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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去庙里求签,大师说心诚则灵,她干脆牙一咬,就带着丝竹跑出来了。

出来时带了一堆的护卫,但路过佩封时,遇上了大批灾民,和各种始料不及的状况,总之一个一个的,或死或病或走散,只剩下她们这对主仆了。

两个多月的折腾,哪里还受得了,可是书信无音,她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了,父亲那口气还在不在。

她几次想要回去,可每次打听,都发现那沈神医就离她不远,这种不甘心,真是要磨死人了。

赵嫣端起桌上的水,说是温,不如说是温凉。

她没兴致喝了,放回桌上:“我饿了。”

“小姐你慢等,”丝竹站起身,看向后院那头的厨房,“我先前说好的那些吃的呢,快端来!我家小姐饿了!”

掌柜边应着,边催促手下快点将藏好的那些东西给拿出来。

厨房那边设置了个小机关,等有马贼来,把放着食物的几个柜台给推进去就行。

可是要拿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整个卡在下面,得费许多功夫。

夏昭衣还在门口,看着那边的山顶。

刚才进客栈时,她有所感的抬起头,便见到一面白色的大旗在那山顶挥舞。

很有规律,摇得有些吃力,隐隐可以看到是两三个人合力摇的。

那边应该有个岗位,马贼走了多远,便以摇旗的次数来表达。

她摸着规律,边计算着马贼们的脚程,大概能猜出这摇一次代表的距离了。

夏昭衣收回目光,朝客栈里头走去。

丝竹见她进来了,说道:“怎么样,还要不要我这一文啊?”

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夏昭衣没做声,神情恬淡的去拿了之前搁在桌上的药碗,送到厨房后面。

“喂!聋了啊!”丝竹见她不作声,得意的叫道。

先前她被这女娃盯着的模样,总觉得别扭和不自在,这种无缘无故矮人一筹的感觉,让她烦得很,现在这样反过来,让她有种出了口气的快感。

掌柜的和几个客栈伙计还在那边搬柜子。

夏昭衣立在旁边看着他们,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你搁那儿去吧,女娃。”

夏昭衣微微一笑:“掌柜的,你这样用蛮力,辛苦着呢。”

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脸都憋红了,和那些伙计们喊着口号,又将柜子挪上来一些。

夏昭衣看了阵,转身将碗放在了那边的桌子上:“掌柜的,我走了啊。”

“知道了!”掌柜的随口叫道。

回到大堂,夏昭衣踩着木梯上楼了。

早早吃过饭,现在不饿,她将包袱放在桌子旁边,取了蜡烛点亮,从包袱里拿出新买的笔墨,将竹筒里的水倒一些在砚台上,轻轻磨着。

可是执笔要落字的时候,她的笔尖却顿在了那边。

沉思一阵,她在纸上写下“兄长”二字。

可是接下去要写的,却又迟疑良久。

蜡烛的光很黯淡,窗外晚风忽的吹开了窗扇,烛火晃了一晃。

要怎么说呢?

说什么呢?

说了以后,怎么将信寄出去呢?

这种事情,说出去会不会被相信?

而且,这样无缘无故的来信,多半是连国公府都送不进去的。

纸上“兄长”二字,墨渍已干。

夏昭衣左手轻轻捏着薄薄的纸张,顿了下,忽的将这纸揉作一团,放在了砚台旁边。

蘸了蘸墨,她又在纸上写上了“师父”二字。

提及师父,满腹衷肠,她这次挥笔倒没有犹豫,一字一句,飞快落墨。

……所遭之事,匪夷所思,可我断然已活了,年幼女童,不知前身,所处匪寨贼窟,人不如狗……

写着写着,鼻翼忽的酸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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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忆起离开离岭那日,师父的目光与神情。

一如平日安静,不悲不喜,沉定如古井。

“你可知道,你这一去便是必死,我们师徒今生都无法得见了。”师父说道。

她重重磕首,语声喑哑:“徒儿不孝。”

“那你去吧,莫要回头。”

她便起身离开,道了句“师父珍重”后,翻身上马,再不回头。

师父与她之间,两人从来不多言语,哪怕生离死别,也是这么寡淡无味,没有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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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匪夷所思

几页书信写毕,待墨渍干涸,她将它们折叠起来,塞到信封里面,烫了腊。

门外有些动静,想是那对主仆上楼了。

看那对主仆的模样举止,应该是富贵人家出生的,不知道对京城的事情会不会有些许了解。

这里的掌柜已经旁敲侧击过了,他知道的很少,到底这个地方是有些闭塞的。

夏昭衣看着门口,后隐隐,又有伙计上来倒热汤的声音。

她收回目光,罢了,去城里打听也是一样的。

起身去关上窗扇,她上床和衣入梦。

将黑未黑的夜色,尚留西边天空一点薄光。

马车四角挂起灯笼,因这灯笼的材质和造型特殊,里面的光火要更耀眼一些。

马车没有在跑,安静的停在道上。

少年手里握着一根与身同高的长木棍,戳着地面。

几个护卫人手一根,同样轻轻拍打着土石地,稍微用力些,就能听到下面沙石掉落的碎碎声响。

“少爷,真的是……”石头轻声道。

沈冽没作声,抬眉看向远处。

面前这条路,是他们已经过来了的,若不是觉察车轮有些不对劲,也不会停下来。

更远处一些的地面,已经碎裂成蛛网了。

“我们运气好。”旁边的护卫章孟说道。

“不是。”沈冽沉声说道。

是看天色快黑了,所以要求加快速度,如果慢一些,在那边多走上一阵,也许就彻底塌陷下去了。

“塌下去的话……会是什么情况?”石头有些后怕的问道。

没人说话。

旷野上的风一入夜便变急,呼呼吹来。

沈谙倚在车厢里,一袭紫衣,墨发长垂,车帘已打了卷,灯笼的光照耀进来,能让他看清书上的字。

听闻石头的话,他淡淡开口:“这才是看运气的地方,也许只塌下一小段,也许就是深渊。”

“少爷,我们快走吧,”石头看向沈冽,“此地不宜久留。”

沈冽冷冷的看着那边的路段,忽的将手里的长木棍狠狠的摔了过去。

碎石被震到,哗啦啦碎落,变作一个黑幽幽的小窟窿。

“少爷……”石头叫道。

沈冽回过身去,大步迈向车厢。

沈谙收了书,书卷微微向着胸膛,抬头看着他,眼角隐笑:“这就是天命,知彦,容不得你不信。”

沈冽在车上坐好,压抑着声音,平静的对石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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