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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堂跟前。

而后是各类调料,各四小碟,分别在沈冽和宋倾堂面前规整摆下,与酒盏筷子为同一套色泽的餐具,极具讲究和美观。

宋倾堂望了眼,两边的饺子个头差的很多,样式也不一样。

“你的待客之道可真好,”宋倾堂说道,“自己吃的那么大一个,给我的这么小。”

“不是的,这位郎君,”家仆赶紧说道,“您那饺子是我们厨娘现做的。”

“我的饺子是阿梨做的。”沈冽说道。

宋倾堂正准备提筷,闻言一顿:“阿梨?”

说着忙抬眸朝身后厨院望去。

“她不在这,”沈冽忽的一笑,掩都掩不住,似天光破云般灿烂,“她今早送去我茶馆的。”

宋倾堂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冰块脸笑成这样,他愣愣的目光瞄向沈冽的碗,饺子薄皮大馅,白嫩润滑,他竟越看越可爱。

“她,她还会包饺子呢。”宋倾堂抿了口口水,垂头望着自己的饺子。

他的饺子其实也不小,但是跟对方压根没法比,而且郭家特意留在京城照顾沈冽的厨娘,厨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可是宋倾堂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口中发馋的紧,想去尝尝沈冽那碗里的饺子滋味如何。

不过想到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听他话的模样,他又不想吃了,夹起自己碗中的饺子,蘸了蘸料,一口塞入嘴中。

边嚼边抬眸看向沈冽,对方吃的慢条斯理,没半点声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宋倾堂顿了下,也放慢速度,慢慢的嚼着。

越吃越觉得古怪,他本来想上门兴师问罪,好好让对方摸着良心惭愧一下,再跟他保证以后再不乱来了,然后这事,他可以暂时放弃自己的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结果,他现在居然跟对方坐在这里一起吃起了饺子,来时的满肚子心思现在彻底感受不到点滴了,一时甚至分不清是吃人嘴软,还是被对方的言谈举止弄的无话可说。

不过,沈冽所说的宣延帝的手,让宋倾堂心里沉了几分。

他不想去想,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大乾,已经越来越看不清前路了。

大雪是在申时落下的。

风雪来的很急,不过一个时辰,漫天漫地都裹了一层银霜。

满京都肃冷清静,城门外流连多日的流民纷纷往最近的山头走去避雪。

往山上的山坡到处都是缩成一团的人,好多人衣衫单薄,脚着破鞋,走得艰难,挤挤挨挨里,诸多矛盾产生,尤其是往陡坡上走去时,动起手的人直接将别人推入山崖。

摔死的人得一痛快,摔不死的,卡在山坡下面绝望的哀嚎呼救,无人回应,除却愤怒激斗的人之外,谁都是麻木倦怠的一张枯瘦面容。

大雪落了三个时辰,官道上面一队快马在夜色里奔来。

“开门!”为首的男子高声冲城墙上叫道。

城门郎望下来:“来者是谁!”

男子抬头迎着城墙灯火,高举手中令牌:“剑南节度使秦兴部将,毛师古!”

·

大雪纷扬,像是絮絮的棉花。

宣延帝站在东明宫外,定定望着皑皑大雪。他微微抬着头,灯火打在他脸上,将他脸上越渐细密的皱纹映如刀刻。

夜色幽深,万籁无音,整个皇城如同死了一般。

远处三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男人大步走来。

为首的是天荣卫正将陆明峰。

“陛下。”陆明峰跪下说道。 W?a?n?g?阯?f?a?B?u?y?e??????ù???ě?n?2?〇???⑤?﹒??????M

“说。”宣延帝看着天幕。

“赵明越和赵琙的确出城离京了,多方可以证实。路千海一个时辰前开始吐血,口中胡言越来越多,恐难熬过三日。正阳道今早有一具尸体横尸街头,尸体与之前在街头屠戮乞丐的男人们是一伙的,尸体上有一封信,称此人不是中原人,为北元人。字迹我比对过,与那邪女的字迹不同,应不是她所为。”

“北元人,”宣延帝低低的说道,“竟然是他们。”

一阵风吹来,他有些花白的须在风里瑟动,沉默良久,宣延帝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了,靖安侯何在。”

“应还在重宜。”

“他年轻的时候,倒是一个带兵打仗的能手,”宣延帝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把他召回来吧。”

“是。”

“陶家人呢?”宣延帝又道。

“老样子,还住在那,蒋氏的伤口比较严重,这几日都在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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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宣延帝终于收回目光,转向陆明峰,“把他们抓起来。”

陆明峰一顿,有些讶然:“抓起来?”

“关在天荣卫府,把消息放出去,声势越大越好。”

“是。”陆明峰垂首。

宣延帝看向陆明峰身后的两名手下,其中一个是新顶替刘司阶上来的谢大钧。

宣延帝眉心轻皱,心里那口恶气在胸中发酵的越来越大。

第337章 一个杯子(二更)

当初那个女童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宣延帝便要刘司阶去查,给出的时间是十日。

十日后,刘司阶没有查出,宣延帝将他发往了天成营喂马。

天荣卫与天成营历来交恶,不出一个月,刘司阶便被折磨的身心俱疲,积郁成疾,被天成营的一个小郎将发往了常阳。

这些都是宣延帝十日前才得知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狠下心对李东延动手。

刘司阶是个得力人才,办事够快,够狠,够准,宣延帝当初恼他连个小童都抓不到,加之君无戏言,他便当真将刘司阶赶去了天成营。

如今才知晓,那个小童根本不是什么寻常小童,而刘司阶的办事能力和手段,却是其他人所难以企及的。

痛失一个刘司阶,宣延帝不舍再失去一个李东延,打了几棍子便派回了燕云卫府,否则,李东延的脑袋哪怕是十个都不够砍。

而保下李东延,便是认定李东延无罪,既然李东延无罪,那有罪的是谁?便只能是当初冲撞燕云卫府的那群贫民。

这些人宣延帝不想管,直接交给了手下,手下揣测圣意,判他们死罪。

而后,几日前的刑场便闹了那样荒唐的戏码。

夏贼之女。

宣延帝眼眸冰冷,当初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办事的,将这样一个幼女给放跑了出去。

斩草必除根,留着祸害无穷,果不其然。

·

快马入城,疾奔离开。

堆积的大雪减缓了马蹄声响,但在寂寂长街里仍是不小动静。

石头躺在床上,听着外边的声响,他翻了个身,毫无睡意。

不知过去多久,外边终于有人声了。

石头皱起眉头,心里凉了半截。

一边希望他们快回来,好告知他赵大头的生死,一边又害怕他们回来,因为少爷说了,要他明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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