇叭形状,由宽变窄,由高变矮,从绵长的环形石阶上来后,辽阔开敞的空地渐渐变为一条百丈长的狭长甬道,一处不起眼的矮洞在甬道尽头。

洞外挡着几棵参天古树,哪怕寒冬料峭,依然枯枝如网。

老者以指鸣哨,清脆洪亮,长音随风传遍山野江河,不出半响,空中一声高亢鸟鸣声回应,一只鹰隼展翅而来,掠飞群山,翱翔滑下,稳稳停在老者腕上。

老者以枯枝做笔,蘸草木汁液为墨,在割下来的衣角布料上书写,而后绑在鹰隼上,拍了拍它,温声说道:“去吧。”

鹰隼振翅,扶摇直上苍穹,消失在远空。

山地崎岖,加之冰雪半融,行路湿滑,裴老宗主带人在两个多时辰后方才赶来,并按信上所写,将老者的药箱也一并带来。

老者已在大河边生火,以薄石为碗,于附近取材,现熬一碗热水。

待药箱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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