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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拳头,忽的扬声说道:“好!”

这一声喝,中气十足。

众人的目光都朝他望去。

朱岘爬上马车,立在高处,看着前头的队伍,体内热血澎湃。

“李据!”朱岘叫道,“你这个昏君!”

众大臣瞪大眼睛。

百姓们再度炸开锅,一片沸腾。

卞石之惊道:“朱岘!”

“你胡说什么!”礼部尚书张浦翔抬手指去。

站在这里护他是一回事,为的是气节,风骨,敬他的孤胆,狂勇。

可他怎能在众目之下,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有人甚至要去拉他:“朱岘,你下来。”

“梁乃!”还有人朝人群里面快将脖子缩在衣领里的京兆府尹看去,“梁乃,朱岘可是你的手下!”

朱岘热血冲头,手脚发抖,一颗心激动难平,语声都颤抖了:“昏君!昏君!你滚回来,你滚回来给我抬起头看看上苍,看看这青天,你愧不愧对它!”

朱岘朝天指去。

“朱大人,”夏昭衣也开口说道,“你平复一下。”

主要怕他太激动,容易撑不过这一口气。

因情绪波澜巨大而出意外的人,着实太多。

朱岘面部涨得通红,望向大道两旁的百姓,大声说道:“我,京兆府少尹,朱岘,我是你们的父母官!”

百姓们渐渐静下,抬眸望着他。

“平日你们的冤屈,你们的案子,皆由我受理,今日,我也要告状!”

“我要告李据,我要告满朝文武,我还要告你们!”

朱岘的手朝他们指去,眼眶跟着红了,热泪噙出。

“朱大人……”夏昭衣担心的上前一步。

“我告李据,他残害忠良,滥杀无辜,德不配位,奸佞恣睢,好饰偏听,贪权懒政,弃德信,失良知,祸乱天下!”

“我告满朝文武,就是你们,你们忘恩负义,冷眼旁观,坐享定国公府以命换取的太平富贵,奢靡无厌,毫无作为,不知羞愧!”

“还有你们,我告你们这天下百姓,你们胆小怕事,懦弱无能,愚昧无知,以血肉供养他们这群敲骨吸髓,不知饕足,玩弄权势的蛆!”

朱岘疾言说道,胸口剧烈的起伏。

所有人看着他,万人无声。

朱岘不擅强记,但当初女童的字字句句,他大部分都记得。

午夜梦回,反复惊醒,字字如鞭,他忘不掉。

夏昭衣眼眸红了。

“把他捉下来,就地正法!”荀斐厉声叫道,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从震撼中回神,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人会这般大胆,这般狂妄。

“来啊!”朱岘望着他们,“尽管来,爪牙鹰犬,助纣为虐,你们一个个,都是狗东西!”

“朱岘!!!”荀斐喉咙快要撕破。

“让你们看看,这里面是谁!”朱岘说道,“都睁大眼睛看看!”

他握住身后的车帘,猛然一扯,车帘掀起,周遭灯火映入进去,照亮车厢里面的人影面孔。

一共,四人。

看清最前面的老头后,众大臣全都惊呆。

“安太傅!”

江平生也傻眼,迟迟找不到的江平代,竟在这里。

安秋晚蓬头散发,狼狈至极,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他的嘴巴被塞着厚厚一团棉布,后背还有一根笔直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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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头,让愤恨发抖的他现在想垂下头都办不到。

“说得好!!”人群后边忽然响起一声高喝,极为洪亮。

朱岘几乎第一时间认出这声音,赶紧回过头去。

“朱大人,说的太好了!”魏从事大步走来,眼睛含泪,“我把这个带来了!”

第392章 不配为帝(一更)

他举起自己的手,手里面一份厚厚的卷轴。

在魏从事后边,赵宁一身白衣,脸上遮着纱布,她立在那没动,她的手下们则跟在魏从事身后而来。

在他们身后更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掀开车帘,从上下来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妇,约莫五十多岁。

刘氏战战兢兢,回身向车厢,抬手将车里的灰袍女人牵出。

灰袍女人很是纤瘦,从车上缓步下来。

“我,我可以走了吧,”刘氏害怕的说道,“我已按照你们的吩咐,将你畅通无阻的送来这了。”

“好。”灰袍女人点头。

刘氏转身要上马车,顿了下,又道:“那我家老爷呢?我家老爷能给放回来吗?”

“我不知他去处,”灰袍女人说道,“无能为力。”

刘氏哭了,害怕的环顾了一圈,知道不是自己该呆的,转身上去马车。

女子朝人群走来,边抬手将头上兜帽摘下,抬起了头。

一张清丽略显冰冷的秀致面孔,许多人都不认识,只有常在宫中走动的禁军副将荀斐惊讶叫道:“宁嫔?!”

佳应宫闹成这样,那几个太监可全都没好果子吃了,全世界都在找她,未想竟出现在这。

宁嫔?

众人打量女子,看着她走近。

“阿梨。”施又青说道。

夏昭衣点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魏从事将手里的文卷交给朱岘,朱岘接过,手指仍在颤抖。

“痛快吧?”魏从事看着他说道。

痛快,的确痛快。

酐畅淋漓,从来未曾这么豪情万丈过。

“风头被你抢光了,”魏从事说道,“本来想着,这出戏我自己唱的。”

“哈哈……”朱岘笑了。

魏从事望向马车另一边的女童,抬手揖礼,说道:“夏姑娘。”

“魏从事好。”夏昭衣说道。

“夏姑娘虽年幼,却聪慧,魏某心中有一点一直不明,不知夏姑娘能否指点一二?”魏从事说道。

“不敢当。”夏昭衣道。

魏从事淡笑,忽的回过身去,负手在后,高声说道:“夏姑娘,这世上从来没有无故的杀意,哪怕滥杀无辜,缘故也因那人生性凶残暴戾,视人命为草芥。那么昨夜青山书院大火,院士学监先生护院学生们齐齐葬于火海,紧跟着东平学府被数千一身戎装的兵马所围,这些,皆出自咱们好皇上之手,你说皇上这是为什么呢?”

这些话,说是在问夏昭衣,他的目光却在人海里扫着。

而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如此一吼,近处的百姓皆能听到。

后边听不到的,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

传入众人耳中,尤其是那些大臣们的耳中,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乍开。

“你说什么?青山书院没了?”

“东平学府发生了什么?”

“东平学府的先生们呢?我的老师大晗先生呢?”

“你说慢点,”同大臣一起被叫进宫的杜院士拨开人群挤来,“东平学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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