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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割肉何异。

宋二郎敛了眼眸,回头看向磐云道另一侧的广袤长野。

“这里打了多少年了?”宋二郎高声问道。

没人回答。

宋二郎伸手指去:“这个地方,土地肥沃,山清水秀,如果用来种庄稼,能产出多少?”

众人抬眸看去,入目全是青葱沃野,天际大河涛涛,远山如画,天地无边。

“被一群狼心狗肺的糟践了!”宋二郎怒喝,又更拔高了一些声音,“兄弟们,兵荒马乱数百年,安稳岁月夹缝其中,屈指可数,而这里,百年来都没人能打下,如果我们打下了,从此以后这里不再叫做兆云山!以我们之血,冠这大地之名!”

“是!”郑北军最先发出暴吼。

“我听不见,响一点!”宋二郎高声叫道。

“是!!”众人吼道,那些兆云兵们也被带动,无端一阵热血狂涌。

“出发!”宋二郎道,“我们走!”

大风吹来,沈谙一头墨发高高扬起。

他手里捏着书卷,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广袖在风中,同墨发一起翻飞。

“你看,”沈谙笑道,“上过战场的就是不同,和那些兆云兵一起,泾渭分明,是不是很容易辨出来?”

沈冽看着远处那些兵马,没有说话,向来冰冷的眼神,今日难得如春暖夏阳,隐隐有着期许与向往。

“你要不要一起去?”沈谙回头看来。

沈冽与他对望一眼,看回那边,轻摇了下头:“不了。”

“说好的剿匪呢?”沈谙笑道。

“我剿的匪,还不够多么。”

“和他们一起,你能杀的更多。”

沈冽没说话,半响,回身撩开帐篷,走入了进去。

帐篷门帘垂落,恢复平静不久,又被风给带起。

沈谙看着门帘,再垂眸虚望手里的书,忽的一阵猛烈咳嗽,他伸手支在唇上,咳的凶狠。

想要忍,但越来越难憋住。

他撑在帐篷上,清瘦背脊弓在那边,一直咳着。

沈冽盘腿坐在帐篷里,后背挺拔,听着外面的声声咳嗽,闭上了眼睛。

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

卞八爷坐在马上,面色冷漠。

“是兆云关的!”十人长一到便叫道,“那边有动静了!”

卞八爷没说话,像是没有听到,冷冷的望着天边。

十人长觉察不对劲,忽的看到他后面两匹马上的人,一愣:“大少爷,二少爷?你们怎么来了?”

随后又注意到他们头上绑缚的孝巾,十人长惊了:“这是……”

卞雷面色惨白,唇色也是白兮兮的,看样子是病了。

卞元丰眼眶红肿,双手紧紧的抓在缰绳上。

“要血祭么,大当家的。”鲁贪狼阴冷道。

血祭。

这两个字让卞元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尖亮了起来,他抬头看向卞八爷,愤恨的叫道:“爹!”

“杀。”卞八爷咬牙,“全都杀了,我要踏平那个村子!”

另一匹快马,下了官道后,在山野的泥路上奔跑。

跑着跑着,男人忽的放慢了速度。

他以为是看错了,可是没看错,那边真的有个小女童。

她盘腿在溪边,正垂头削着木头。

头发用木簪固定着,露出白皙的脖颈,一身布衣,衬得她肤色好看。

男人四下看了眼,再看向那女童,似乎就她一人。

还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淡定的小童,有些奇怪,可是他还是拔出了腰间的刀,这种顺手一刀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

第91章 一气呵成

这一片沼泽水满,黄莺飞过青山影里,相远相近的夏木横斜着,女童在郁郁葱葱的水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男人握着刀,瞄准了她的身形,一扯马缰,轻喝:“驾!”

马儿朝水边奔了过去。

男人举起大刀:“喂,女娃!”

准备等她抬头,就给她脖子一刀。

这女童在这种地方出现,不是摆明了找死。

他现在还有任务在身,懒得多问,但也要防止这女童是否已经在这里撞见了什么,所以砍死了事,以免她出去通风报信。

喊话的时候,马儿速度在加快。

女童果然抬起了头,身子也跟着站起。

“哈哈!”他笑出声,“你看不到我手里的这把刀?”

越靠越近,他扬刀挥下。

在举刀的时候,跟前便人影一闪。

刀子重重落下,带起凌厉风声,可是刀锋却落空了。

马儿还在往前,他随着人影回头。

夏昭衣是强行转步回身的,后跟飞快顶地,借力后退跃去,避开了刀锋。

马贼忙拉马缰,勒马停下,还未来得及调转马头回身,一道绿色鞭子猛然抽打了过来。

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力气不大,可这绿鞭上的倒刺却割破衣裳,划皮入肉,剧痛尖锐。

男人条件反射,边提刀想挡住下一击,边松开勒马的手往火辣辣的后背抚去。

然而女童手里的鞭子却又朝马臀击打了过去。

马儿吃痛嘶鸣,撒蹄狂奔。

猝不及防的马贼被朝前带去,而后跌落了下来,一只脚还拴在上面。

拖了好些距离,马贼费劲挣开烈马,支着刀子翻身而起,后背被磨得惨,痛的他浑身打颤。

他双手握着刀子,拔腿朝夏昭衣冲来,怒喝:“我杀了你!”

夏昭衣抓起地上的包袱,转身朝另一边的丛林里跑去。

马贼怒红了眼,直接追了进来。

“出来!”马贼叫道。

话音刚落,一根树枝“噗”的一声,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胸膛。

树枝太长,马贼回身时略略撕开了口子,便不敢妄动。

艰难回头,身后一个女童倒挂在高树上,小手正松开他胸膛这根树枝的另一端。

树枝长约一丈,俨然是刚砍下的,他先前没听到一点动静,是一气呵成就刺过来的?

鲜红的血珠从尖锐的树枝一端滴滴淌落了下来。

马贼伸手撑在离他最近的树上,随之歪倒了下去。

夏昭衣还挂在那边,两只小腿紧紧缠着树枝,有些疲惫的垂下手。

呼吸并不舒服,她腰身一挺坐起,而后从树上跳下。

方才上树太快,包袱都顾不上了,散在了地上。

一个小馒头滚落了出来,沾了好多泥。

她拍了拍,拍不掉,抿了下唇,只好将馒头的体积缩小一点,再塞回进包袱里面。

到底是大意了,觉得这里水质不错,便想休息一下,毕竟这附近基本没有什么大队马贼出现的痕迹。

不过,这种落单的斥候,却还是会遇上的吧。

夏昭衣回到原来的水边,捡起水边的木头,抬头看向先前那匹受了惊的马儿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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