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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排列的大致,本就不吉。”沈谙说道,“你去准备些木头石块,按照这个排列给我做个模型吧。”
柔姑看着纸上勾勒,点了下头:“也罢。”顿了下,又道,“那沈冽,他可看到这些了?”
“自然。”
“给他看去,那……”
沈谙一笑,微偏着头看着他:“他是我弟弟,给他看去又何妨?”
幽黑的眸子还是带着笑意的,笑意里却又像是掺了点冷意,似是隐隐的警告。
柔姑垂下头:“嗯。”
柔姑离开,带上了房门。
沈谙垂眸朝一旁的木板看去,望着上边的字,唇角勾了勾,轻声道:“阿梨。”
天色翻去一页,黎明星光渐渐淡在天边。
大船还在逆流而上,快要到佩封了。
佩封大城还远,沿路的乡郊一片死寂。
江旁偶尔会传来臭味,那是沿岸的伏尸。
大地干裂了,有些地方成片成片皆寸草不生,泥土也被翻过,在晨光下,蒙着一层很淡的障雾。
再往上一些,可以看到远处不少瘦骨嶙峋的人结队走着,好多人抬眸看着这边的船只,像是看到了希望,快步跑来。
“好心人,好心人。”几个人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声音粗哑的快要发不出音来。
护卫们在长长的竹竿下面挂好水与小包袱,朝着他们递了过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他们欣喜的大叫着。
听到动静,沈谙在床上睁开眼睛。
越来越多人聚在河边,竹竿一次又一次递去。
有人抱在怀里转身就跑,有人没有接到,去抢别人的,还有人团结一起去争夺。
沈谙叹了口气,朝里面翻了个身,低声说道:“为什么要说谢字呢。”
睡在屏风外边的丫鬟雨卿听到动静,起身道:“少爷醒了。”
“没有,我还要睡。”
“那少爷说的,是什么谢谢?”雨卿不解的问道。
沈谙闭着眼睛,淡淡道:“那些人其实也该有一个自己的好生活,跟寻常人家没什么差别,可天道待他们不公。为什么要说谢字呢,该怨,不是么。”
“怨?”
“怨我们这些人,”沈谙笑了笑,“若是我,我就会怨,然后把这些压在自己头上的人都反了。”
“少爷……”雨卿愣了。
“没什么,我说着玩的,我继续睡了。”沈谙笑道。
夏昭衣起得很早,烧水时,她从马草的竹筐下翻出装有笔墨的小包袱。
在客栈给师父写的信夹在几叠纸中,她将信扔在火中烧成了灰。
喝水漱口洗脸,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这一带的江河渐渐多了起来,她一路问话打听,脑中依稀有了此地一幅舆图,将整座山河鲜活的立起,但最近的一座城镇,至少还得再走上两日。
走了一日,天光沉沉,青云踏着暮色走向一座大山。
夏昭衣准备打些野味,顺带再摘些野果。
在内山半腰的河道旁兜绕一阵,天空蓦然一声凄叫,夏昭衣抬起头,天上一只鸟儿身上挂着箭,急急跌落下来,落在山外。
天空群鸟惊起,拍翅乱飞。
射的这么高,拉开的弓必定不轻,拉弓的人身手也必然不错。
然而紧跟着,嗖嗖数声,好几十支利箭飞出,那些乱飞的鸟儿被射下大片,又有好些落在夏昭衣跟前。
群体性的拉弓行为,还配有好弓和良好的身手,让夏昭衣微皱了下眉头。
“青云,走。”夏昭衣低喝。
青云往山上走去,路过前边山坡,那些鸟儿的尸体稀疏落着。
但没走多久,又一片鸟儿被射落了下来,不管是整片整片的,或者是孤零落单的,似乎一只都不打算放过。
不止这里,远处也渐渐有了朝空中射出的利箭。
同时,来路那边似有一队人纵马赶来。
夏昭衣忙让青云往更高处跑去。
在另一边的山坡上,夏昭衣垂下头看去,那些人一身轻甲,腰背大弓,正一只只的去捡落在地上的鸟。
每捡一只都要仔细检查一遍,鸟儿的双脚和羽翅也没有放过。
弓箭被拔了下来,他们用布子擦一擦,插回箭壶里。
看样子,像是在拦截谁的传书。
天上还有鸟儿成片落下,其中一只落在了夏昭衣不远处。
鸟儿还在拍着翅膀,命似未绝。
夏昭衣看了那边的士兵们一眼,带着青云朝另一边走去,直接深入大山内里。
士兵们寻了好久,没有寻到。
天色已不亮了,今夜云层积厚,看模样也不像是会有什么月光。
几个队正开始集合人数,林校尉骑在马上,面色难看。
一个队正回去禀报:“校尉,没有找到。”
“所有的箭都找回来了吗?”
“少了十七支。”
校尉面色一沉:“怎么不找回来?”
“实在寻不到了,可能是掉进深涧里面或者一些峭壁上了,那些地方无路,不好攀爬。”
“都是借口!”
队正抿唇,垂下头。
“给我找回来!我要一支不落,今晚睡前一定要全部清点过去!没有找到的话,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到明天!”校尉吼道。
“是!”队正硬着头皮应道。
几个护卫过来:“林校尉。”
校尉回过头。
“侯爷喊你。”
第115章 烂透顶了
“怎么办,怎么办。”
山坡下的土地斜庙里,一个身影来回走着,双手揉搓,嘴巴里面自言自语。
旁边的护卫和两个陪行奉茶的俏丽丫鬟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去好久,屋外土院传来动静。
不等手下进来通报,靖安侯夺步奔了出去。
“怎么样,寻到了没有?”靖安侯忙问。
林校尉下了马,喊了“侯爷”后摇头:“暂时还没有。”
“废物!”靖安侯气的甩袖,“要你们什么用,连只鸟都寻不到!”
“侯爷你别急,”林校尉道,“还有十七支箭矢没有找到,可能在那十七只鸟儿身上,只要不让它飞出去就行了。”
靖安侯皱眉,想了想,仍是不放心:“不,不行。”他抬起头,“不看到那字条我睡不好,一定要去给我找到,找不到最先死的人是你们!”
“可是侯爷,那山里好多河道和深涧,要是那鸟掉里面去了,那我们……”
“我不管!”靖安侯暴躁的怒吼,“一定要去给我找到!一定要!”
土地庙在河道村外,附近十里八乡,鱼米富饶。
村外这一片虽然人少,不远处的几个村户却也能听到靖安侯这喊声。
一个时辰后,这吼声传到了西桃镇上。
“哈哈哈!”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