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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帮?”
“对的。”楚管事点头。
“这样,”魏从事容色不悦,“楚管事,劳烦你再去问一趟,此事到底能否帮忙,我可是京兆府衙的人。”
虽然魏从事从不摆官威,但对方这样的冷漠态度,着实让他生恼。从来商人见官,哪个不溜须拍马,哪怕他只是一个吏员,但年年想着送礼的人都有大把,每个都被他给赶了回去。
“那我再去问问,”楚管事说道,“不过魏从事,还有什么新鲜的说辞吗?如果还是之前的说法,我家娘子肯定不同意的。”
魏从事眉头快拧成一个结:“还要什么说辞,这是救人呀。”
楚管事笑笑,说道:“前些时日,有个可怜的十二岁少女来求我家娘子借她些钱给她病重的母亲看病,我家娘子一文钱没给,你猜她做了什么?”
“什么?”魏从事好奇问道。
“我家娘子让人买了瓶毒药送给这少女,并让人带话,钱是没有的,要么早点送她娘亲走,别哭哭闹闹吵到她跟前。”楚管事说道。
魏从事一怒:“怎有这种人?”
楚管事摊手:“我家娘子只爱做生意赚钱,人情味的东西,她不管的,我就更不管了。”
“人情味的东西不管?”魏从事皱眉,“我记得她可曾多次宴请四方呢。”
“所以她才这么有名啊,”楚管事一点都不避讳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东家,说道,“即便是宴请行人,对我家娘子来说也是一笔买卖。”
“呵,呵,”魏从事气笑了,“难怪连那阿梨都说她不好说话,性情孤僻,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
“阿梨?”楚管事看着他,“是京兆府衙一直通缉的小女童,阿梨?”
“是又如何?你要去举发我不成,空口一句话,你以为官府会理你?”魏从事不屑说道,起身准备要走。
“魏从事稍等,”楚管事喊住他,说道,“你可与那阿梨认识?阿梨真是这么说我家娘子的?”
“你问这些干什么?”魏从事反问。
“你稍等,”楚管事说道,“我再去问问我家娘子。”
莫名其妙。
魏从事一直觉得自己的性格已经够乖张和逆反了,平时在官衙里,朱岘每次都能被他气得堵住话头,结果先是一个阿梨,再是一个赵娘子,甚至这个帮忙传话的管事的性格都比他的更难对付。
第342章 陈年旧事
楚管事这一次进去没有多久,很快便出来了。
魏从事忙看去。
“魏从事,我家娘子说帮,”楚管事笑道,“要多少帮多少。”
看到魏从事明显愣住,楚管事笑着将手里的白纸和笔递来:“魏从事,这边来,纸笔在此,您自己写,想要什么都行。”
魏新华做梦一般,伸手接来纸笔,顿了下,说道:“楚管事,莫非你家娘子认识阿梨?”
“对啊,”楚管事大大方方应下,“我家娘子这条命还是阿梨救的。”
“噢。”魏从事收回目光,在纸上落字,心里面有些郁闷和心虚。
他跟那女童顶多就一面之缘,认识都谈不上,现在在这边借着这女童的名号,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在骗吃骗喝……
不过,骗了就骗了,而且吃就要吃得饱,他魏新华别的没有,脸皮的厚度管够,所以非常不客气的,魏从事在纸上写了一大堆东西。
完了交过去,楚管事看了眼,说道:“就这么点啊。”
“嗯?”
“魏从事先回吧,这些东西随后便送去官府,您不用担心,”楚管事说道,“我拿去给我家娘子看。”
魏从事恍恍惚惚点头,搁下笔告辞。
楚管事进得别厅,赵宁正在窗边与自己对弈。
载春端着银耳汤进来,听到赵宁淡淡说道:“就这么点么。”
“我也是这么说的。”楚管事说道。
“阿梨的面子不止,”赵宁将单子递回去,“加十倍,若魏从事觉得多了无用处,让他送去城外救救灾民也不错。”
“嗯,好的。”楚管事接过来。
看着楚管事离开,载春收回目光说道:“娘子,是那阿梨来了吗?”
“不是。”赵宁捡起一颗白子落下。
“我还以为是她来了呢,”载春说道,“不过娘子,城外那些灾民,其实你也可以救的,为什么不救呢,我听说死了好多好多人啊。”
“管一顿两顿饱,就叫救吗?”赵宁望着棋盘,说道,“城外近十万人,要救他们,散尽我全部身家也救不过来。”
载春叹气:“那只能看着他们活生生饿死和冻死了,苍生何罪呢。”
“苍生?”赵宁念叨着,转眸往窗外望去。
窗扇四扇相连,涂以棕漆,精细雕花,非常大,几乎凿了这一边整面的墙,窗扇最低处垂地只余半尺,几乎落地。
受了数十年的阴暗,如今她特别喜欢光线,越明亮越好,所以为了厅堂明光充足,才令人凿了这面墙。
现在赵宁身旁的窗扇开着,因为不在风向,窗外雪花飞扬,也丝毫不影响她静观天地。
载春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大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江南很少下雪,”赵宁望着窗外,“这么大的雪,在江南几乎看不到。”
“是的呀,”载春也望去,“湖州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天气。”
“当年湖州一场大雪,我被人扒光了衣服,从城里扔了出来,”赵宁平静的说道,“便是你所说的那些‘苍生’干的。”
载春一惊,瞪大眼睛朝赵宁看去。
“那雪地太冷了,他们指着身无寸缕的我痛骂,吐了我好多口水和浓痰,可是我跟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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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呢?”载春气恼。
“因为你家的好老爷,”赵宁笑了,侧眸看着载春,“想必你不知道,赵励是个养子吧?”
“老爷他,他是养子?”
“当年我父亲想要个儿子想疯了,他养了那么多小妾,一个怀上的都没有,问题出在他自己那,他不愿承认,天天打骂那些可怜的女人,如若我不是跟他长得七分像,他不定还要怀疑我娘亲是不是背着他偷了人。后来,我爹实在生不出,他便从远房同姓亲戚那抱养了赵励。好玩的是,他对那赵励比对我好,我年幼时实在想不通,他爱的到底是血肉亲子女,还是一个所谓的姓氏。最后渐渐的,我看那赵励就像看到一个行走的成型的香火精妖怪,而看我父亲,我看到他好像背着列祖列宗的棺材板。”
“噗嗤。”载春听到这个比喻忽的笑了。
不过笑完,她又马上止住,很轻很轻的问道:“那,大小姐,老爷是怎么害得你呢?”
“你说呢?”赵宁捡起棋子,垂眸端详,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