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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头墙贴耳朵。

沈谙睡得很沉,几日舟车劳顿,他身体不适之状加重,分外疲累。

柔姑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进去,一股浓郁药香扑面而来。

房中铜烛台上一豆星火,很暗很暗,光影朦胧。

柔姑在床前止步,看着床上侧卧朝内的男人,开口说道:“公子。”

沈谙向来是一个非常机警的人,现在没有半点反应。

柔姑蹙眉,心下心疼。

低声唤了几下后,柔姑上前推他。

老佟和支长乐在房间这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快竖到天上去了。

“公子。”柔姑推了近十下,沈谙才终于睁开眼睛。

俊美容颜在黯淡烛光里,出现平时少见的混沌茫然,不过很快,他眼睛里的亮光聚焦,恢复清明。

柔姑退回去,垂下头恭敬说道:“公子。”

沈谙坐起,抬手轻揉额头,说道:“说。”

“听到了吗?”支长乐轻声问老佟。

老佟点点头。

可是,柔姑的声音还是非常低,两个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好像又听不到了。”老佟说道。

“他们真的神秘兮兮的。”支长乐说道。

这个时候,听到那边传来动静了,是柔姑离开的脚步声。

老佟和支长乐忙停下,不说话了。

却在这时,他们房间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不待他们有任何反应,下一瞬,木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柔姑手里执着盏烛台,光线幽幽,她穿着一身黑衣,烛光的线从下往上,躲闪不及的老佟和支长乐吓得发出声音。

“我觉得两位还是去睡觉比较好,”柔姑说道,声音在夜色里听上去非常空灵清冷,“毕竟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说是吗?”

老佟和支长乐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和她大眼瞪小眼,没有说话,脸上讪讪。

“早些睡吧。”柔姑又说道,转身离开。

房间里重新恢复黑暗,隔壁也再没有动静。

半响,老佟和支长乐站起身。

“这他妈的……”老佟说道。

“睡吧睡吧,”支长乐朝床上走去,“还怕吃了我们不成。”

第445章 先发制人(一更)

晨光渐亮,搜寻了一夜,什么都没有找到。

现场只剩一个火堆,别无他物。

从火堆摆设的手法看,至少不是流民或其他寻常人。

柔姑踩着晨曦回来,想提议离开此地,另寻他处,却发现沈谙又睡下了,睡得非常沉。

房中烛火燃尽,柔姑站在床边,安静望着床上熟睡的男子。

他的眉头紧皱着,额际些许薄汗,可见睡的糟糕,柔姑不忍叫醒他了。

良久,柔姑一声轻叹,转身离开。

屋外下了一夜的雪,院中积雪更深,柔姑轻合上门,转头望到几个手下站在另一边木屋前,手里提着连夜打来的野味,在等她指示。

“煲了吧,”柔姑说道,“关紧门窗,气味别散的太浓。”

“是。”手下们领命。

柔姑看着他们去忙,转头往另一边望去,顿了顿,她抬脚走向院外。

穿过一片小树林,柔姑在崖边停下,身下便是龙渊。

四周群山银装素裹,古木苍茫连片,那些雪花被长风送入龙渊,万千素净白雪刹那似被幽冥吞噬,瞬息消失。

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史上最早能追溯到和龙渊有关的文字记载,是在一千一百年前的卫郑之争。

夏朝末年,诸侯互相攻伐,近三十年的纷争和吞并,最后剩卫,郑两大诸侯国一争中原。

那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天下远惨于今朝,许多百姓为了逃离战火纷争,纷纷向深山而去。

龙担山当时不叫龙担山,未曾命名,路况亦不及现在,除却起伏连绵的苍翠古林,还有不时出没的凶禽猛兽。

龙渊便是在那时被人发现于群山里,并在后来的几次大地动中,龙渊像是一张越张越大的嘴巴,裂开于大地。

信息闭塞难传,所以龙渊之事,世人很多当猎奇的评书来听,但是于一些太平盛年间的王侯将相们而言,闲的发慌的他们兴趣颇浓。

千百年来,龙渊被很多人造访过,有些人害怕离去,有些人则想一探究竟。

六百年前,便有人在这里留下了一处暗殿,暗殿在龙渊下的石壁上,现在,沈谙想要寻到这个暗殿。

柔姑敛眸望着深渊,四面八方,寒风咆哮,她着实难以想象要如何下得去。

更何况,是沈谙如今这样的身子。

“但愿一切顺遂,好起来。”

柔姑心底很轻很轻的说道。

长风卷着霜雪,从柔姑头顶天空急掠而过,翻越数个山峰高岭,吹向元禾宗门。

一声沙哑的少年声音打破寂静。

“我回来了!回来了!我没死!救命啊!!”

支离用最后的力气飞快跑上山坡,站在山门外,双手呈喇叭状叫道。

几个门人最先跑出来,见到戴着斗笠的少年,一人止步,先回身去找宗主和掌务,其余人围上来,有几人喜极而泣,伸手要抱少年时,才发现他的脸憔悴苍白,血色尽失,以及肩膀上的伤口,浑浊肮脏的可怕,略有些狰狞。

“活着太好了,”支离说道,“但是我快死了,你们快扶我进去,快救我!”

“好,快!”几个门人忙叫道。

“来!”支离回过头去说道,“你也来!”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斜径山坡下,一个修长笔挺的年轻男子迈步上来。

晨光里,容貌俊朗清逸,霜雪如梨花般落在他的青丝和肩膀上。

“我不进去了,”夏昭学说道,“斗笠还我。”

“你不进来了?”支离一顿,“那你来山上是干什么的?要不进来喝碗粥?”

“我觉得,你先进去看看你的伤势比较重要。”夏昭学说道。

“你不会是路过的吧?”支离说道。

“斗笠。”夏昭学摊开大掌。

支离将斗笠摘下,递去说道:“看你赶路着急,应该有要事要办,等闲下来有空,你随时来这,你要什么有什么,我会同裴老宗主说一声,然后……”

说到这,支离自己停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措辞非常不对。

对方从头至尾就没有要求过什么报答,反而是他在这边一直反复提及与利益相关之事,未免显得太……

夏昭学将斗笠戴好,说道:“告辞。”

“好吧,”支离说道,“告辞。”

夏昭学转身离开。

支离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却忽的一愣,转过头去朝夏昭学的背影看去。

清瘦高挑,非常端挺,这个背影……

“啊!”支离灵光一闪,说道,“我想起来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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